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和她會談著長流事務的長流使者們倒是很普通,隻是那個身姿實在很難讓人不注意。白芷看那個身姿實在讓人眼熟,可實在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樣一個俊秀人物,光看一身華服便讓人挪不開眼睛,但身上卻沒有一點功法和內力的痕跡。


    白芷輕輕的揚眉,抬手示意,打斷了長流使者的喋喋不休,隻朝那個戴著黑色鬥笠麵具的男子說道:「敢問諸位道友,這位是長流哪位人物,為何在下從來沒見過?」


    那長流的使者一愣,看向了那個黑色鬥笠,又迴過頭來,隻朝她笑道:「這又是哪裏的話?師伯你也在長流待過如此之久,怎麽會不認識他?」』


    白芷頓時愕然,她倒實在不記得,長流有這樣一位玉身欣長翩翩如玉但又身上毫無半點功法的男子啊?


    旁裏的龍庭,一位老者摸了把鬍鬚,隻點頭和藹笑道:「家主多慮了。這兩位,咱們龍庭這位,是為了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保駕護航的使者。鍾武山那魔女神通廣大,也不知道是哪裏竄出來的妖魔,竟然是比那代代單傳的天魔一脈還要狠毒,咱們龍庭的人去了好多次,個個都沒有迴來。我們從龍庭來此處,少不得要繞過鍾武山,怕驚動了那魔女引出一場血戰,不得已才找龍庭的尊者來替我們護法,看好我們這幾把老骨頭。」


    白芷這才放下心來,但又朝那旁邊長流使者身後的黑衣鬥笠男子多看了兩眼。原因無他,這個身姿看起來,實在是太熟悉了。


    可她又實在想不起來,這個沒有道法的人在長流算是個什麽職位。她點了點,示意那老者繼續說。


    那老者隻嘆了口氣,半響才道:「唉!到頭來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這麽個魔女!聽人說,她把那宮殿取名為極樂宮,四處劫掠燒殺,一有不悅,便屠殺無辜百姓。說是要橫掃六合席捲八荒,讓六界俯首稱臣,當上天地至尊!」


    旁邊一個老者果斷氣憤道:「呸!她哪裏來的勇氣,說出如此厚顏無恥之話!如今隻是我們各大修真世家急著剿滅手頭各自魔域下逃出來的妖獸,不然早聯手將她一鍋端了,哪裏有她逍遙法外的份!」


    白芷在台上聽得一陣頭暈。她精神有些疲倦,聽著他們吵吵嚷嚷的,都有些不耐煩。可惜這是龍庭的長者,實在惹不得,隻能耐心的聽著。


    她的精神被攪和的一團亂糟糟。她撐了胳膊,有些迷迷糊糊的扶著額頭。


    眾人吵嚷著,那站在龍庭後麵的黑衣鬥笠男子終於大步上前,朝這邊走了過來。


    即刻有西北齊雲府的弟子將他攔下,龍庭的兩位老者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鬧,惹得白芷心煩。她隻揚首,以為他有事要說,朝他不耐煩卻還是拿捏出客氣的語氣,朝他平和道:「你有何事.......」


    在那剎那間,話音未落,一道雷光猛地朝她湧來,快若疾光,直直的朝她麵門而來!


    白芷一驚,來不及反應,手裏已經下意識的捏了團雷光,一掌揮出,直直的和那團雷光對上。


    龍庭家族的九天引雷訣,殺傷性強,範圍超大,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雷霆的威力和召喚的時間成正比,越是長久的召喚,雷霆威力越大,根本無法在快準狠上超越其他修真世家的家族道法。


    九天引雷訣一旦召出,最有效的還擊方法,就是用九天雷霆決召喚出更強的雷霆,兩擊相抵,相消於無。


    白芷想都沒想,在那團雷光朝自己麵門湧來的一剎那,身體已經自主選擇了召喚出九天引雷訣來抵消那雷霆的傷害。


    兩道雷霆相擊,轟然一聲巨響,在相互的作用下終於湮滅無聲,一點消弭前的白火雷光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眷戀不舍,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中。


    在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芷慘白著一張清麗的臉,在那一瞬間,她的唇失了血色,猶如一片風中顫抖著的殘紅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3=誒,日兩萬真的很難過誒!我都快要碼字碼到懷疑人生了...........


