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裏摸來的水晶杯隨著他手腕的旋轉晃動著,杯子裏殷紅的液體跟著旋轉,在他靠近餘淺淺的那一刻,手腕一斜,杯口朝著她胸口的位置傾斜。


    這時,餘淺淺猛地抬手抓住水晶杯,液體晃了晃,有幾滴飛出來,落在她的手背,“沈副總經理,小心點。”


    沈風齊大大咧咧的偷瞄著餘淺淺的胸部,沒有絲毫歉意的說道,“外甥女的警惕性還真是高。”


    餘淺淺用力,將水晶杯奪過來,然後一起扔進垃圾桶裏,抽了一張紙巾拭擦著手背,“沒辦法,誰讓小舅舅披著的人皮說揭就揭下來,我也是沒有辦法。”


    沈風齊的臉色陰沉下來,餘淺淺也不示弱,麵無表情的迴視著她,眼中沉浮著深沉的。


    她雖然是餘世修的私生女,可一直是長到十九歲的時候才知道的。


    在哪兒之前,她以為自己跟餘心貝一樣,對於她來說,沈風齊就是親舅舅。哪怕沈風齊一直都不大喜歡她,她也沒有多想。


    一直到那場宴會上,餘淺淺因為不大舒服,露了一個麵就迴休息室休息了,迷迷糊糊中,沈風齊闖了進來。


    他抱住她,撕扯她的衣服,把她壓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強吻。


    當然,事情並沒有進行到最後,因為很多人闖了進來,沈風齊憤憤的指責她勾引他這個小舅舅。


    她憤怒的想要解釋,卻被沈風華甩了一巴掌。


    “餘淺淺,你跟別的男人糾纏不休就算了,居然連你小舅舅都不放過!”沈風華痛心疾首的說,“虧我這些年讓你接受高等教育,學習貴族禮儀,結果你骨子裏還跟你那個做小姐的媽一樣的風騷。”


    這一番話之後,她的世界天塌地陷,那個時候餘淺淺才知道,自己的母親並不是沈風華,才知道自己的出身那樣不堪,才知道自以為的幸福,不過是別人隨手構建起來的虛無世界。


    再後來,她的名聲一落千丈,臭不可聞。


    如果不是陸霆琛一直守著她,愛著她,隻怕她早已經……


    餘淺淺很快將洶湧的記憶死死的壓下去。


    沈風齊看著麵色冷然的餘淺淺,隻覺得更加心癢難耐,這個小妖精比幾年前還多了幾分韻味,不過,想到她到底對姐姐還有大作用,也隻得安耐住,“我今天是來警告你的,給我離陸霆琛遠點,別以為陸霆琛肯睡你就是對你餘情未了,做夢吧!他不過是看你夠賤,睡了也沒有什麽麻煩!”


    餘淺淺聽完臉色陰沉下來,自從揭破那層臉皮,沈家這對姐弟對她的態度就沒有好過,輕賤也好,嘲諷也罷,都當他們隻是一陣風。


    可是,她跟陸霆琛之間的事情,沈家的人,餘家的人都沒有資格指手畫腳。要不是他們一直煽風點火,不斷的拿出證明,證明她骨子裏就是那種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能狠下的人,陸霆琛或許還會對她多一分信任。


    餘淺淺強忍著心中的痛恨,似笑非笑的說道,“無論是陸霆琛對我餘情未了,還是找我排解寂寞,隻要他對我還有一丁點的興趣,你都隻能在我麵前狂吠。或者,你幹脆去找陸霆琛,警告他,不準他以後再找我。”


    沈風齊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是被餘淺淺氣得不輕,可他的確拿餘淺淺沒有辦法。


    陸家在晏城一枝獨秀,甚至有,‘無陸家,不貴族’的說法。


    當初餘淺淺跟陸霆琛的那一段,最開始的時候也不過是,被餘世修送給他的玩物,最後能讓陸霆琛愛上她不知道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鏡。


    別看沈風齊叫囂的響,實際上靠的不過是姐姐沈風華是餘氏的大股東罷了,哪裏有膽子去得罪陸霆琛那樣的人物。


    沈風齊發作不得,卻憋得難受,惡狠狠的說道,“你就得意吧,等有朝一日心貝嫁進陸家,我看你怎麽死!”


