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房間換了衣服,穿了一件薄衛衣,一條寬鬆的牛仔褲,找了一雙運動鞋換上,又從衣櫥裏拿了一頂棒球帽。


    我從房間出去的時候感覺空蕩蕩的,沒了說話的聲音。


    我趕緊往下跑,中途看到李爍一個人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我才放下心來,放慢了腳步。


    李爍聽到我的聲音迴過頭來,我對他說:“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還不到時間,不急。”


    “黃千他們呢?”我問。


    “他們拿家夥去了,待會兒直接去那兒集合。”


    他向我伸出手,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過去。


    我聽話的走過去,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進


    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你這樣穿很好看。”


    我很不要臉的說:“我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


    他的手撫上我的臉,很深情的看著我,嗓音誘惑的說:“聽話,別去了幹嘛。”


    我看著他,皺眉:“你能打過王慕晨嗎?”


    他一隻手捏了捏我的臉,很不屑的說:“爺出來混了多少年了,爺當年出來混的時候那小子還不會說話呢。”


    “可你也說了,他做事沒分寸,萬一……”


    “沒有萬一。”他打斷我的話,“他沒有分寸我有,放心,很安全。”


    “對啊,反正很安全,你為什麽不帶我去?”


    他看著我,笑了笑:“你在這兒等我呢……”


    “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去。”我堅定的說。


    “不是你的錯。”


    “與我有關,我必須去。”


    “在家,今晚我去你房間睡。”他真拿我當欲求不滿的後宮嬪妃了。


    我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腦袋:“想都不要想,如果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


    他兩隻手拿著我的胳膊給我放好:“永遠都不聽話。”


    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出乎意料的塞進我嘴裏,還幫我點上。


    他問我:“頭還疼嗎。”


    我說:“有點兒。”


    過了一會兒,我煙抽了一半就被他拿出來,放進自己嘴裏,他說:“走吧。”


    那輛拉風的寶馬跑車好像剛剛洗過,看起來更拉風了。


    是李爍開的車,和平常一樣穩,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皮夾克,豎著領子,氣場看起來和平常不一樣。


    我既然是李爍的女人,我就敢參與他生命中的任何時刻,盡管我們之間相差十歲,那又怎樣,他的快樂與悲傷我都能體會,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都敢陪著,和他沒差幾歲的林淺雪不還是輕易地拋棄了他?錯過的那些年份,我會一點一點的補起來。


    車子很快到達了市中心,這裏人流密集,車水馬龍,一看就不像是打架的地兒。


    李爍把車子停在停車場,就帶我去了一座建築物的地下一層,我看到了不遠處的“林路地產”的標誌。


    地下一層聚集了一群人,應該還是那十來號人,裏麵很豐富,有台球桌,有打牌的,還有幹坐著抽煙的。


    “平常兄弟們就在這兒聚。”李爍向我解釋道。


    李爍直接帶著我向黃千走去,問他:“東西都帶全了嗎?”


    他把麵前的棋盤推了,站起來說:“放心,沒問題。”


    李爍點點頭:“行。”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差點沒把手機摔了。


    “怎麽迴事?”我問。


    現場的人也不再玩了,都嚴肅的向李爍看過來。


    他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撥出一個電話,沒一個人出聲。


    “喂,王慕晨是吧……你真他媽的傻逼!”


    “我罵你那是理所應當,你他媽的嘴不幹淨就是對爺不敬,今天爺就教你,約架也是要講原則的。”


    “什麽?你不知道什麽是選擇,那就乖乖等著,等爺去教你。”


    李爍掛了電話,現場詭異的安靜,顯然都被他剛才的樣子震驚到了。


    他拉起我的手,轉身邊走邊說:“走,去幹架,那小子又換地方了,今天我就很他玩兒到底!”


    我和李爍手在前麵一票人跟在後麵我突然有一種熊掌的感覺。就像古代奔赴戰場一樣的。


    上了車我問他:“地點換到哪兒了?”


    “郊區荒郊野領沒人的地方”


    “他想幹什麽?”我緊張的問。


    他同出一隻手來握住我的手。目視前方:“放心,賣這麽大的關子,嚇唬人呢。”


    我轉頭看窗外,除了我們倆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騎的摩托車,在後麵或者是旁邊跟著我們。


    我心裏多了些踏實的感覺,多了些安全感。


    車子越開越遠,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越往前走人越少,最後荒涼的隻剩下我們這些人,那種奔赴戰場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


    車開了許久之後終於停了下來,我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絕對多於我們這些人,同時我看到了為首的王慕晨,他的臉被車燈照亮,透著邪惡的光,他笑了一下,卻笑的我背後發涼。


    李爍說:“下車,然後你坐到駕駛座上來,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你就開車走。”


    我驚恐的看著他:“你不是說很安全嗎?”


