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禾一驚,紅了臉推阻道:“等等,你還沒有洗浴……”


    “好你個不識好歹的葉清禾,還嫌棄起本王來了?”夏侯連澈扣住她的腰,咬住了她的唇畔,低啞的嗓音裏帶著撩人的蠱惑,溫柔道:“好不容易快手快腳將今天的事都處理完了,你不想我?嗯?”


    葉清禾不知道他的興致說來就來,衣襟裏麵被一雙熱燙的手來迴的放肆揉著,白皙的臉蛋簡直熟透了,吞吞吐吐道:“那、那你也不能……”


    顯然,對夏侯連澈來說,沒有什麽是不能的。


    他知道自逃命迴來她身子傷了,陸清穀替她用那麽兇猛的烈術治病,她有多能忍可想而知了。


    夏侯連澈鐵血冷硬的人,眼下真不忍心疼的女子,是她葉清禾。


    這個女人現在越是聽話乖順,越是讓人揪心。


    偏偏她還什麽都不知道。


    夏侯連澈一改以往的粗暴兇狠,細碎的輕吻綿綿的落在她身上,最後停在她清澈幹淨的眸子,隱忍的啞聲許下了承諾:“清兒,待奪迴天下登鼎大寶,我要立你為後。”


    他之前就決定了,既然葉清禾死心塌地跟了他。那錦繡河山,唯一的妻子,盡是他所能給予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他想對她好。


    夏侯連澈的承諾,就是這麽隆重又張揚。


    葉清禾煎熬在滾燙的疼痛中,聽見眼裏唰的一下,一行清淚就落了下來。


    似乎有什麽穿透漫長歲月,無望的人等來了夢中人驀然迴首,冥冥中一眼萬年,猝不及防的讓人心神傾滅。


    隻若是你心尖上的人,隨便一句都能讓你毫無保留的丟盔棄甲。


    何況這個唿風喚雨的男人,他如此深情款款對你許諾,乃至娉江山呢?


    葉清禾眼淚汪汪,想笑卻又是哭著的,不自信的喃喃道:“可是我還是個騙過你的人啊……真的可以嗎?你這樣的、你明明……”後麵的話,身上被不善的力量狠狠一壓,疼得她戛然而止。


    夏侯連澈額上的汗珠順著他俊美的側臉話落,他笑得眾生顛倒,嘶啞說:“無妨,反正你如何都已經得罪我了,以後就用來受罪吧。”


    “敢逃老子現在就幹-死你!”


    這個人,實在是……


    不然還能指望他能說出怎麽樣動情的話呢?葉清禾破涕為笑,姣好容顏點綴上深情讓她璀璨如花,挽上他的頸脖,羞澀婉轉的送上自己的唇畔,青絲交織,蝕骨纏綿。


    今夜注定難忘。


    也成了夏侯連澈永遠都忘不了得一個夜晚,經年不忘。


    ……


    夏侯連澈幾乎是沒有睡覺,他擁著累得筋疲力盡的葉清禾,在她耳邊說了好多話,但是都很細碎,葉清禾漸漸昏睡了過去,隻記得他語氣很溫柔。


    後來她才知道,這是他出征前最後陪她的一晚。


    朝廷的鎮壓打擊開始,真正洶湧的硝煙在蒼國,一觸即發。


    消失了兩日的陸清穀是在第二天晌午的時候來找葉清禾的,臉色十分糾結陰沉,自言自語的恨恨道:“誠然並不是我的餿主意,但萬一成真那這鍋興許就我背了,可夏侯連澈自己犯賤,憑什麽我死?”


    葉清禾一臉的茫然。


    “小嫂子,我來確認一件事。”陸清穀像是豁出去了,他從藥箱裏取出了一樣精巧的東西,諱莫如深的探脈,英俊的五官一點點僵硬起來,然後淡定的收手,笑得溫厚:“來。小嫂子,冒昧一問,你月事多久沒來了?”


    葉清禾一愣,然後臉色也僵硬了起來,巴巴道:“前幾日才來的小日子。”


    “怎、怎麽了?”她艱澀生硬的又問了一句:“是不是哪裏不好?”


    雖然陸清穀是個遇事平靜無瀾的大夫,但是這麽直白的問女子私密事,她還是滿滿的不自在。看不明白陸清穀一臉我想去死死是什麽意思,但她絕對沒有說謊,昨日才停的葵水。


    “哦,沒事。”陸清穀麵無表情,扯了扯嘴皮:“你那是不是小日子,是小子。”


    葉清禾僵住了臉,茫然的看著陸清穀。


    陸清穀簡直登時聲淚俱下:“哎,我說小嫂子啊,你你你好歹是個女人,心怎麽就比我一個大老爺們還粗呢?你那不是葵水,是差點流產知不知道?小!產!那種流明白不?他媽的,前兒我還天天給你放血,這不是作孽嗎我?完了完了,你這肚子怕是難熬了,出事夏侯連澈那翻臉不認人的狗東西得弄死我!”


    劈裏啪啦扔了一聲炸雷的陸神醫還在罵咧咧說夏侯連澈缺德,完全不知道愣得一頓頓的葉清禾,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她像還在消化他的話,許久才恍恍惚惚問:“……陸大哥,你說那個、我是懷了身孕?我嗎?”


    “是啊,不然呢?”陸神醫也愣怔,不然難道是老子嗎!


    似有陣陣狂嘯而來的風浪卷著春花向葉清禾身上湧來,晃得她神誌不清,又驚又喜又慌,攪得她的心,一塌糊塗。


    有孩子了。


    竟然有孩子了。


    陸清穀一看葉清禾不吭一聲怔怔的淚流滿麵,驚得頭皮發麻,急忙安撫道:“行行行,我馬上給你去找人,你躺好,千萬別激動,我這就把夏侯連澈找迴來,你和他算賬!和他算!”


    說著,陸清穀一灰溜就不見了。


    屋子裏隻有後知後覺的葉清禾蒼白著臉,木訥的捂著肚子,連唿吸都變得輕微起來。


    這樣奇妙的感覺,她說不出來。


    明明還是平坦的肚子,可孩子說來就來了。


    葉清禾感覺自己好像腳踩在遠端裏,不大真實。


    然而,一腳踩在雲端的,還有周身冷凜的夏侯連澈。


    “喂!喂喂喂!我說了那麽久,你到底聽到沒有?我說你的王妃懷孕了!懷!孕!了!知道不知道?……你這一臉是什麽鬼表情?”


    同樣在城牆矮房議事的孔非令是聽明白了,望向麵無表情並一直僵持著動作的夏侯連澈,優雅的微微一笑:“恭喜。”


    夏侯連澈像是迴過味來了,然後誰都沒料到他倏地臉色一冷,兇神惡煞的蹦出一句:“誰的?”


    “……”


    “……”


    孔非令和陸清穀嘴角一抽,不然是他們的嗎?神經病,問這種傻蛋玩意兒的問題,你他媽很容易被人砍死的,你知道嗎!


    “那個,記得我之前就說過吧?你的王妃內息不對……再說你們兩個都有病相克嘛,嗯,可能就是這樣了。就是說,你的毒可能對你的王妃是沒用的……”陸清穀說到最後,還憂愁善感的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我很感動,你以後也是有人送終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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