……


    血色的蒼穹無日無月。


    漫天的沙塵席卷山河,整個世界蒼涼而淒冷。


    不時有各州血子匆匆而過,遇見那浩大的行走飛舟,便會各自停駐稍稍見禮。


    “姝月學的怎麽樣?”


    唿嘯的狂風卷起女子長發飛舞。


    趙慶和張瑾一伏在飛舟的闌幹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也才剛剛知道夏皇界的風土人情,至於物理電磁學,想學會還早著呢。”


    他輕笑應聲,繼而側目與師姐美眸對望,又補充道:“這些日子都在外麵玩,即便是在家的時候,她們平時也很少看電視。”


    “怎麽?沒興趣?”


    張瑾一輕攏紗袖,轉身倚靠在了闌幹上,稍顯狐疑的與趙慶對視。


    趙慶稍加沉吟。


    輕緩搖頭低聲笑道:“也不是,不過姝月和小姨,倒是更在乎我在夏皇界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


    張瑾一:???


    她美眸輕飄飄的望向遠空:“有也老死了。”


    趙慶眼看師姐靠在玉欄上輕鬆愜意的模樣,自己也隨意躺倒枕著胳膊,輕笑傳出懶散的低語:“那可不一定。”


    “也才幾十年而已,萬一有人修出個練氣境界,現在也還年輕的很呢。”


    “嗯!?”


    女子美眸扇動,笑吟吟的低頭盯上了師弟:“你還真有對象啊?”


    趙慶:……


    我有個屁我有。


    “有。”


    “司禾不就是嗎?”


    張瑾一輕笑點頭,纖柔藕臂環抱胸前,很是輕鬆的重新倚了倚闌幹,耳畔垂落的發絲與清雅秀美的裙擺隨風而舞。


    她頗為隨意的抬手梳理發絲,目光遠眺蒼穹間開裂的縫隙,輕笑自語道:“你女友問我了,她問我是不是想泡你。”


    這……


    趙慶隨口笑應:“你能不能含蓄一點,師姐?”


    自己跟司禾心念相通,張姐顯然是早就知道的,這都還要再提一遍……


    一股幽沉稍顯壓抑的芳香撲麵。


    精巧樸素的繡鞋落下,停在了趙慶耳邊。


    微蕩搖曳的紗衣裙擺間,修長而曼妙的玉腿交錯著,似乎一仰頭還能望見更多……


    “你覺得呢?”


    張瑾一清豔容顏之上滿是玩味笑意,緩緩蹲下嬌軀俯視趙慶,垂落的發絲在他肩上蕩過。


    “呸!騷貨!”


    還不待趙慶說什麽,司禾的心念便已經傳徹神魂了。


    趙慶嗅著那股幽沉而令人著迷的發香,輕輕仰頭與師姐滿是輕挑的目光對望……


    師姐,說你反差你還真就玩反差是吧?


    “我覺得夠嗆……除非師姐你真喜歡當小三。”


    趙慶輕笑重新枕了枕胳膊,抬手撥開垂落自己肩上的青絲又道:“我有時候就在想,是不是我的外掛會自己招女人?”


    “哼。”


    張瑾一輕蔑一笑,螓首低垂幽幽盯著男人的雙眼:“當小三也是有前提的,哪會有人貼著臉硬蹭上去?”


    趙慶:?


    我懷疑你在嘲諷檸妹,並且我有證據……


    他順著師姐說笑道:“師姐是說,我得主動一點,才能泡到你?”


    “你覺得呢?”


    張瑾一悠然笑歎,轉而傾身也緩緩躺在了地上,就跟趙慶頭頂著頭。


    “你覺得呢?”


    趙慶腦海中陰華輕蕩,白發少女笑眯眯的姿容浮現,再次重複了方才張姐的問題。


    趙慶:……


    我不覺得。


    “你好像一個太監。”


    張瑾一輕蔑又笑,滿是不屑的吐槽著。


    “嗬。”


    “你閹的?”


    趙慶隨口迴懟,心裏氣的直罵娘。


    特麽的。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理疾病?


    我跟禾媽剛剛甜蜜了一點兒,這才沒兩天……心念傳徹還眼睜睜的看著呢。


    “主人,司禾要是沒看呢~?”


    腦海中再次傳來甜膩笑語,白發少女躲在了被窩中,白生生的藕臂壓著薄被,玲瓏有致的鎖子骨盡顯無餘。


    沒看我也不能綠你啊?這綠的也太快了……


    “以後再去無月海,直接過蝕風崖外的傳渡陣就行,我就不隨你一起了。”


    張瑾一依舊躺在地上,同樣枕著自己的藕臂,纖手蔥指微微蜷縮著,似乎稍稍一伸便能跟男人的大手相觸及。


    她簡單提了句正事後,美眸一彎再次輕挑笑道:“裝什麽?”


    “哪有這麽老實的男人?好像被心理閹割了一樣。”


    聽聞此言,趙慶旋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張瑾一跟特麽個人來瘋似的,上次明明還不是這樣,就算一起溜達了兩天,也不至於這麽饑渴吧?


