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非令冷靜的坐下來:“怎麽?看你這反應,是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夏侯連澈如實迴道,他慢條斯理的放下信紙:“不過朕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安於本分,什麽都不做。隻是這盟友竟然是梁國新上位的皇帝,此人兩麵三刀是跟朕過過招的,並不可靠。夏侯成燁用的到底是險招,是讓朕挺意外的。”


    梁國一直都和蒼國交惡,雙方自古視之為敵國,是曆史遺留下來的大問題。可現在迴頭想想,當時梁國大肆滋擾蒼國南邊地界,恰逢朝廷妄圖從中削弱夏侯連澈的勢力,這裏頭的種種算計,極大可能是由夏侯成燁煽動的。


    而現在各方再次蠢蠢欲動,就是夏侯成燁發動的信號。


    他要開始動手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梁國大軍已經踏進蒼國地界,那些混賬東西趁虛而入,連連占了幾座城池,這勢頭,可不是糊弄玄虛那麽簡單而已。”孔非令沉聲道:“怕是對方貪心不足,意欲蠶食我蒼國南方。”


    要真是如此,必然是要開仗的,那情況就比單獨對付夏侯成燁糟糕多了。


    隻是梁國來勢洶洶和南楚左右鉗製,對蒼國開攻,而對於經曆了一場惡戰不久的他們來說,處境就變得十分危急!


    夏侯連澈冷笑道:“梁國皇帝是野心熊熊,想要開疆擴土,可中間不是先隔著個南楚嗎?”


    吞並整個蒼國?胃口可不是普通的大,就是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孔非令先是愣住,然後諱莫如深的笑了起來:“離間計?”


    “單單離間計未必有用,既然夏侯成燁的據點在南楚,那就從他的根本下手。”夏侯連澈冷冷一笑,語氣深遠而冰冷:“南楚老皇帝那麽多個兒子,總不會都甘心讓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篡權的。具體的,你知道怎麽做。”


    “是啊,那老皇帝病危,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孔非令笑了一下:“好,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了。”


    夏侯連澈眼神很冷,當中殺意隱隱而現。


    他沉聲說:“但是盡管如此,我們能做的依舊很有限,為永除後患,有些事,朕必須去親自去了結。”


    孔非令麵色微變:“你打算親自動手?”


    夏侯連澈點了點頭,微微垂下眼光,嗓音有些暗沉:“他好像想要對清兒動手,不把親手把他弄死,朕不放心。”


    夏侯成燁一天不死,就一天惦記葉清禾,那麽這種說不清道不明令人作嘔的危險,就是雙重的。


    他無法忍受,而且是一刻都不想忍。


    可是孔非令並不讚同夏侯連澈衝動的決定,他冷靜的分析:“不可,別忘了現在是內憂外患,你就是有非要去做不可的理由,現在也不是時候。”


    “淩家不可信,雖然現在他們是無比安分守己,識相的主動交權表忠心,但不表示不會在背後反咬一口,所以你不能這個時候離京。而且現在更重要的是,先去把外敵從蒼國趕出去,再清理門戶才是正道。”


    夏侯連澈靠在椅背上閉眼不語,沉默的聽著,他不說話時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孔非令苦笑:“我說的話很多時候可能不中聽,賢臣討人惡,但是我好歹隻為你好的。別的不說,要是你要個什麽閃失,我父親第一個不放過我,為你掏心掏肺還不討好,我他媽容易嗎?”這還是瀟灑恣意的孔公子為人臣後第一次吐露心聲,語調輕鬆得都少了那份拘謹。


    夏侯連澈突然的就笑了。


    他戲謔道:“看來你的怨氣攢了不少,迴去的時候你帶話讓孔老大人放心,朕總不至於亂來,連千辛萬苦奪迴來的江山都守不住就是了。”


    孔非令也隨之一笑,輕淺的抿了一口茶:“你別說,我父親盯著你可比我要緊多了,如今病得起不來還不忘趕著我替你排憂解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他娘的不是親生的。”


    本來是脫口而出的玩笑話,這下反倒弄得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得的渾話,孔非令心下一驚,急忙放下了茶杯,跪了下來:“微臣胡言亂語罪該萬死,皇上恕罪!”


    夏侯連澈似乎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行了,你和陸清穀那小子什麽德行,朕還不知道嗎?別動不動就罪該萬死就跪,朕知道輕重。”


    他頓了一下,想了想有些話撚著藏著不好,畢竟孔非令和陸清穀還是不一樣的。


    他沉思片刻,就將心底話坦坦蕩蕩的說了出來:“非令,朕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你放心,你懷疑的事絕對不可能。皆是孔老大人念舊情,朕的父皇臨終前隻讓朕相信孔家人,你便知深淺,一直以來,朕對孔家對你們很是感激。”


    夏侯連澈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句都落在了孔非令的心裏。


    老實說,一直以為自己心胸坦蕩清明的孔非令,也就在這一刻親耳聽到這番話,才知道自己先前心中其實都是暗藏齟齬的。


    所幸,夏侯連澈先他一步發現了。


    畢竟他們都知道上一輩人的瓜葛恩怨,孔老大人當年心悅於明皇後,而那段關係延續下來再到他們身上,是有些微妙的。


    手指微微顫抖的孔非令心裏羞愧之餘,內心深處還有些隱隱的沸騰、激動,這就證明了他不辭辛勞,追隨夏侯連澈這樣氣吞山河、心胸坦蕩的君王登鼎是沒錯的。


    然而夏侯連澈很多時候,依然是挺賤的就是了。


    他幽幽的端去一眼:“你也別總以為孔老大人對你視而不見,早些時候你父親就讓佩之來探朕口風了,你這把年紀的老男人了,是時候娶親了。”


    孔非令嘴角微抽,並不能理解話鋒為何會偏到這種神奇的旮旯來?


    再說,他年方二十有五的壯盛年,誰他媽老了?


    他麵無表情的理了理衣襟,坐了起來,從善如流道:“大業未成,還不是微臣安下心成家的時候。”


    然後他到聽夏侯連澈不要臉的往下說:“你就放屁吧,老子兒子都生了,你看,諭兒放到民間都能上街打醬油了。行了,你也別耗著了,你終日跟那個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弄得孔老大人都以為你有龍陽之好,陸清穀已經被你牽連了,你就沒發現陸清穀走路都黑著臉離你三丈遠了嗎?長點心吧。”


    孔非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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