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小睿很好。”陳怡蓉能夠理解餘淺淺心中的驚恐不安,連忙說道,“時間不早了,小睿已經睡著了。”


    “那……昨天晚上的電話……”


    “是我接的。小睿當時在吃飯,我就接了電話。”


    餘淺淺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滑過臉龐上,“那就好,那就好。”


    陳怡蓉猶豫了一下,才說,“淺淺,他,他對你是不是很不好?”


    “小姨,我是他的‘仇人’。他怎麽對我都是正常的事情。”


    “難道就真的就不能找到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無辜的嗎?這樣一家人也能團聚了。雖然小睿沒有說過,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很想要爸爸。”


    “怎麽證明?小姨,我證明不了啊。”她要想推翻那些‘鐵證’就得找到當年那場綁架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可是,對方能把事情做得那麽精密,甚至瞞過陸霆琛的眼睛,就證明他們不是普通人。


    而,她沒有錢,沒有權,甚至連信的過的朋友都沒有,想要自證清白談何容易。


    陳怡蓉默然,心裏也清楚,那一句自證清白,不過是天方夜譚。


    “小姨……”另一端傳來女孩帶著顫抖的話音,她悶悶的說,“他不信我,他不信我……”


    話音裏的顫抖越來越多,嗓子裏的哽咽讓她的話已經不能聽得很清楚,但是,她還在一遍遍的說著,哭聲響起來,最後成為嚎啕大哭。


    “小姨,他不相信我……”


    ……


    冷陌從電梯裏出來,就聽到辦公室裏傳來的憤怒咆哮聲,走到辦公桌前,曲起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麵,小聲的問一臉緊張的秘書,“boss,是又發火呢,還是一直沒停止噴火呢?”


    “讓boss知道你在背後這麽說他,被噴的人應該就是你了。”


    冷陌笑著說道,“你可是自己人,怎麽會舍得看我被噴,一定會保密的。”


    秘書的臉龐有些紅,就算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也不耽誤,她對優秀男人的欣賞,喝了一口水,壓低聲音說道,“今天來匯報工作的經理都讓boss不大滿意。”


    冷陌了然,看來是一直發火到現在了。


    正在說話,市場部的經理就一臉欲哭無淚,恨不得切腹自殺的模樣走出來。


    冷陌還沒有來得及上前安慰的時候,秘書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在……是……”掛斷之後,她十分同情的對冷陌說,“冷特助,總裁讓您立即進去。”


    市場部經理頓時將可憐的目光投向冷陌,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好兄弟,多保重。


    冷陌小心翼翼的走進辦公室,看著滿臉陰鬱,周身氣息無比低壓的陸霆琛,小心翼翼的開口,“陸總有什麽吩咐嗎?”


    “桃園的事情怎麽樣了?”


    “大部分的人拿了拆遷補償款已經搬走,隻剩下幾個釘子戶還不肯搬。”見到陸霆琛的臉色難看,冷陌立即說道,“下麵的人正在加緊處理這件事兒,保證不會誤了工期。”


    見到陸霆琛的態度還算好,這才鼓起勇氣,說道,“陸總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是心貝小姐因為您沒時間去看她鬧脾氣了嗎?”


    “不是。”餘心貝一向識大體,不會沒輕沒重的跟他發脾氣,讓他不高興的另有其他!


    冷陌見到陸霆琛的臉色越發的陰森恐怖,簡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正想找個借口溜掉的時候,陸霆琛撕下一張紙,快速的寫下一連串的數字,扔給冷陌,吩咐道,“去查查這個電話號碼主人的身份。尤其是他跟餘淺淺的關係。盡快。”


    果然是因為餘淺淺。


    冷陌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


    以陸霆琛這些年的沉穩老練,能夠引得他大動肝火的,也隻有餘淺淺一個。


    冷陌不由為餘心貝惋惜,那麽好的女人,可惜遇上boss這種不知道珍惜的。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的時候,他已經上前將寫著號碼的紙張拿到。


    身為陸氏集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特助,他也有自己的人脈,很快就將對方的身家背景調查清楚,並以郵件的方式發到陸霆琛的電腦上。


    陳怡蓉,原安城人,現是美籍華人,職業是一名婦產科醫生,目前已經跟丈夫離婚,帶著一個久病的孩子生活,跟餘淺淺是關係親密的朋友。


    看著底下附帶的照片,那個叫陳怡蓉的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幾歲的孩子,餘淺淺拿著包跟在身後。


    所以,昨天說,我最愛你。我也想你的人是一個女人?


    陸霆琛旋即想到美國是一個支持同性戀的國家?