    他輕笑迴懟:“那師姐裝什麽?”


    “上次還不是這樣,說你反差你還真就玩騷的是吧?”


    女子美眸瞬時一凝,而後又緩緩變得輕鬆:“對啊,不行?”


    “你上次迴去,她們沒發現任何異常?”


    發現異常?


    趙慶漸漸收斂了心思,轉而認真思慮家裏的事。


    至於張姐那火辣辣的撩撥,顯然純粹就是一個宅女跑出來過嘴癮了。


    特麽的嘴上風情萬種的,小手兒一縮一縮的連任何身體接觸都沒有,根本就沒什麽火力嘛。


    還不如小姨當年一個曖昧眼神的威力……


    “紅檸可能發現了吧,不過她沒提。”


    “應該是天香花露的味道沒有除盡……”


    趙慶仔細思索了片刻,姝月和清歡應該是真的沒發現,小姨也隻是有所猜測而已。


    “那咱這檸妹妹還挺好的,多會疼人啊。”


    張瑾一輕語笑讚,轉而抬手輕抵了一下趙慶的胳膊:“哥?”


    趙慶早就習慣了張姐這口頭禪。


    此刻隻是輕笑應道:“你叫我哥,我叫你姐,咱們各論各的?”


    “哥。”


    “我隻是好奇——”


    女子美眸間顯露思索,低緩輕語道:“你看著還挺顧家的啊。”


    “可為什麽家裏又有五個老婆?”


    “真就廣開後宮,見一個疼一個,個個都疼?”


    趙慶躺在地上疑惑仰首,卻也隻能望見女子鋪散開來的烏發與白皙額頂:“怎麽,師姐空虛了也想要人疼?”


    “哼,你就隻有嘴上這點兒本事?”


    張瑾一輕盈翻身,皓腕撐起精巧頜線,趴在地上笑吟吟的盯著趙慶:“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麽做到在渣男和君子之間徘徊的?”


    趙慶輕輕挑眉,滿是鄙夷的盯著師姐笑眸:“我什麽時候徘徊了?我不妥妥一個正人君子?”


    張瑾一美眸一翻,傳出不屑的奚落輕笑。


    “你要真是君子,怎麽會家裏有老婆,還去招惹別的女人?”


    “但說你很渣吧……龍淵外的妹妹你一個沒要,到了師姐這兒也跟個禁欲拽爺似的。”


    問這個啊……


    趙慶稍加斟酌,再一次調整枕姿,對上了師姐稍顯疑惑的目光。


    “我本來是很想修仙的,也想著以後逍遙自在搞個道侶玩玩。”


    “不過底層小雜役想摸到資源……你懂得,社畜嘛。”


    “後來就娶了姝月。”


    “司禾也跟你講了,我的殘片是那種勤能補拙的,跟女人雙修也會累積零零散散的好處。”


    “姝月一直都很乖……但這畢竟不是夏皇界,三妻四妾的誰不想啊?”


    “雙修還能有好處,那肯定是高冷禦姐也想要,乖巧良家也喜歡,柔柔弱弱的師妹也想包養……”


    “明人不說暗話,我特麽就不信哪個男人不想,那是真太監。”


    張瑾一很是理解的含笑點頭。


    輕聲評價道:“確實……你有夏皇界的經曆在前,不多玩兒幾個女人真是白活一輩子了。”


    不不不。


    趙慶認真糾正師姐:“不多娶幾個才真是白活了,光是玩玩睡一夜能玩的可太多了。”


    女子美眸一蕩,笑吟吟的將清豔容顏湊近了些許:“姐姐陪你一夜?”


    趙慶瞬時沉默,竟覺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師姐哪都好,就是愛吹牛逼愛開車。


    “你認真的?”


    張瑾一笑而不語,輕緩翻身躺在地上仰望過往的塵沙。


    趙慶見她慫的這麽快,也不由露出了些許笑容。


    “我又不是太監,有強行霸占清歡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啊。”


    “曉怡清清冷冷的,到現在有時候也還跟我板個臭臉,冷豔仙子誰不愛啊?”


    “別說以前了……”


    “就連龍淵外的那些妹妹,我看著都想多泡幾個。”


    “天香那蠢聖女真該玩兒完了丟掉,肯定很爽,白玉美人兒嫵媚入骨,滋味兒肯定也很不一般。”


    “師姐你比她們還有感覺,血衣第五行走不說,又聊得來放得開,撩撥仙子墮落的戲碼男人最喜歡了……”


    張瑾一毫不在意的側目點頭,轉而輕挑笑著盯上師弟:“說實話,家花香還是野花香?”


    “嗯……”


    趙慶沉吟良久,悠然笑歎道:“是個人都知道野花香,家花養的日子久了,總會漸漸變的平淡……”


    他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家的花就是香,單是清歡自己,多少野花都比不了。”


    女子煙眉一挑,含笑點評道:“聽起來渣爆了。”


    “小師弟這麽渣,怎麽現在家裏也才隻有五個?”


