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慶在化外停留了將近三天。


    參觀了師姐的複合型概念戰艦,遊逛了很多正在建造的中式園林,見了幾位化外地域的練氣修士,還跑到荒寂無人的島嶼上吃了一頓海鮮自助。


    當然,趙慶也玩了師姐……研製的各種靈陣火炮。


    還有就是被鯨魚娘拉著打遊戲了,各種多人聯機的新奇拓荒遊戲……有拓荒大西部的探險風,也有尋覓星海能源的科幻風。


    除了這些之外。


    便是在各種各樣的卡座上,亦或是密閉安靜的小房間裏,對坐閑聊侃大山了。


    輕鬆舒緩的輕音樂。


    昏暗朦朧的氛圍燈。


    果香濃鬱的小甜酒。


    偶爾也品一些清幽怡人的香茗。


    趙慶發現,張師姐是個很會享受的人。


    能坐著的時候絕不站著,能躺著的時候也絕不坐著,家裏有各種各樣的沙發床,哪怕是三個人聯機打遊戲,也要躺著玩才覺得舒服。


    喜歡各種各樣的美食,愛吃辣也愛吃甜,家裏還有兩個烘焙房和整整一層的衣帽廳。


    還帶著他一起做了些奶油泡芙和馬卡龍。


    最愛待在昏暗的環境裏,聽著音樂喝一點兒小甜酒。


    講述當年跟其他行走前往夏皇界時的經曆,也和鯨魚娘一起八卦……他和曉怡的感情發展史。


    這自然是因為,趙慶主動提起了他和小姨,打算在血衣星辰上辦婚宴的事情。


    張瑾一表示血衣星辰上有的是山頭給師弟用,到時候自己有空的話也迴血星客串司儀什麽的。


    婚宴結束之後,還可以到化外找個荒島開party。


    三人返迴玉京之前。


    趙慶除卻帶了套太陽能發電組外,還很是熟絡的順了師姐一台電腦,幾把概念形槍械,一架血玉近防火炮……


    高跟鞋他也見到了另外的幾雙,不過顯然沒好意思再拿。


    用師姐的話說——畢竟是玉製靈寶,做成其他的鞋子實在太醜,穿起來更是難受,遠不如高跟鞋的性價比高。


    ……


    子夜。


    月色清輝,夜風微涼。


    楚國與離國之間的萬裏黃沙,顯得蒼涼而靜謐。


    一座浩大飛舟化作血色流光而來,但卻並未徑直返迴楚國,而是先行趕赴離國萬象門。


    趙慶換迴了檸妹送的那身玄青皂羅袍。


    兩位師姐也各自改變了裝束,似乎從那親近無比的鄰家學姐,又變成了高不可攀的絕代仙子。


    “要跟我一起去見見嗎?”


    清冷而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傳出。


    張瑾一身著素雅白衫獨立飛舟邊緣,澄澈眸光遠眺天地盡頭之時,青絲被夜風蹂躪,在耳側紛飛狂舞。


    去萬象門見青影?


    趙慶凝望女子微冷的清顏,隻覺得心中還有比見青影更重要的事,讓他不吐不快。


    “你這樣……真的好反差啊。”


    張姐在化外的時候,可特麽完全不是這副模樣。


    開車吹牛那叫玩的一個嗨,宅在家裏穿個粉色小棉拖,走路都懶得抬腳,啪嗒啪嗒的跟沒骨頭一樣,見到沙發就想躺一躺,同樣的電影能刷好幾遍。


    但迴了玉京九十州,卻又成了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雖說看上去不算冷若冰霜,但比較起來……也算是距離感十足。


    “為什麽要說出來?”鯨魚娘笑眯眯的打岔。


    張瑾一美眸微凝,側目審視趙慶一二,而後繼續迴眸遙望星夜,輕聲自語道:“是形象反差嗎?還是行為反差?”


