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爍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鬆鬆垮垮的敞著懷,露出裏麵貼身的毛衣,一向穿著單薄的王暮晨也套上了棉衣。


    見我們走出來,他們都皺起了眉頭。


    保鏢在我的耳邊說話,聲音有些大,震得我耳朵疼。


    “車呢?送我走!”


    李爍說:“車在這兒,你先把人放了!”


    “先把車給我!”保鏢不依不撓的說。


    李爍拉著王暮晨往旁邊靠了靠,他們大概早就商量好了,王暮晨很配合,李爍指著深厚的一輛車說:“車在這裏,自己來取!”


    保鏢的身子講了已將,隨即一用力,擼著我往那邊走,他走得很慢,生怕出什麽差錯,很短的一段距離,走了足足有十幾分鍾。


    期間我一直看著李爍,而他一動不動的盯著保鏢的動作,仿佛已出現什麽差錯他就要衝上來,拚個你死我話。


    保鏢走到了差錢,我就要收迴目光的時候,發現王暮晨一直看著我,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他明顯的一愣。


    保鏢半個身子都探進了車裏,我也跟著踉蹌著靠在門邊,小腿重重的磕在車底盤上。


    “呃!”我忍不住低唿一聲。


    車裏麵插著鑰匙,他轉動了一下,車子正常啟動,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猛地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識的想要保護肚子,整個人後仰著倒下去。


    幸好不是太高,我摔下去隻感覺背後一疼,車子在我麵前唿嘯而過,緊跟著的一輛車也從我麵前開過,李爍迅速把我從地上抱起來,緊張的問:“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沒事……”我用了十足的力氣,卻是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


    我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李爍的臉,手臂卻無力的垂下。


    “悅悅,悅悅,你怎麽了……”


    李爍焦急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我的耳畔。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潔白的床上,李爍了坐在一旁,臉色說不上是好看。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隨即放下心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看著臉色問道:“我們的孩子還好吧?”


    他皺起了眉頭,有些為難。


    我的心口有起義莫難以名狀的感覺,總之堵在胸口,很難受。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問:“怎麽了?”


    他拍了我兩下,安危的說:“你別太擔心,醫生說你身子太弱,長期的焦慮老了日對孩子造成的影像,加上之前生活習慣不是太好,這個孩子要安全生下來,恐怕得多花點兒心思。”


    我鬆開他,安靜的唐慧凱床上,略帶不屑的說:“誰生孩子不用花心思的?我自己的孩子,花多少心思我都願意。”我抬頭看他,笑了笑,“到時你,什麽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這麽點事……”


    說到這裏我自己都愣住了,一個生生死死當飯吃的男人害怕了,我莫名的有一些感動。


    “怪我沒照顧好你。”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一句。


    “不怪你。”我認真地看著他,“以後我們一起給他最好的。”


    他點點頭:“好。”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了手背上還插著針,立刻緊張的問他:“懷孕不是不能用藥嗎?我怎麽再打針?”


    他按住我準備去拔針的手,“這是葡萄糖,一聲說你太虛弱了,得補充點能量,打完就可以出院了。”


    “嗯。”我淡淡的應了一聲,仰頭看著玻璃瓶子裏所剩無幾的葡萄糖,透明的,有些泛黃。


    我幻想著我肚子裏的小家夥在魘足的品嚐著這種甜甜的味道。


    出了醫院門時候,李爍小心的攙扶著我,“怎麽樣,還不舒服嗎?”


    我直接拿開他的手,自己大步往前走,邊走邊說:“完全沒問題,我現在精神的很。”


    後來的後來,李爍再迴憶的時候,說那個時候看著我的背影,心疼排山倒海的湧上來,所以他最抬眼我逞強的樣子,因為那樣會讓他難受。


    當然了,這是後話,此時他隻是上前拉住我,惡狠狠的說:“齊悅悅你給我慢點兒,現在你可是倆個人!”


    而我抬起頭來沒心沒肺的衝他笑了兩下。


    很快我們又返迴陳遠的別墅,我們沒有立刻進去,我們坐在車上,他抽出一根煙來,沒來得及點上,就把整盒煙都扔出了窗外。


    他下巴朝別墅抬了抬和我說:“陳遠這樣的別墅不止這一處,我查這個地方的時候連帶著查處了不少,但大多都在別人的名下,不好查,至於他在國外的資產,就更不好說了。”


    我點點頭,表示很讚同他的說法。


    “現在國內因為他熱火朝天的,他指不定在國外怎麽逍遙呢,不過這事兒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注意,他能消遙的日子也就有不多了。”


    “那就好。”我慢悠悠的人吐出一句話。


    李爍以為我又難受了,關心地問:“怎麽了?”