    餘淺淺沒有把這話放在心裏,沒準等不到餘心貝嫁給陸霆琛,她就已經懷孕離開了,他們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國外。


    餘淺淺懶得再搭理,這氣急敗壞的渣滓,直接下了逐客令,“如果視察完了還是趕緊請迴吧,總不至於你這堂堂副總經理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公關部晃蕩這麽一圈吧。”


    沈風齊又是一陣憋氣,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他冷哼著,雙手環胸,“這個周日,是我媽的生日,我雖然不想讓你髒了沈家的場地,可誰讓你到底姓餘,就當給姐夫一個麵子。”


    餘淺淺淡淡地道,“你可千萬別勉強,我沒空去。”


    沈風齊拉下一張臉來,陰沉沉的道,“餘淺淺,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為要不是譚三少表現對你有興趣,你還有點用,你能站在這裏?我勸你,你還是乖乖聽話,乖乖為心貝嫁進陸家鋪路,否則,你才會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餘淺淺冷笑一聲,“說真的,我還挺期待的。”說著,走過去將辦公室的房門拉開,“沈副總經理請吧!”


    沈風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甩衣袖走了。


    餘淺淺知道自己又被沈風齊給記恨了,但是她無所謂,反正沒有這一次,她和沈家人之間也沒有緩和的可能。


    之後,餘淺淺一直在辦公室裏查資料,對自己的職位有了一些了解,卻遠遠不夠,紙上談兵跟實戰的差距太過於巨大。


    下了班之後,餘淺淺不想迴餘家,徑自去了,她在市中心租的房子。


    她也沒有洗漱,衣服也沒有換,就把自己扔在沙發裏,時間長了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餘淺淺這一覺睡的時間很長,卻並不好,夢裏浮浮沉沉的場景困擾著她,半醒半睡的,感覺十分難受。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在這隻有她一個人的空間裏顯得有些尖銳。


    餘淺淺也被這聲音吵的清醒過來,她大口的喘著氣,抬手一抹,額頭上都是汗,稍稍平複之後,這才從手提包裏將手機摸出來,是一個來自美國的號碼。


    餘淺淺心中一緊,立即將電話接通,另一端傳來帶著濃重美國強調的中文,有些蹩腳,卻也能聽明白她的意思,“餘小姐,您好。”


    “你好。是不是小睿他……”


    “小朋友還算穩定。醫院這邊又該交錢了,最後的期限是下個周一。”


    “……我知道了,不會超過期限的。”餘淺淺說,“我想跟小睿通電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小朋友去做身體檢查了,這會兒隻怕不方便。不過,他很想你,每天都在問你什麽時候迴來。”


    餘淺淺隻覺得胸腔裏的心髒揪成一團,又高興又難過。


    她也很想,很想小睿,但凡有一點辦法她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的孩子。


    壓下嗓子的哽咽,餘淺淺低聲說,“謝謝,小睿就拜托你了,麻煩多照顧一點。”


    “餘小姐你太客氣了。再見。”


    這通越洋電話持續的時間不長,可餘淺淺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她打電話查了自己的銀行賬戶,一共隻有兩萬多的存款,就算是她一分不留,也還差三萬。她雖然已經開始在餘氏上班,可工資加上各種獎金也不過一萬的樣子,雖然不低,但是也遠遠不夠支付小睿的醫療費用。


    而,餘世修是有錢,可他絕對不會那麽好心的拿給她,必然會開出讓她難以接受的交換條件。


    餘淺淺忽然想起留在陸霆琛的別墅裏沒有帶走的十萬支票,方式雖然屈辱一點,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陸霆琛這才讓她受不了。


    而,這跟小睿的安危比起來算的了什麽,最起碼足夠,她支付兩個月的費用,有了這段時間的緩衝,很可能又是一番天地。


    餘淺淺再也躺不住了,她決定去陸霆琛的別墅走一趟。


    一個半小時之後,餘淺淺就站在陸霆琛別墅的門外。


    她圍著別墅抓了一圈,每一個房間都是暗著的,陸霆琛慣常開的車子也不在。


    看來是不在家。


    通常情況下,這種別墅的安保做的是很不錯的,想要入侵十分困難,好在餘淺淺在這裏住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對這個地方了如指掌。


    她撥開花枝,從那個被掩藏起來的洞裏鑽進去,又找到廚房的位置,從打開的窗子裏進到房間裏。


    餘淺淺拿出手機,借著屏幕亮起的微弱燈光,摸索著向客廳裏走去。


    她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她走的時候將支票壓在茶幾上的煙灰缸下麵了,以陸霆琛的脾氣,他給出的東西是不會收迴的,而打掃的鍾點工,肯定是不敢動這樣大一筆錢的。


    然而,讓餘淺淺沒有想到的是,她找遍了整個茶幾,甚至連旁邊的抽屜都翻找過了,還是沒有看到支票的影子。


    “去哪裏了?”餘淺淺有些著急,如果真的找不到支票,醫療費她就隻能另想辦法了。


    她不肯死心,跪在地上,將手機的手電筒打開,俯下身子,努力的向沙發下麵望去,畢竟隻是輕飄飄的一張紙,不小心刮到沙發下麵也似可能的。


    “誰在哪裏?”


    這時,一道清冷的男聲驟然在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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