    趙慶:……


    他看著師姐這幅內心毫無波動的模樣,很難將其與那個攏著衛衣兜帽……並窩在沙發裏的小姐姐聯係在一起。


    “這不是形象和行為的問題,是哪裏都不一樣。”趙慶很是客觀的講述事實。


    聽聞此言。


    女子清冷淺笑,隨口傳出自己的評價:“你也是,我的反差師弟。”


    趙慶:??


    隻見師姐側目望來,似乎是在思索著補充什麽。


    那雙澄澈美眸中漸漸顯露幾分玩味:“真該給你帶個鏡子,讓你一直看著自己。”


    是這樣嗎?


    趙慶其實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


    “你們以前也在離國守著?”


    眼看到了離國境內,他也沒再跟師姐拌嘴。


    “不。”


    “隻有去年來過一段時間,把苗劍接去了中州,這次過來還不知又有什麽安排。”


    趙慶稍加沉吟,沒再多言青影的事。


    他這兩天已經問過了,青影這種化身臨凡的情況,其實是與其修為進境有關。


    簡單說,就是在渡天劫……渡一個極為漫長的修行劫難。


    “苗劍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應該不知,我沒接觸太多……當時正巧龐振趕上了,就把爛攤子丟給了龐振。”


    張瑾一輕聲言語,又道:“苗劍現在是九劍聖地的弟子,你要是想見可以找他。”


    趙慶眉頭一皺,這怎麽苗劍跟龐振還認識了?


    他此刻隻是微微點頭,沒再多問什麽。


    張瑾一再次輕疑:“當真不去?”


    “不去。”


    趙慶現在完全不想見到那個製符小妹。


    不過以後可以帶清歡過來轉轉,自己都把骨筋還上了,而且看青影那副模樣,也沒有任何為難清歡的意思。


    他輕笑搖頭:“要迴家。”


    “好。”


    “你要的分魂化身法門。”


    “有事傳訊。”


    一枚極為尋常的玉簡自夜空劃過,兩位化神女修的窈窕倩影,也隨之消失在了飛舟盡頭。


    趙慶接過師姐留下的玉簡,神識遠赴百裏,與兩人互相交錯,算是道別。


    而後才簡單查看了一下化身法門。


    玉片之內的靈蘊很是磅礴,還是張瑾一在路上的時候幫著刻錄的。


    這是他討來留給司禾用的。


    有了這東西,司禾不管是元神出遊,還是香火化身凝聚,亦或是如同青影那樣真正的血肉化身……她以後想用什麽也都能自由選擇。


    趙慶獨自在飛舟上靜立了盞茶時間後。


    又仔細查驗了身上剛愈合不久的傷勢,除卻氣血孱弱了些許,其餘幾乎跟沒有受過傷一樣。


    他這才駕馭著飛舟,徑直返迴楚國壽雲山。


    ……


    ·


    楚國西南,壽雲山。


    月影朦朧。


    不久前還盡是歡聲笑語的桃柳宮苑,如今卻僅剩下姝月和紅檸兩人了。


    姝月剛剛築基不久,溫養境界研習劍訣時,還需在這邊的家裏停留修行。


    而且趙慶不在家,她夜裏也就沒有什麽睡覺的必要。


    築基修士哪還需要每天睡覺?


