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舉起手機,一人又拽住了戰司晏的腳腕,把他往石頭旁拖。


    眼見就剩最後兩步了,隻要把石頭往他身上一綁,一腳蹬下去,他就徹底沒了。


    突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倆人扭頭一看,一道手電筒光,一晃一晃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艸,有人來了!趕緊趕緊,快過來!別讓人看見了!”


    同伴嚇得急忙扔開戰司晏迴到了他身邊。


    “怎麽辦怎麽辦?車禍這麽嚴重,警察肯定會調查的,萬一到時候有人看見咱倆在這兒鬼鬼祟祟的……”


    “那還不趕緊上車,趕緊走?”


    “視頻還沒錄完呢!”


    同伴靈機一動,用手機攝像頭對著河麵上漂浮的大衣錄了幾秒鍾。


    “上車。等我稍微一剪輯視頻不就成了嗎?保命要緊,趕緊趕緊!”


    趁那道亮光到身邊之前,兩人開著麵包車火速跑了。


    寂靜的夜色裏,一個瘦瘦弱弱,神情麻木,頭發淩亂的女孩打著手電筒,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了過來。


    她沒發現周圍有什麽異常,徑直把這段路走完,在十字路口處向左拐,又往前走了幾十米,推開一道破爛的木門,走進去,又將木門重重合上了。


    幾小時後,天剛蒙蒙亮她就開門,揉著惺忪的睡眼,再次踏上了那條路。


    清晨和深夜的視線到底不一樣,這次不用打手電筒了。


    她腳步沉重的往上班的餐廳走,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路中間有一灘紅色的血跡。


    應該是血跡吧。以前家裏被人潑過油漆,她敢肯定不是油漆。


    血跡蜿蜒很長,仿佛是被人拖拽著,直到了池塘邊的草叢。


    她腳步頓了一下,順著血跡消失的方向往草叢看,那裏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管他是人,是狗,是貓還是狼,對於一個自顧不暇的人來說,都沒什麽探究的欲望。


    也就停頓了幾秒而已,女孩很快便接著走了。


    再次迴來,又到了晚上。


    瑞國即將進入梅雨季,今天白天下了一場大雨,到現在還在淅淅瀝瀝。


    走著走著,她突然想起了早上的血跡。


    到跟前一看,果然被衝沒了。


    下意識再往草叢上看,那團黑乎乎的影子還在。


    “見鬼。”女孩在心裏罵了一聲。


    如果那團黑影已經死了,用不了幾天就會開始腐爛,傳出惡臭,並且吸引來大量蚊蟲和細菌。


    不光會對她走的這條路造成困擾,恐怕晚上迴來連個好覺也睡不成了。


    因為離她家太近,臭味得很久才會散去。


    搬到這裏兩年,她都被迫處理過兩隻流浪貓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沒帶傘,走了一路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女孩心情煩躁的走進了草叢裏。


    是個人。一個很高大的男人。


    但她沒有很意外。


    雖然她年紀不大,但見證了太多人性的複雜。不論發生什麽都能理解。


    這個男人長得挺不錯的,看著也很年輕。雖然已經死去多時了,臉白的像紙,但能透過細節看出來他生前是個養尊處優的人。


    那又如何?


    “煩死。”女孩又在心裏罵了一聲。


    但願明天早上天會晴吧。


    她得提前兩個小時起來挖個坑,把這個麻煩處理掉了。


    心裏如此打算著,她迴了家。


    結果還沒靠近門口,就聽見了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


    衝進去,果然,喝的醉醺醺的父親迴來了,又在打母親了。


    “幹什麽?她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打他?不要再打了!”


    “滾開!都是因為你們兩個我才會變的如此不幸,你給我閉嘴!”


    女孩試圖上去拉開父親,把母親從地板上解救起來,父親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雖然已經被打過很多次了,但女孩兒還是沒料到他出手這麽迅速,一下被打飛出去幾米,臉撞在了木頭牆上。


    一股溫熱的血順著眼睛,嘴角,頓時流到了衣服上。


    女孩心力憔悴,不去擦,也不哭,緩緩的順著木牆滑坐到地板上,看了會鬧劇,直到父親打累了停下來,對上他的目光,她才說。


    “怎麽不打了?通通都打死,大家都別活了算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做你的女兒跟活在地獄裏沒什麽區別,打死她,打死我也徹底解脫了。”


    “混賬!”


    父親聞言,鬆開母親,站起來,惡狠狠的衝到她麵前,指著她的鼻子。


    “少廢話,給我錢!老子才不打死你,老子不能白養你這麽多年!要不是因為她,因為你們這兩個累贅,我早迴國了,早就東山再起了,都是你欠我的,給我錢!”


    “我他媽現在每天靠著點微薄的賭資過日子,誰能想象我以前是……給我錢,我要贏,我要東山再起,我要過迴以前的生活!”


    血已經幹了,糊在眼皮和臉上緊繃繃的,不舒服。


    但女孩還是沒擦。


    她抬眼諷刺的看著父親,笑了下。


    “微薄的賭資?說得好像你贏過一樣。讓我糾正一下你的說辭,曾經尊貴的孔先生。您是在靠我微薄的薪水過日子。我們拖累你?如果不是你天天出去買酒喝,出去賭,我也不至於沒錢給我媽買藥,不至於……”


    父親猛地蹲下,狠狠掐住了她下巴。


    “閉嘴!再多說一句試試?真以為老子不舍得掐死你?想當年老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開公司了,你天天就知道去餐館刷盤子,一個月就掙這麽點兒,還有臉說你養著我?”


    “我不去買酒喝怎麽辦?我迴不了國,創不了業,天天麵對著這個瘋子,我他媽也要瘋了!給我錢,快給我錢!”


    “給你。都給你。”


    女孩一點不想發火,平靜地把口袋裏的鈔票全抓出來灑到了地上。


    他知道,今天是發薪水的日子,父親就是為這個迴來的。


    她不給,明天他會找到餐館去找老板要。


    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了,這輩子才會攤上這麽個父親。


    父親見到錢,狠狠推開她的頭,轉身把錢一撿,拔腿走了。


    木門被重重推開,又被重重關上。


    但好歹,她和母親又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母親還在地上瑟瑟發抖,哇哇大哭,女孩疲憊的手腳並用爬過去,躺在她身邊,抱住了她。


    “別哭了,媽,我迴來了。他走了,不會再打你了,別怕,別哭了。”


    母親跟她一樣,身上也被打出了傷痕。


    女孩把髒衣服換下來,給母親清理了傷口,洗了澡,安撫睡著,自己再躺上床的時候已經是淩晨2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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