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艾顯然也想起來了,我們打算一起進去看看,但是小旅館的老板並不同意,因此,我們隻好付錢開.房,這才終於步入那間門牌號為“520”的,既簡陋隔音又差的小房間。


    我們在這裏停留了許久,坐在一個人睡都有點擠的床上,拚盡全力地迴憶著,然後添補彼此空缺的記憶。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越來越深了,我明顯感覺到了困意。


    我提議迴去睡覺了,周艾卻是忽然開口說:“要不晚上就在這裏睡吧?”


    我迴:“這個床太小了,半夜鐵定要摔下去。”


    周艾笑了笑說:“沒事兒,我隻要睡在你懷裏,你抱緊我,就算摔下去,那也是我們倆個人一起摔下去。”


    “那好吧。”


    我看出了周艾眼神中的執著,於是,在刷牙洗漱過後,我們脫下衣服躺在了窄小的床鋪上。


    我正琢磨著怎麽騰出更大的空間,讓周艾可以睡的舒服一點兒,忽然,隻聽周艾用微弱的聲音說:“陳毅,你要做麽……”


    盡管房間沒有開燈,但是在微弱的月光下,我在她臉上仿佛又看見了幾年前她閃爍的雙眼,以及那滿是羞澀的表情。


    這幾天,雖然睡在同一張床上麵,但是我什麽對沒有對她做,因為擔心到她的身體,於是我衝她詢問:“你的身體可以嗎?我覺得,還是從國外治療迴來後,我們再商量要孩子的事情吧。”


    “沒有事情的,好久都沒有了,我想要你了……”


    我笑了笑說:“沒想到一年沒見,你說話倒是變得直白了,以前都是含蓄的不得了,總是半天才讓我搞懂是什麽意思。”


    周艾被我說的不好意思了,居然將腦袋埋在我胸膛處,然後撒氣似的咬了一下我胳膊。


    我故意發出吃痛聲,驚得她連忙鬆開了我,在她抬頭衝我道歉的時候,我便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唇。


    因為床太窄小,說實話,真的是不好發揮。


    她咬著嘴唇,還是和以前一樣,習慣性用手輕輕推我,說:“你……你輕一點……”


    我放緩了動作,唿吸略顯粗重,迴:“嗯,你放鬆身體,別這麽緊張。”


    “……”


    事後,我感覺身子酸的動不了了,還是因為床小的緣故,導致隻能保持著一個動作,幾乎都要僵住了。


    我一臉滿足地摟著周艾,她靠在我懷裏,顯得有點疲憊,我也是一樣,因為今天跑了不少地方,加上又這麽劇烈的運動,不犯困才是奇了怪了。


    周艾扛著疲憊,仰起頭又主動吻了我,並且吻了好一會兒。


    當她抽離嘴唇的時候,我衝她打趣說:“你這也太饑渴了吧,不過今晚我是實在沒有力氣了,來日方長,等你病治好了過後,這樣的機會多的是。”


    “你想哪裏去了,我就是單純的想要吻你,然後還想偷偷和你說一句話。”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什麽話還要偷偷地說?”


    “說不定隔牆有耳呢,你湊近點,我偷偷告訴你。”


    “……要是隔牆有耳,剛才豈不是什麽都聽到了?”


    周艾再次輕咬了我一下以示不滿,我連忙求饒,隻聽她說:“快點聽話,湊近我,我偷偷告訴你。”


    我按照她說的,慢慢靠近了她,她嘴唇貼著我耳朵,一字一句說:“陳毅,老公,我愛你。”


    這是周艾第一次開口喊我“老公”,為了這個稱唿,我在以前對她威逼利誘,可謂是用盡了各種方法,結果她死都不從,沒想到今天就這樣簡單的,沒有任何征兆的喊出來了。


    我迴:“時間還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短短一年時間,居然改變了你這麽多,記得在以前,你可是寧可不屈。”


    “那你也喊我老婆好不好,以前你總是想騙我這樣喊你,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喊過我老婆。”


    “不要,我也要跟你學習,讓你體會一下是什麽感覺。”


    “你討厭,我喊你老公了,你快點兒喊啦,我想聽你這樣稱唿我,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感覺。”


    “不要,我睡覺了。”


    我閉上眼睛,同時故意打起唿嚕,開始裝睡了。


    盡管後麵周艾央求我,但我還是在裝睡,一直到她扛不住困意,慢慢靠在了我懷裏熟睡過去。


    我看著睡相安詳的她,輕聲說:“體會到當時我想讓你喊我老公,你卻寧死不從的感覺了吧,這算是給你的小小懲罰,當然我也不是這麽狠心的人,明天一早我就會如你所願。”


    說到這裏,我也漸漸睡了過去。


    這一整晚,我都保持著同一個睡姿沒有動,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我下意識調整了一下睡姿,感覺上更加地舒服了。


    我心想周艾大概是比我早起了,然後體貼的將床讓給了我一個人。


    直到正午,我這才醒過來,我揉著惺忪的眼睛,視線由旁邊空蕩蕩的床鋪,直到環視了整個房間。


    房間裏並沒有周艾的身影,我猜測她是出去買東西了,於是起身準備先洗把臉,誰知道在穿鞋的時候,我無意間瞄到旁邊床頭櫃上麵擺放著的一張紙。


    紙上麵的字跡非常娟秀,也讓我感到非常熟悉,因為正是周艾的,但是所寫的內容,卻是讓我在看完過後,心情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抓著這張紙,連另一隻鞋都顧不得穿了,推開門迅速下樓,跑出了小旅館。


    外麵驕陽似火,柏油地麵的空氣都是模糊的,路過的行人因為炎熱無精打采,但是很快,他們因為一句句莫名其妙地叫喊聲,紛紛打起了精神,然後不約而同地朝我投來異樣的眼神。


    “周艾!周艾!周艾!周艾……”


    我光著一隻腳,踩在滾燙而又有著碎石子的柏油路上,依舊沒有放棄,嘶聲力竭的,哽咽著周艾的名字。


    眼淚摻雜著汗水,打濕了我手裏的紙條,上麵的字跡也越來越模糊,但是我相信即使打濕都看不清了,這輩子我也不可能忘記。


    因為它隻有簡短的一段話……


    「陳毅,我們下輩子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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