    謝謝逐爍和路人甲小天使的地雷,還有祝生日快樂~逐爍小天使~18歲啊~剛好可以打開成人世界的,咳咳,我又在說些什麽啊掌嘴!


    第91章 真相


    片刻間,整個大殿內都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白芷想說話,可那喉嚨似乎被什麽無形的力量堵住了,她徒勞的張了張嘴,卻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腦袋裏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傾瀉而出,可到如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該憤怒別人的試探嗎?可她已經暴露了,失去了指責的權利。


    如果她剛剛應扛了那一下雷霆決,她現在就該是理直氣壯的,怒火滔天的指著他們龍庭的使者大發雷霆,他們這些往日裏龍庭高高在上的長者們就會和顏悅色一疊聲的把她勸著,並嚴懲這個黑色鬥笠的人。


    一念之差,天堂地獄。


    熱血湧上來,又一點點熄滅冷卻。像是有冷水從頭頂傾盆覆下,將她裏裏外外都淋了個透心涼。


    她想剁了這隻手,她想自盡,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重迴剛剛那一刻,硬抗下那道雷霆——可是不能了,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那一片死寂之後,場麵中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情景。誰都沒有出聲,連帶那些被家主使出九天引雷訣而驚詫不已的西北齊雲府弟子們,也在震驚之後,默不作聲的退到了一邊。


    慌亂,憤怒,羞愧,惱火,後悔,被揭露的醜行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白芷已經不能再祈禱這是一場夢了。她又羞又惱,慌亂的站起身來。


    想開口,卻說不出什麽話來。九天引雷訣是龍庭的獨門術法,沒有一年以上的根基絕不可能像剛剛那樣快的召喚出一道雷霆。她想要辯解,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恨意和殺意在她的眼中曇花一現,石化的眾人隻是看著她,恍然大悟的臉色裏帶著絕不姑息的憤怒。


    殺了他們!滅了他們的口!這裏是西北齊雲府,不是長流,不是龍庭,隻要事後將這一切責任推給那個鍾武山的魔女就好了!


    白芷的心跳的極快,像是被逼瘋了,竟然想出了這麽可怕的法子。可她腦袋裏亂的很,隻想著,隻要台下這些人死了,隻要她滅了他們的口,以後小心翼翼的把九天雷霆術給藏起來,就會沒事了。


    她一定能殺了他們的,這是在西北齊雲府,來的不過是幾個長流和龍庭的使者,她肯定能殺了他們!


    麵前那個黑色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聲蒼涼的笑聲,往後退了幾步。幾位長者麵麵相覷,眼裏都有嘆息。


    白芷僵硬著身子,站了起來。她臉上帶著魚死網破的決心,紅著眼睛,隻陰沉著說道:「不巧了,各位。既然你們龍庭有心試探,那今天誰也別想走。」


    那邊沉默著的西北齊雲府弟子已經關上了大門。殿堂裏,白芷雙手撐在金座上,隻怨毒的笑道:「你們龍庭真是陰魂不散,到哪裏都有你們。」


    長流那邊幾個來報信的小徒弟也退到了一邊,那個黑衣的鬥笠人站在他們身後,隻扶住了一個弟子的肩膀,說道:「你們的師伯會到今日的情形,卻也是我教導不嚴啊!」


    白芷聽了這話,如遭雷擊。她停住了手中的動作,隻紅著眼眶朝他看去。


    剛剛那聲音,白芷怎麽會聽不出來?她在長流修行多年,雖然之前看著他的身形,卻因為這個身體毫無功法痕跡而懷疑,但是聲音是一往如昔,溫柔敦厚。


    沈望山!


