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司晏叫人把今天之內去北歐的航班信息全部調出來看了一遍,沒有她的購票記錄。


    又讓高鐵那邊查了一遍,也沒有購票記錄。


    她隻會乘坐這兩個交通工具,都沒有,說明還沒離開江城。


    兩人鬆了一口氣,戰司晏吩咐他們不要賣票給elsa,然後又去查地鐵和出租車。


    從下午一直忙活到半夜,能動用的關係都動用了,能查的交通工具都查了,酒店的入住登記也查了,就是沒有elsa的影子。


    半夜從酒店出來,清冷的街道上鬼都沒一個,蔣百川徹底情緒失控。


    “你們家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麽?給她造成了多嚴重的童年陰影,導致她性格那麽怪異?啊?上一秒還跟我躺在床上談天說地呢,下一秒就不告而別了,艸!不會生孩子就別生,他媽的,生個這種的出來不是禍害人嗎?”


    戰司晏也挺煩的。


    elsa又不是他生的,突然被迫有個那麽大個妹妹,被迫接受了父母各自有各自的爛感情,被迫接受了母親的殘疾,妹妹的性格古怪。他又有什麽錯呢?他不是受害者嗎?


    現在楚曦還跟他鬧別扭,要跟他離婚。


    他也要情緒失控了。


    “早跟你說了讓你離他遠點,非不聽。你怎麽這麽肯定今天她突然走跟你沒關係?我沒找你麻煩不錯了,蔣百川,別惹我。”


    “他媽的!我好心好意的幫你的忙!替你哄了你妹妹這麽久!到頭來還怨我了?好,我就是賤!我就是沒見過女人!我就是喜歡當舔狗!就是喜歡跪舔你們戰家!你妹妹有今天都是我造成的!殺了我吧!來!殺了我你就開心了!”


    說著,蔣百川往戰司晏身上撞,他沉著臉推了他一把。


    “少給我陰陽怪氣。現在丟的是我妹妹,你有什麽資格衝我吼?”


    艸!都走到現在了戰司晏還覺得elsa跟他沒關係!


    跟他沒關係嗎?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


    他的心被她帶走了,魂被她帶走了,他都快難受死了!這兄妹倆能不能做個人啊!


    “好,跟我沒關係,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我不管了,我走。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讓她病情複發!讓她死在路上!讓她年紀輕輕就客死他鄉,反正跟我沒關係,好了吧!”


    說著,蔣百川把手裏的車鑰匙往地上一砸,憤憤的要離開。


    戰司晏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抓住了他衣領。


    “就算沒有跟你沒關係,好歹也做了一段時間你的女人。咒她死?咒我戰司晏的妹妹?蔣百川,真以為我不敢怎麽你?”


    蔣百川覺得可笑,任由戰司晏拽著他,陰冷而滲人的看著他笑。


    “我咒她?她是你戰司晏的妹妹?戰司晏,你知不知道自己蠢的可憐?口口聲聲說她是你妹妹,你真關心過她嗎?你知道她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知道她古怪性格下真正隱藏的是什麽嗎?知道那天我給你的藥盒是哪兒來的嗎?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悲觀厭世嗎?”


    “告訴你!那個藥盒是你妹妹吃的!她得乳腺癌了!我咒她死?我的嘴要是有那麽靈,我他媽……”


    戰司晏愣住了。


    除了上次母親跳樓,楚曦被關進去,甜甜被送走,他從來沒有被哪個消息震驚到過。


    他使勁把蔣百川的衣領又揪了揪,兩人幾乎臉貼著臉,嘴巴貼著嘴巴。


    “你說什麽?蔣百川,你說什麽?”


    蔣百川一邊苦笑一邊盯著他的眼睛。


    “我說你妹妹得乳腺癌了,所以她悲觀厭世,她不想活了,你根本不了解她!戰司晏,你不知道她有多寂寞,多可憐,你才不是她哥,你不配當她哥!”


    接下來的兩天,戰司晏一次家都沒迴。


    他既要找人照顧母親,又要跟蔣柏川滿世界的尋找elsa,他快瘋了。


    elsa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消費記錄,沒有出行記錄。


    兩人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最後還是在交警的幫助下,排查了大量監控,發現她搭乘一輛計程車上了高速。


    交警一路追蹤,發現車子在高速上奔波兩天,最終在甘城停了下來。


    她去甘城了?


    蔣百川猛然想起來那天兩人聊天的時候,elsa問他最喜歡的地方是哪兒,他說是沙漠。


    難不成她去沙漠了?


    蔣百川和戰司晏立刻申請了航線,開著直升飛機去了甘城。


    兩人直奔沙漠,到處找人打聽,終於在晚上十點,從一個賣紀念品的阿姨那兒聽到了她的消息。


    “天快黑的時候我見過她,高高瘦瘦的,長得特別漂亮,一個人往這邊走。我跟她說,姑娘不能再往前走了,天黑了,你一個人在沙漠會迷路的,但她隻衝我笑,沒有理我。我還以為人家不願意跟我說話,原來她聽不懂……”


    她一個人進去這麽久了?會不會出事?


    蔣百川和戰司晏立刻騎著摩托往沙漠裏奔。


    然而,沙漠那麽大,她在哪個方向呢?


    他們一邊騎車,一邊瘋狂的按喇叭,喊她的名字。


    奔波了一個多小時,摩托都快沒油了也沒找著。


    就在蔣百川筋疲力盡,覺得心裏快被耗幹的時候,突然,接到了景區管理員打來的電話。


    “我們剛剛接到遊客報警,說在沙漠西北角的一個山丘下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會不會就是你們要找的人?趕緊過來確認一下。”


    “無名女屍?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蔣百川拒絕過去,戰司晏把手機搶了過去。


    “在哪兒,位置在哪兒?”


    蔣百川一點騎車的力氣都沒有了,心怦怦亂跳,雙手雙腳發軟。


    戰司晏騎摩托車帶著他跑了十分鍾後,抵達了目的地。


    他要下車,蔣柏川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elsa還在等我們去找她呢,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


    戰司晏的心也怦怦亂跳,雙手雙腳也發軟。


    可是,總得有個人堅強。


    “好,我隻去一分鍾,一分鍾後我們就接著迴去找。”


    腳下都是沙子,走起來一深一淺的。


    戰司晏踉踉蹌蹌,從沒走的這麽狼狽過。


    然而,到底還是走到了。


    眾人閃開一條路,他側著腦袋,幅度很小的往人群中央的地上瞟了一眼。


    沒看見臉,但僅僅看見那雙鞋,他的心就沉到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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