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藥香味撲鼻而來,姚瑤閉著眸子一動不動,努力裝睡。


    睡覺就睡覺,怎麽睡個覺還這麽不老實,又是啃她脖子又是啃她耳朵,被窩下亂動的手,別告訴她是在把脈!


    鹹豬手從她腰側一路攀爬到她心口。


    姚瑤立馬睜大眼睛,慌亂地動了一下,“唔——咳咳咳額——咳咳——”


    秦翼瀾驚訝起身,“你!沒喝藥?”


    姚瑤結巴支吾,“喝、喝了的!”


    “愛撒謊的小東西。晚上的藥方裏麵有很多安神助眠的藥,一劑藥下去,你根本不會醒來。不喝藥不說,你還裝睡!”


    夜色裏,姚瑤看不清男人的臉龐,可她卻能隱約看到他那雙炯炯發光的眸子,噴了火似得。


    姚瑤坐起身,努力對上他瞳孔,隻惱手邊沒蠟燭。


    姚瑤擰眉嘟囔,“侯爺這話什麽意思?您在我藥裏放了助眠的藥?這藥效是不是太猛了些?一睡不起?這若是屋子著了火,難道我也醒不過來?”


    秦翼瀾忍不住偷笑,“好像似得。”


    姚瑤捂嘴抽氣,“侯爺你怎麽可以這樣,這樣我豈不是太危險了?”


    “不會,家裏這麽多人,你還怕晚上睡死了沒人救你?再說,我不也天天晚上迴家的嘛。你睡眠不好,也對你調養身子不利。”


    姚瑤低頭苦思,一時間竟也無言以對。


    可是突然,她又猛然抬頭道,“那侯爺每天晚上趁我睡著的時候,都會……”


    “嗯?會什麽?”


    姚瑤紅了臉,說不下去了,支支吾吾著,“就……就是剛才……你……嗯……”


    “你說清楚點!”


    秦翼瀾壞笑一聲,明知道她要說啥,偏偏裝不懂。


    姚瑤無力歎氣,“我不管,以後侯爺不許再給我喝那種讓人睡死的藥。不然日後你若不在,碰到采花賊我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了。”


    秦翼瀾臉一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會偷到我後院來。祖宗十八代不想要了?”


    “……”


    秦翼瀾一把摟她入懷,“我府邸守衛森嚴,入夜外麵敲鑼打鼓都不礙你什麽事兒,還是你的睡眠最重要。這事兒沒的商量。至於那藥,為何沒喝?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


    “呃……我、我……對不起,我不小心把藥給打翻了。”怎麽說著說著,好像他一點錯都沒了,全是她的錯似得?


    秦翼瀾沉沉吐氣,感覺她還在撒謊,不過他不打算再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結。


    沒喝的藥,必須得補上。


    秦翼瀾翻身下榻,說道,“在床上乖乖等著。”


    “侯爺,天色已晚,明日再喝也不遲啊!”


    “不遲什麽!”秦翼瀾惱火道,“晚喝一貼,你晚一天病好,你病一天不好,我一天就不能和你……”


    “和我什麽?”怎麽突然就中斷了?


    秦翼瀾唿哧一句,“不開竅的小東西,還是該罰。”


    姚瑤突然臉色大變,“不不不,侯爺,我聽話,我會乖乖喝藥的。等會兒您讓我自己喝,我自己有手有腳也有嘴兒,我可以自己喝的。”


    秦翼瀾突然哼笑起來,“有手有腳卻是笨手笨腳,端個碗沒我盯著你就把它摔碎。看樣子還得喂。”


    姚瑤為難不已,“那用勺子就好!用……用勺子可以……可以嗎?”


    “嗬……”


    他都懶得搭理她,徑直出了屋子,沒一會兒就端著藥碗進屋。


    屋裏已經燈火通明,姚瑤坐在床頭,焦慮的扭著手指頭。看著男人把藥碗端過來的時候,小臉擰巴成麻花。


    “侯爺,藥太苦了,你就讓我一口悶了吧。不然這藥喝幾個時辰,誰受得了?”


    秦翼瀾端著碗兒,黏在她身旁,笑嘻嘻的蹭著她額頭,“我一點也不覺得苦,這藥很甜很甜,被你小嘴兒抹了蜜,根本不苦。”


    “……”什麽話啊!


    藥從微燙喂到冰涼,不磨蹭倆小時他就是不罷休。


    太可憐了,以後看樣子不管他在不在家,還是乖乖吃藥比較好。


    隔日一早起床,夢桃抬頭就唿道,“大小姐你脖子怎麽了?是被什麽東西咬了嗎?怎麽這麽多淤血?”


    姚瑤進屋看了一眼,也是大叫連連,“這麽冷的天還有蚊子?”


    夢桃嘀咕道,“可能不是蚊子,是被褥上的蟲子。”


    “那趕緊曬被子。”


    “好的。”


    主仆倆就開始忙乎曬被子,拿著被子不停拍打。


    張惠儀端著木盒子過來的時候,就瞧見那對主仆倆忙得厲害。


    她走過去拉著臉說道,“侯府沒人了嗎?曬個被子還需要侯夫人親自動手?”


    姚瑤迴頭道,“侯府確實沒人了,對於打掃這方麵,我感覺好像使喚不動的樣子。”


    張惠儀一愣,“夫人這話什麽意思?”


    姚瑤噘著清雅的微笑,“三天前我叮囑他們要把賬房清掃好,等了三天也沒見仆從翹一根手指頭。”


    姚瑤嫁過來,娘家人帶的並不多,身為一家之母,剛掌家,不合群,使喚不動那些下人很正常。


    其實這種小事,隻要姚瑤去跟侯爺報備一聲,侯爺罰了之後,就沒什麽大問題了。可她從來沒有跟侯爺提過這事。


    在她眼裏,若是連這些小事都要去請示侯爺讓他出麵為她做主,以後她也管不好這個家。


    張惠儀好像能夠看穿姚瑤的心思,所以心情極好,有恃無恐,言語清淡地說道,“賬房重地,一般仆從哪裏敢隨意進出啊。而且兩把鑰匙都在夫人手裏掌管。進進出出也非常不方便。要不?打掃的時候,夫人就在屋外坐著候著監督?”


    既然她如此勤勞,那就讓她勞個夠。


    隻要她敢叫人去打掃,那她就叫打掃的人,給她拖個七八天。讓這女人天天候在屋外坐冷板凳。


    不料,姚瑤微笑道,“庫房下午我就開門,管家們一日不安排手下進去打掃,那門我一日不關。”


    張慧儀驚恐看著她,“夫人,寶庫重地,您這不鎖門,寶物丟了咋辦?”


    “寶物丟了,那就是看管不利,侯府內的仆從還毛手毛腳,說出去有些丟人,若真出了事,那便關上房門,該查的查,該打的打。”


    聽她那口氣好像巴不得出事似的,就差缺個借口打人。


    張惠儀咬了咬唇,泄氣道,“奴婢這就安排人打掃。”


    張惠儀端著盒子問,“這千年何首烏該如何處理?需要放去庫房嗎?”


    “嗯。夢桃,你隨惠儀姑娘去庫房一躺吧,正好開門讓她們打掃,你也不必在那兒厚著,開了門就迴來,我相信侯府裏的仆從都是忠實的,絕對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


    “是,小姐。”


    張惠儀見夢桃手裏拿著第二把鑰匙,心裏又酸又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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