    長流怎麽會派沈望山來當報信的使者?他又為何功力全失了?他是何時醒來的,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長流的尊者沒有命人知會她一聲?


    難道長流也是早就懷疑她白芷了嗎?


    沈望山揭下黑紗鬥笠,隻將鬥笠拿在手中。那清潤如玉的容顏依舊清俊,遠遠的看著白芷,隻朝她嘆氣,輕聲道:「白掌門,你曾是我三司殿弟子。如今執迷不悟,偷學龍庭的道法,釀成大錯,到如今,也該迷途知返了吧?」


    白芷看見是他,隻如遭雷擊,當場愣在原地。如果說之前麵對的是龍庭的使者和長流普通的弟子,她還能下得去手,可麵對自己曾經的恩師沈望山,她是無論如何都拔不出劍的。


    恩師如慈父,她可以殺戮同門,殺戮無辜者,但是不可以欺師滅祖六親不認!


    可震驚過後,聽到沈望山的嘆息,白芷卻悽惶的笑了起來。


    她穿著黑衣,笑的花枝招展,笑的前俯後仰,笑的肝腸寸斷。她看著沈望山,笑出了淚,她指了指頭上別著的那朵白花,隻朝他問道:「哦?釀成大錯,那我西北齊雲府在你們長流,在你們龍庭眼裏,全都抵不上一個龍皎月?」


    「如果不是你偏袒她龍皎月,我會如此?」


    「如果不是她龍皎月受盡寵愛為非作歹,我會如此?」


    「不是看你們長流,看你們龍庭全部護著她,遲遲不肯給她定罪,我會如此?」


    「她做的事,她屠盡我滿門,她將北陵城埋伏在我家族裏,她殺了我的父母,讓我連父母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她就是對的,她做下這些事就不算錯?憑什麽,憑什麽要我承擔這一切的後果?她憑什麽奪走我的一切,還那樣逍遙自在的活著?她龍皎月就那麽善良那麽無辜那麽惹人憐愛?」


    她歇斯底裏的吼完最後一句話,泛紅著眼眶,又輕輕的笑起來,隻撫著頭頂那朵小白花,悲涼的笑道:「沒有辦法,我出身不好,縱使再努力,再出色,在她身邊也隻有做陪襯的份。不學無術也能當上我夢寐以求的仙姝峰掌門,做錯事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原諒和偏袒,屠盡了我的滿門,我去問原因,她呢,告訴我一聲,呸。」


    她瘋狂的笑起來,隻花枝亂顫道:「所以說呀,我學她那麽一點龍庭法術算什麽呢?這要是還能重來一次,我不僅要學了這法術,我還要親手用她引以為傲的九天引雷訣殺了她!」


    「這都是報應,」旁邊那個尚未摘下鬥笠的中年男子隻嘆了一聲,語氣無盡悲涼悽惶道,「是老夫從小驕縱了她,讓她養了這樣的性子,我本想護她一生快活無虞,沒想到到頭來卻誤了一切。」


    白芷聽到這句話,隻一愣。


    能對著龍皎月說出生養這種話的人,想也不想是誰了。


    白芷的臉色頓時又是一陣頹敗。一陣絕望籠罩在她的心頭,如同cháo水覆壓而來,將她吞沒,將她拉扯進無力反抗的深淵。


    之前還妄想殺了他們滅口,如今想想,真是可笑。


    龍宗主摘下鬥笠,隻將那鬥笠拿在手裏反覆看,半響才說道:「今日來找你,不是追究往日之事,而是為了兩件與龍庭有關的事。」


    他嘆氣道:「那個弟子是你殺的吧。那是齊雲府的弟子,我們管不著。你害過我女兒,她死過一次,這事也就該過去了。這兩件事,一件事,是你偷學了龍庭的法術,這事我要管,還有一件,就是把老夫的女兒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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