    夫君在家的時候,一家人夜裏膩在一起,也不過是為了親昵縱情而已。


    不過此刻,姝月倒是沒有修行。


    而是趴在寢殿的大床上,分配著宗門與家裏的資源。


    家裏的錢是家裏的,宗門的錢是宗門的,這不能混為一談。


    宗裏的靈石要放給各位長老和執事,還要放去司幽城血衣樓和商鋪一些,而後經由貢獻兌換再到各個弟子的手裏……


    雖說九華血神峰包攬了整個楚國的宗族資源,但他們家的司幽宗……顯然不在其中。


    姝月百無聊賴的在靈玉上刻錄著手賬,偶爾探出神識跟檸兒交流一下意見,覺得煩了累了也看一會兒話本。


    而楚紅檸,就在寢殿隔壁的小室中獨自修行。


    清歡和小姨這兩天都在丁字院待著,她倒是沒有跟過去一起湊熱鬧。


    畢竟曉怡那邊還忙著審閱各種仙政。


    想趁著趙慶不在家的這幾天,把未來一段時間楚國的各種安排思慮清楚。


    待到趙慶迴來後,不管是一家出遊還是雲雨雙修,也不至於被各種瑣政擾了心情。


    清歡這些日子始終是心緒不佳,安靜守在空蕩蕩的地宮裏修行。


    雖然跟清歡說什麽,她也都溫婉含笑應聲商討。


    但卻能明顯感覺到小藥奴有些心不在焉,顯然是在擔憂……主人是不是遭遇了刁難什麽的。


    娘娘又跑出去玩了,一連好幾天不怎麽迴家。


    紅檸便也就待在自己的小室,安靜修行之餘,享受跟趙慶遙遙傳訊的嬉鬧時光。


    ……


    月影交錯映入小窗。


    女子身著鵝黃輕紗,倚在窗下靜息打坐,神情安寧而恬靜。


    偶有清風透窗而來,拂起三千青絲飛蕩,掩在彎彎的睫毛上,貼在酥軟朱唇上。


    那吹彈可破的絕美容顏,在朦朧月色與紛亂的發絲間,便更顯幾分清雅而驚豔,使人不忍打擾分毫。


    但若是有熟悉紅檸的玉京修士,見到她如今的氣質與眉眼,卻隻會覺得陌生無比。


    在世人看來,永寧州的這位檸仙子,絲毫不同於其他的天香女修。


    她身上並沒有那股冷豔而端莊的氣質,反倒是個明豔開朗而又落落大方的女人,平日裏的言笑與性情,也都十分招人喜愛。


    幾乎每時每刻,那雙漣漣水眸中都帶著嬉笑,很少有人能見到她安靜下來時的模樣。


    不知什麽時候,女子彎彎的睫毛輕微顫動。


    竟發覺——自家的寢殿竟開啟了神識禁製!?


    是姝月有什麽事自己躲了起來?


    她絲毫沒有擔憂什麽,這座桃柳宮苑有娘娘布下的禁製……


    嗯!?


    紅檸微蕩的水眸之間,逐漸顯露幾分凝重。


    她嗅到了一股獨特的氣息。


    是白燃花木的蜜露……


    一種極為罕見的草木珍露,用以溫養肌體血肉與天衝靈慧。


    愈傷補血之餘,更能安魂穩命……奇香縈繞神魂不散,則始終溫養魂魄肌體,以助魂軀歸一。


    紅檸幾乎是一瞬間,便明白了太多事情。


    趙慶迴來了。


    並且暗自提早跟姝月傳訊,以浮影幻法遮蔽了氣息悄悄摸了迴來……現在應是正躲在寢殿裏和姝月親昵。


    而且……他此前應是受了魂魄創傷,也有可能是極為嚴重的軀體傷勢。


    紅檸本就是天香弟子,平日即便是不修行的時候,也特別喜歡自己研製香露,哪會識不出本脈的白燃花木露?


    天香和其他玉京諸脈還有些不同。


    其他修士認不出本脈手段,倒也情有可原,畢竟玉京傳承數萬年,各脈可供研習的秘法極為繁雜,不可能每一式都能認得。


    但天香不同,天香弟子必定能識得本脈的愈命香露。


    這世上,又有幾個醫生是認不全自家藥櫃的?


    紅檸螓首低垂,取出了趙慶的傳訊玉查看,其上展現的依舊是昨日對方給的迴訊。


    她微微顫抖的水眸間,不知不覺便有一滴清淚劃過,自瓊鼻劃過朱唇,掛在了精巧絕美的頜線上……


    屏息靜聽,家裏的寢殿中安靜如常,所有的聲響也盡數被禁製隔絕。


    或許,其中迴蕩的應是姝月的輕柔情話吧?亦或是嗚嗚咽咽的喉舌輕飲?