    他看著我,堅定的說:“是的,很安全,但是我擔心你。”


    我心裏暖了一下,片刻之後,我們默契的同時下了車。


    王慕晨看著我,還是初見我時的那副樣子:“悅悅,你也來了,那正好,今天晚上跟我走。”


    他說完這句話,他身後響起了一片歡唿聲。


    我瞥他一眼,不屑的說:“王慕晨,你還是別說這話了,今天就是死在這兒,我也不跟你走。”


    歡唿聲停了下來,王慕晨邪氣的笑了一下:“看我今晚帶不帶的走你。”


    黃千把車停在一邊,走過來對李爍說:“這陣仗不小啊,這小子是要搞事情啊。”


    李爍不屑的笑了一下:“他這是在學曹劌論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媽的當誰沒讀過書啊,耍猴兒呢。”


    這是王慕晨挑釁道:“李律師,你帶的人有點兒少啊。”


    李爍眼都沒抬,對他說:“夠了。”


    他又看向我,把頭一撇:“上車。”


    我聽話的坐到了駕駛座上,打開車窗聽他們說話。


    黃千手裏拿著一把長刀和一根鋼棍,問李爍:“爍哥,你用哪個?”


    李爍拿過那根鋼棍一甩,立刻長出來一截,他說:“這東西順手,你拿刀吧。”


    他一轉頭,見我開著窗戶,語氣冷冷地說:“把窗戶關了,老實點兒在車裏坐著。”


    我一聲不吭,關了窗戶,卻依然看著他們的舉動。


    李爍一個人向王慕晨走過去,不知道他們倆說了什麽,最後王慕晨點了點頭。


    我還不明所以就的時候,他們就往更遠的地方走去,在我旁邊的幾輛摩托車也發動起來,跟著他們走。


    我看著李爍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覺得這個夜晚多了一絲荒涼的意味。


    我知道李爍想讓我離他們的戰場遠一點,不要參觀,更不要參與。


    我突然就像被軍隊遺棄了的花木蘭。


    我的手往前一放,摸到了一包東西,我打開車裏的燈,是煙。


    細長的,薄荷味,像是女人抽的煙,但我知道,這是李爍為我換的煙。


    我在它的旁邊摸到了打火機,我點上一根抽起來,這煙不經抽,幾口就沒了,車裏很快充滿了煙味。


    我熄滅了煙,心裏越發狂躁,我做不到在這裏平靜的等他,我關了車裏的燈,往前開。


    郊區的月光很亮,月光灑在我臉上,清清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我打開車窗,讓微涼的夜風灌進來,我清醒了一些。


    車子開到這條路的盡頭,我聽到了打鬥的聲音,我循著聲音往左拐,不久就到達了終點,果然,現場一片混亂。


    有人被從那一片混亂中踹了出來,撞到了我的車門上,又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我探出頭去一看,是那個滿臉胡茬的男人。


    我在他頭頂上說:“上車!”


    他看見我,第一句話是:“嫂子!你怎麽來了?”


    我說:“你管我!”我看到了他身上的血,估計剛才那一腳也不輕,“你都這樣了快上車吧!”


    他突然站了起來,像沒事人兒一樣。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爍哥平時幫我們那麽多,受點傷算什麽,嫂子,你在車裏好好待著,別出來,危險。”


    說完這話,他就走了。


    這話聽的我都感動的一塌糊塗,到我現在沒空想這些,我在人群中找到了李爍。


    他在一群人中糾纏,手裏的鋼棍不停的甩著,毫不客氣的砸在人身上。


    對方拿了匕首,一刀劃在了李爍脖子上,我心裏疼了一下。


    索性沒有傷到動脈,但也流了不少血,果然王慕晨沒有分寸,他的人也沒有分寸。


    但李爍似乎根本沒有當一迴事,他用手擦了一下,血蔓延到了更大的麵積,更加駭人了。


    李爍的眼神像嗜血一般,瘋狂的嚇人。


    用刀劃他的那人好像也被嚇到了,往後退了兩步。


    他把棍子甩開,一下子甩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一下子倒在地上,半天不動,像死了一樣。


    李爍沒再多看他一眼,繼續應付別人。


    現場被無數的車燈照的明亮,我分明看到,李爍從脖子上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浸濕了半個肩膀。


    我想起來之前,他對我說的話。


    “很安全……”


    這時我看到了王慕晨,他坐在一輛摩托車上,悠閑地抽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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