    我衝他兄啊小,“沒事,我們進去吧。”


    “好。”


    別墅裏麵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了王暮晨,他看見我,立刻站起來問:“你怎麽樣?沒事了吧?”


    我搖頭說:“沒事。”


    那個保鏢被五花大綁的,在客廳巨大的電視背景牆前麵跪著,低著頭沉默。


    王暮晨點了根煙說:“這人一句話不說,我們問什麽他也不迴答。”


    “煙滅了。”說完這句話,李爍走到那個保鏢麵前蹲下。


    王暮晨愣了一下,之後一聲不響的滅了煙。


    李爍蹲在他麵前之後,保鏢抬起頭,眼神裏的東西很麻木,但卻是有實實在在的悲傷。


    ”幹嘛?“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李爍隨意的問了句:“跟著陳遠怎麽樣,有肉吃嗎?”


    “嗬!別想套我的話,我什麽也不會說。”那人歪嘴一笑,看起來油鹽不進。


    李爍看著他,倒是沒什麽變化,繼續隨意的說:“你也太警惕了,我不過就是問你跟著陳遠怎麽樣,膽子這麽小,都是陳遠教的?”


    那人猛地抬頭,惡狠狠的盯著他:“你他媽的懂什麽!”


    果然是和陳遠打過交道的人,李爍三兩句話就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李爍笑了笑,一把捏住他的臉:“老子現在問你,你叫什麽,敢說嗎?”


    說完這話,李爍就放開了他,嫌棄的甩了甩手,仿佛上麵沾了什麽髒東西。


    那人怔愣了一下,像是受到驚嚇似的哆哆嗦嗦的說:“宋超,我叫宋超!”


    “很好宋超。”李爍結果話音來,看著他,“知道我是誰嗎?”


    宋超搖了搖頭。


    “我叫李爍,聽說過嗎?”


    還是搖頭。


    李爍諷刺的笑了笑:“聽著,在陳遠眼裏,你不過就是一個小人物,為了他赴死不值。”


    我站的有些累了,坐在沙發上撐著下巴看他們。


    “看你這麽年輕,家裏還有父母吧?”


    “你想幹嘛?”宋超謹慎的問。


    “沒想幹嘛……”李爍的聲音越發陰柔,“我不想陳遠那麽沒有人性,今天實話告訴你,當年陳遠就是栽在我手裏,現在也脫不了幹係。”


    李爍看著宋超驚訝的臉,極其不屑的說:“你一定很好奇陳遠那麽厲害的人,怎麽就進了牢子,沒錯,我當年還是個小人物就能把他弄進去發,現如今,你還想報什麽希望嗎?他救不了你……”


    宋超明顯的了臉色巨變,看著李爍,急切地問:“那我怎麽辦?你說我怎麽辦?”


    這個時候我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宋超完全被擊潰了。


    “很簡單。”李爍湊到他耳邊,用平常的聲音說,“你隻要配合我,錢不會少了你的,不過你要是不配合,我不能保證自己的行為。”


    宋超的身子一震,舌頭緊張的舔著嘴唇。


    李爍的手不屑的在他臉上拍了兩下,“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


    聽了這話,宋超立刻轉頭看他,急切地說:“我配合你,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臉上站起來,轉身背對著他,身後的人像是匍匐在王著的腳下。


    “鬆綁!”


    說完這兩個字,李爍走到我身邊坐下。


    宋超被鬆了綁,站在原地,目測一米八幾的高個子,有些不知所措。


    李爍抬眼看他,給自己倒上水,“都是兄弟,坐。”


    宋超一愣,隨即找了一個板凳坐下。


    “我們不是警察,不會判你的罪,就開門見山的問了。”李爍說到。


    宋超點點頭。


    “知道陳遠跑哪兒去了嗎?”


    “具體在哪我不知道,隻知道大概是在東南亞,泰國或者是越南,他警惕的很,一點消息都不肯告訴我們這些手下的人。”他說話的語氣裏明顯有不滿,相比他剛開始跟著陳遠的時候也是想幹點大事,卻沒想到陳遠隻把他當一條走狗使喚。


    這也是今天他為甚惡魔這麽容易邊界的原因了。


    “除了你之外,他還有其他手下在國內嗎?”


    宋超搖搖頭,大家的興致頓時都若下來,“上次那事兒弄得不少人都進了局子,陳遠手下的人都是些有前科的,還有不少是他托關係從裏麵弄出來的,甚至還有的是從東南亞偷渡過來的,我倒是知道在三環路附近有家會所,是他的一個手下開著,那人應該比我地位高些,但估計也不知道太多,你們可能問了也白問。”


    這話一說完,大家的注意力又被他口中的那人給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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