    紅檸安靜抬袖,緩緩抹去淚痕。


    想要跟趙慶傳訊,借機嬉鬧打擾他和姝月的獨處,但卻又有些不忍。


    女子獨立窗前仰望月影,終究是沒有給曉怡和清歡傳訊。


    沒有言說趙慶已經悄悄迴來了。


    也沒有言說……趙慶是養好了傷才迴來的。


    她將趙慶的傳訊玉收起,而後輕柔褪去紗裙,又緩緩扯去小衣。


    眸間閃過極為勉強的笑意,白皙纖柔的美足輕抬,邁入了花瓣飄蕩的微涼浴桶中。


    就像是內心暗自竊喜,等待男人過來把自己霸占的小妖女一般。


    並且還取了另外幾種安魂的香露,一並融入自己沐浴的湯液,留待稍後幫男人遮掩白燃露的香味,也幫他安魂寧神。


    同時自己身上也盡是花露,好讓他與自己待在一起,覺得舒服一些。


    小窗之畔,斑駁柳影搖曳晃動。


    女子愜意的浸泡在花瓣湯液裏,神情顯得多了幾分慵豔,水眸間盡是妖嬈而朦朧的嫵媚。


    絕美容顏紅潤而病態,無暇嬌軀也極為滾燙——仿佛是中了情欲奇毒,隻等著男人折辱的玩物一般。


    她確實為自己施下了催情凝欲的手段,她不光以秘法引動了自己的雀陰……還打算引動趙慶的精魄。


    趙慶如今可是有精魄在身的。


    比以往濃重了數倍的馥鬱芳香逸散而出……


    那濕漉漉的青絲貼合著玲瓏鎖骨,飽滿挺翹的峰巒於花瓣之下沉浸,修長美腿沾染水漬,連帶著晶瑩玉足……隨意搭靠在浴桶邊緣。


    纖纖素手輕緩撩起水花,自鎖骨間沿著妙曼曲線滑落……


    哪還有此前半分清豔出塵的氣質?


    活像是一個等待恩客臨幸的風塵女子。


    ……


    寢殿之中。


    姝月輕盈跪倒在丈夫身邊,仰首輕笑時纖長睫毛撲閃撲閃的,水汪汪的眸子裏滿是靈動,其中更似有春波流轉蕩漾。


    白皙修長的鵝頸輕輕顫動後……


    嬌妻嗓音不似以往清脆,反倒多了幾分嘶啞,她輕語調笑道:“月奴都吃飽了,主人怎麽不去看看清歡?”


    趙慶含笑輕按嬌妻螓首,將其臉頰貼在自己身上:“那咱們先去隔壁找檸兒?”


    “咱們?”


    姝月輕笑挑眉,櫻唇輕吻丈夫的身子,而後柔聲笑語:“不是你自己?”


    “一起啊。”


    “咱們睡過檸兒之後,在帶著她去找曉怡……”


    姝月明眸輕顫,低聲問道:“最後再帶著曉怡,一起狠狠欺負清歡?”


    趙慶稍加沉吟,抬指輕緩拂過嬌妻側顏,輕笑補充道:“是在地宮裏,一起狠狠欺負清歡。”


    姝月沉默少許,而後重新闔上了明眸,耳根比方才更顯幾分紫紅。


    她緩緩降低了些許身位,繃緊的月白輕衫勾勒出玲瓏曲線。


    月光透窗而入,打在精巧的耳飾上,照射出空氣中彌漫的微塵。


    朦朧月色灑下斑駁,光與塵都在跟隨著女子的節奏搖擺不定。


    寢殿的玉石的地磚多了一灘水跡,隱約間映著旖旎風光。


    姝月媚眼如絲,抬眸與丈夫對望時,更是以極為放蕩的姿態——


    又緩緩吐出了香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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