    禁不住有些懷疑,那個女人這些年是不是被人掰彎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臉色比之前好看了太多。


    ……


    在電話裏痛快的哭了一場之後,餘淺淺的心情好了不少。


    自從迴國之後,她壓抑的太久了。


    而這麽釋放之後,餘淺淺覺得有些撐不住了,想要迴自己租來的小窩休息一下的時候,接到了餘世修的電話。


    不管餘淺淺多麽不樂意,也隻能強撐著酸疼的身體趕到餘氏集團。


    餘淺淺到的時候,餘世修並不在董事長辦公室,他的秘書說,餘世修正在開會,要她在辦公室裏等著。


    餘淺淺眉頭一挑,這是給他下馬威,來為餘心貝撐腰做主呢!


    秘書才不管餘淺淺是怎麽想的,吩咐完之後就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別說殷勤小意的周到伺候了,就連一杯水都沒有送上來。


    餘淺淺也不介意,這點冷待遇算什麽?這些年已經遇到的太多了。


    她自己在餘世修的辦公室裏找了一次性紙杯,連喝了兩杯溫水才覺得不渴。


    見到擺放在茶幾上的洗幹淨的水果和點心,拿起來開始吃。


    當有東西下了肚子之後,餘淺淺的胃部就拚命的鬧騰起來,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多麽餓。


    除了剛被關進拘留所的那一天晚上吃過譚鴻飛送來的東西,她是一直餓著的。


    然後,她就窩在沙發裏閉上眼睛休息,她必須養好精神,才能有精力麵對接下來的硬仗。


    是的硬仗。


    麵對一個毫無感情,且利益至上的冷血父親,對於她來講不是硬仗是什麽?


    餘淺淺原本想的隻是稍微的眯一下,但是,她太累了,昨天一晚上她都沒有怎麽睡覺,睡下之後,這覺就沉了。


    正在她好夢正酣的時候,一個堅硬的東西攜帶著風聲,惡狠狠的砸在她身上,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暴怒的聲音,“孽女!”


    餘世修是故意選了餘淺淺來的時候通知餘氏的高層開會的,也是故意將會議又延長了四十分鍾。


    原本想著晾著餘淺淺,讓她嚐嚐戰戰兢兢的滋味,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仁慈,不心疼女兒,而是餘淺淺必須教訓一番。


    無論是她因為嫉妒將身為陸家準媳婦的長女餘心貝推下樓,致使顱內出血,差點送了命,還是當眾將他的原配發妻推下台階。


    這每一件都太過分了,這才想著擺足姿態,警告餘淺淺就算是她還能為餘家帶來好處,這也不表示她能夠為所欲為。


    況且長女臉龐上的傷口還結著那麽厚的血痂,妻子的額頭上也還貼著繃帶,他無論身份父親,還是丈夫都得給她們一個交代。


    可誰知道,她在他的辦公室裏又吃又喝,還唿唿大睡的,哪裏有他想象中的什麽坐立不安。


    簡直是他想的太多了!


    餘世修覺得自己身為父親的權威被餘淺淺極度的挑釁,哪裏還能控製住壓抑依舊的脾氣,也顧不上還有其他的高層看著,拿在手中的紫砂杯,當即劈頭蓋臉的朝著她砸過去。


    “啊!”


    餘淺淺立即被驚得從沙發上彈坐起來。


    看著擦著她耳邊,狠狠地砸在她肩膀上,最後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紫砂杯,餘淺淺的眼中一片陰霾。


    如果這麽大的杯子,砸在她的腦袋上,她最輕的也是頭破血流!


    沈風華見狀隻得快意,不過這連償還利息都不夠,她的寶貝女兒傷的可比這重多了。


    隻想剛到她的寶貝兒女兒渾身顫抖的伏在她的懷裏,拽著她的衣角,一遍遍的問,“媽媽,你說,我的臉還能不好?陸霆琛會不會因為我變得難看不要我了?”沈風華就恨不得殺了餘淺淺這小賤人!


    不,殺了她都不解氣!


    她必須跟她那個賤人媽一樣受盡折磨,最後再死的屈辱,她這口氣才算出了!


    沈風華忍著心中洶湧的恨意,目帶責怪的看著餘世修,嗔道,“世修,你幹嘛啊,就算孩子做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能動手啊。要是跟心貝一樣傷到臉,可怎麽辦好呢?”


    餘世修也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一下太衝動了,畢竟譚鴻飛不比陸霆琛,他可是明擺著看中這個孽女的勾人的臉,可,他又拉不下麵子說自己太衝動了。


    哼了一聲說道,“不疼這個孽女不會長記性的。”看了一眼妻子滿滿都是擔憂的臉龐,語氣柔和下來,“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這輩子能娶你為妻,真是我餘世修最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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