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由分說的伸進了衣裏,葉清禾驚得動都不敢動了。


    夏侯連澈見她臉色真有些不對,便停了下來,皺眉將她撈了起來:“哪裏痛?”


    他語氣凝重,讓她微微一怔,搖了搖頭。


    葉清禾的心絞痛其實也是一陣陣來的,左右不過是因為剛剛聽了他下流放浪的話驚著了,這才難受了起來。


    “老子真想扒了你!”夏侯連澈欲求不滿的低咒一聲,但他還是沒動了。


    閉眼平息了體內的躁動,他順勢將她攬在懷裏,沙啞的嗓音還帶著一絲溫熱:“本王會將你的心疾治好的。”


    這破病留在她身上,真是個大麻煩!


    葉清禾低低的嗯了一聲,被動的靠在他的懷裏,他身上透出隱隱的檀木香縈繞在鼻端,心境複雜紛亂。


    ……


    自那夜後,府裏的人明顯見王爺原來陰雲密布的臉,漸漸煙消雲散了。


    更有越發明朗之象。


    “王妃,你不知道,現在府裏的人都在說殿下如今心裏眼裏都是您呢。前兒奴婢聽說,有大臣許是得罪了殿下,想給殿下送舞娘賠罪,都被拒了。殿下多利落啊,在人前可真是一絲餘地都不留。”阿英笑嘻嘻說著,感歎道:“王妃可算是熬到今日了。”


    想起王妃剛入府那時的淒慘,現在總算是熬到了頭了。


    以策王爺的風流無情作風,如今遣散姬妾,獨寵王妃,那麽長時間絲毫不沾惹外麵的鶯鶯燕燕,當真是個驚天動地的變化了。


    紅音也湊過來,抿唇笑:“奴婢也覺得,王爺好像是有些不一樣。”


    她們說的葉清禾是沒怎麽感覺出來的,但非要說夏侯連澈那點變了,那便是更喜歡使喚她了。


    還有他對她的病,也越發上心起來了。


    “不過你也別說啊,殿下如今娶了妻室斂了性子也當是應該啊。就是現在朝廷上的那些個大臣言官們,就是喜歡抓著殿下的以往說事,動不動就說削軍權,當真是吃飽了撐的。”紅音語氣不滿的哼哼道。


    難怪會這麽說了,最近京城都在莫名其妙在盛傳夏侯連澈問審刺客囚犯,人盡數暴斃分支而死之事,而後輾轉傳說了他嗜血兇殘,漸漸又成了擁兵自重,不滿其位的流言。


    本來夏侯連澈的風評就不好,放浪形骸的風流韻事數不勝數,現在這麽傳出來更是厲害。


    就連在深閨不聞外事的葉清禾,都聽到了不少。


    隻怕是有意的了。


    葉清禾又突然想起來,剛圍獵迴來,他那陣子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旁人怎麽說都好,唉,就怕皇上一時聽信了讒言就不好了,而且殿下又是……”


    “不許胡說。”葉清禾擰著眉心,突然開口打斷了阿英的話,語氣稍稍有些沉:“皇上和王爺手足情深,斷不會因流言疏離。以後這些話,就不要亂說了,知道嗎?”


    紅音眼神明亮,也急忙拉了拉衣袖:“就是,這些話以後也別在王妃麵前說了,殿下要是知道了,少不得要罰人。”


    阿英一愣,當即噤聲點頭。


    “你們先下去吧。”


    阿英和紅音都下去後,葉清禾皺了皺眉,如果連府裏的人都在這麽議論了,那麽,就說明這流言蜚語傳到宮裏,肯定不一般。


    朝廷上風雲變幻,夏侯連澈一直都是眾矢之的,所以也是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夏侯成燁在禦書房召見他,似以頭痛放下了奏章:“你和朕說說,怎麽迴事?”


    “皇上要問那件事?”夏侯連澈抬起眼,聲音冷而靜。


    “別給朕裝蒜。”夏侯成燁臉上還是一派儒雅溫和,抿著笑:“你可都知道最近彈劾你的奏章都快堆滿了乾清殿的桌子了?那圍獵抓迴來的刺客,怎麽迴事?”


    那時候迴京政務繁亂,先是邊疆將士調度事宜待定,再有南方災情,所以放不開手的他就稍稍放緩了刺客審訊。


    而誰知,興致偶來的夏侯連澈一接手,左右不出一夜的時間,竟然讓人全部死了。


    而且,死相還極其陰狠慘烈。


    偏偏還讓不少人看見了,所以這流言比以往便厲害了。


    夏侯連澈眉頭微挑,表情一如往常的淡然:“哦,那便是臣失手,下手重了。”


    他輕飄飄的一句,不輕不重的語氣讓人抓摸不透,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高深莫測的兩人目光在空中暗自交匯,氣氛變得有些冷凝。


    夏侯成燁微微一笑,搖搖頭:“你啊,失手也未免太厲害,三個刺客都讓你弄死了,且不說你是不是審了東西出來。單是這簍子,你讓朕該如何替你圓迴來?”


    “要是能審出東西那臣就不會那麽衝動了。”夏侯連澈勾著冷魅的笑,抬起眼,不以為意道:“皇兄就隨他們說便是了,要上朝時那群大臣要為皇兄,那邊聽了他們所言,削了臣的兵權就是。”


    削兵權。


    夏侯成燁眉心不動,麵上溫溫笑著:“那些大臣的話你便聽聽就是,朕若要削你兵權,隻怕朝上一半的武官都得跳起來。行了行了,這事朕自有定奪。”


    夏侯連澈兀自攏了攏衣袖。


    而夏侯成燁翻了翻折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笑著問道:“是了,自迴去後,你的王妃可還好?”


    夏侯連澈眉頭輕微一皺,然後染著笑意:“沒事,這事還得謝謝皇兄。”


    夏侯成燁眼裏帶笑,意味深長:“不過朕倒是有些好奇,你如今連酒都少碰了,是不是你那位王妃當真有本事,讓你斂了性子,明白伉儷情深了?”


    夏侯連澈微微一笑,直直道:“是啊,這還得多謝皇兄。”


    明黃案上的長指微微一頓,那清俊儒雅的麵上,閃過一絲愕然,稍縱即逝。


    夏侯成燁大概是沒想到,向來吊兒郎當的夏侯連澈居然會這麽直接的承認了,很是驚訝。


    他笑著點點頭,眼中深意更濃:“那朕可要重賞你那位王妃了,竟讓你收了性子,不簡單。”


    果然很不簡單。


    而後交代了幾句話,夏侯連澈就走了。


    夏侯成燁擱下了蘸墨的筆頭,望著門外,笑意不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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