    趙慶沉默一瞬。


    悵然輕歎道:“日子過的久了,好歹也是家裏的男人啊。”


    “姝月除了我,什麽都沒有……”


    “成家了慢慢就會變一些吧。”


    “那時候修為低,不像是跟檸妹這樣瀟灑快活的道侶,她想去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有時候跟著朋友出去玩幾天也見不到人。”


    “姝月和曉怡根本就不是道侶,那是正兒八經的老婆,清歡更是活成了我的影子……”


    “後來慢慢的就有些抗拒了,也算是收心吧,能陪姝月在家裏膩一會兒,也比跑出去撩妹舒服。”


    “男人花心很正常,男人顧好家也是應該的……我什麽時候徘徊了?”


    張瑾一輕輕歎息,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發絲鋪在玉舟之上顯得有些淩亂。


    “原來是這樣啊。”


    “那你以後還娶嗎?”


    趙慶:?


    他滿是鄙夷的盯著師姐:“為什麽你每次的問題,都這麽尖銳?”


    “隨便聊唄,看看有沒有機會進你家。”


    哦。


    趙慶直接忽略了後半句,特麽的摸都沒摸過呢。


    “我也不知道……”


    “如果小姨和司禾覺得委屈不高興,就不娶了唄,照顧好她們夠了。”


    “妻管嚴啊?”女子輕笑抬眸,操控著飛舟穿過了去往無月海的陣法。


    這怎麽能是妻管嚴呢?


    哪能讓曉怡受了委屈?


    趙慶也沒辯解,輕聲自語道:“嗯,妻管嚴。”


    無月之海。


    冰冷的汪洋深邃而磅礴,漆黑的夜色中唯有一顆血星熠熠生輝。


    “那要是有特別想娶迴家的呢?”


    張瑾一輕聲笑問,她和趙慶又倚迴了闌幹遠眺。


    其青絲隨意攏在身後,身形清麗而高挑,一身華美紗裙更襯出幾分出塵之意。


    特別想娶迴家的?


    “我妻管嚴,家花開的好就行。”


    趙慶輕笑自語,已經開始琢磨著,等下進了龍淵會不會又撞見青影,到時候可該怎麽辦啊?


    對於張姐的問題,他也沒怎麽認真迴答。


    張瑾一哪懂他和曉怡的感情?


    如果他真有特別想娶的女人,小姨肯定不會有任何委屈的。


    而且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他也很難再有想撩想娶的衝動了。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


    千帆過盡皆是客,野花哪有家花香?


    “家花開的不挺好嗎?”


    “別裝了,做愛嗎?”


    “正巧鯨羽不在沒人打攪。”


    啥?


    趙慶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這就好像他上大學的時候刷手機,突然來了個信息說……哥哥約嗎?妹妹想了。


    張瑾一輕笑凝望男人的神情,滿是輕佻的攬過了他的肩頭,伏在耳邊嬌媚吐息:“怎麽個君子?”


    “怎麽個家花?”


    “師姐一夜,就能給你掰迴來。”


    趙慶腦海中陰華距離震蕩。


    “做!”


    “治她!”


    趙慶:???


    他側目對上了師姐滿是嫵媚的眸光,嗚咽寒風掀起發絲遮過清雅絕世的容顏,女人婀娜娉婷的嬌軀之後……是一望無際的幽邃淵海。


    “師姐,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軟肋。”


    張瑾一眸光更顯幾分不屑:“真當自己是好男人了?”


    “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不用負責。”


    趙慶默默與師姐對望良久,隻感覺她那水波流轉的眸子似乎都能拉絲了。


    但他如今也算是久經沙場,一個女人到底發沒發情,還不容易看出來?


    正經的劇情……師姐這會兒應該吻過來撩撥才對。


    可惜,這劇情不正經。


    他低頭看了一眼女子紗裙間若隱若現的美腿:“哎……”


    “那我就不裝了。”


    在張瑾一滿是鄙夷的笑眸中。


    趙慶側目看了一眼她伏在自己肩頭的纖手,轉而隨意抬手將其抱在懷中。


    但——


    男人的大手也隻是剛撫過纖腰之側的胯骨,才稍稍感受到那起伏有致而豐潤玲瓏的觸感。


    “傻逼!”


    張瑾一豁然變了臉色,纖手一提趙慶的袍領,便將他整個人丟進了海裏。


    “你特麽才是傻逼!”


    趙慶也沒掙紮,隻是以神識傳音沒好氣的罵著。


    女子冷冷瞪了一眼淵海,不著痕跡的拍了拍自己的纖腰:“渣男啊你?”


    “不玩了,走了。”


    她轉而又輕挑傳音,駕馭著趙慶的飛舟,身形瞬間便消失在了幽寂的夜色中。


    趙慶:!?


    這下子他可真有些慌了。


    倒也不是怕張姐會生氣……


    可總不能,真的讓自己一個人,再去見青影一次吧?


    好歹做個伴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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