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識破,但龍皎月依舊一動不動,裝作自己是空氣的樣子,小公主!你是看錯了!我不是師傅,我隻是一朵雲,真的!


    唿嘯的風在她腳底的青石階下湧動,潔白無瑕的雲朵在四周漂浮著。白露放下桶,看著龍皎月一臉別看我別看我我是雲朵我是雲朵的表情,氣鼓鼓的嘟起了腮幫子,大眼睛裏一陣壞。


    師傅這是幹嘛,上來了還裝作不動的樣子,她是被定住了,還是在嚇唬我?


    白露走到青石階旁,下麵是懸空的萬丈懸崖,漂浮的白雲如同聚集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在她身邊遊動。


    龍皎月剛想她隻要沒反應,白露也辦法。沒想到白露走到懸崖邊上,縱身便是一躍。


    龍皎月嚇得心都差點跳出來,這小糰子大著膽子,竟不顧腳下那萬裏的懸空,從這懸空的青石階上,直直的朝她跳了過來!


    祖宗!你要幹嘛!你不怕摔死啊!


    龍皎月嚇得猛地往前一竄,趕緊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小祖宗。入手是軟如輕羽溫熱可愛的糰子。白露躺在她懷裏,伸手便往身上爬,伸出兩隻手往她脖子上抱,一邊抱一邊哼道:「師傅壞!為什麽在旁邊看著白露,還不跟白露說話!」


    你以為我想看你啊,女主姐!我隻是怕你完成了試煉,真的拜入我門下怎麽辦!


    龍皎月一顆小心髒差點就被她嚇得破膛而出,把她接到懷裏,還是嚇得不輕。這小傢夥也沒學禦空之法,若是她沒接住白露,或者是再失神一拍,那她豈不是要摔下這萬裏高空,直接變成肉餅?


    龍皎月真是罵都罵不出來了,白露在她懷裏,抱著她的脖子,使勁往她下巴蹭:「白露就知道,師傅一定會來看白露的!」


    龍皎月:「..........」


    白露又抬頭甜膩膩的一笑:「師傅的心跳的好快。」


    那是被你嚇的,祖宗。


    龍皎月滿頭黑線禦雲飛了過去,把懷裏的白露放下來,白露喜氣洋洋的朝她提了提地上那個小水桶,朝龍皎月歡喜道:「師傅,你看白露想出來的辦法,白露把大桶的水分成了小桶,這樣白露就算提不起大桶,也可以把那大桶裏的水一次一次提上去啦!」


    龍皎月心不在焉的說道:「嗯,厲害厲害,聰明聰明。」


    說完,她神色複雜板起臉道:「你剛剛那動作實在太危險了,以後不許那麽做!」


    白露剛剛還喜滋滋的小臉跟田野春日的向陽花一樣燦爛,聽到她這句話一下垮了,隻低著頭像是做錯的小媳婦,裙擺下用腳尖在青石階上輕輕的劃著名圈圈:「可是師傅剛剛不迴答白露的話,白露很想和師傅說話。」


    她抬起頭來,小聲的歡喜的說道:「而且我知道師傅一定會接住白露的。」


    啊!這種毫無緣由毫無來由的信任感!女主!女主姐啊!請你不要這麽看我,本ju苣會動搖原本堅定的立場的!


    龍皎月心裏一軟,但還是板起臉道:「不管怎麽樣,下次絕對不許做這樣危險的事情!」


    你要是死了,先不說本ju苣的良心過不過的去,皇宮裏的人皇族指不定還要和我們長流龍庭大打出手呢!


    白露老老實實的點頭道:「嗯。」


    但她又嘟起嘴道:「那師傅也得答應白露一個事情。」


    uk!你從哪裏學來的討價還價!你還是那個原著裏的絕世傻白甜嗎!不是說好的正宗傻白甜,不甜不要錢嗎?


    看著白露那期待的目光,還有萌炸人心的小臉蛋,龍皎月雖然自我克製道不要答應!可是這個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你說吧!」


    同時,那隻罪惡的右手悄然抬起,偷偷摸摸的朝小白露可愛的小臉蛋摸了去,龍皎月連忙用另一隻受控製的手抓住了這隻管不住想揩油的鹹豬手,內心操蛋,神色淡然。


    不能!不能被美色所惑!你要記得!她是女主!


    白露開心的笑了起來,剎那間龍皎月如同看見十裏霞光初破天邊陰雲,灑下璀璨聖潔的光芒,差點就被這女主光環震下青石階。


    白露大大的眉眼眯起來,像是初一的月牙,露出兩顆潔白可愛的小虎牙,半是撒嬌半是請求道:「那師傅以後不能躲著白露,就像剛剛那樣,不理白露,不跟白露說話。」


    龍皎月沉思中。


    白露見她沒有答應,又上前一步,兩隻手扯住她的袖角,可憐巴巴的搖晃著她的手:「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師傅,師傅~」


    那甜膩膩的聲音讓龍皎月心裏跟灌了一桶蜜水似得,差點被甜死。她撫了撫額,一本正經的咳了一聲:「可是總歸是有特殊情況的。」


    白露又把臉貼在她的手上,又一下沒一下的蹭著,跟一隻討好主人的小貓咪似得,兩隻濕漉漉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那手掌下細膩如初雪的肌膚光滑如絲,還帶著一點初春寒冰初解凍的涼意,摸著真是太慡了。


    眼瞅著那隻罪惡的手就要捏一把這小臉蛋了,龍皎月克製著內心衝動的魔鬼,淡淡收迴手道:「好。」


    這觸感!太慡了!啊啊啊啊啊!我怎麽能被女主的美色和萌態給迷惑了,忘了自己的底線啊!


    (雖然秦ju苣這貨根本無底線~)


    白露歡喜的扯著她的袖子,站直了身體,高高興興道:「師傅最好啦!」


    說罷她戀戀不捨的放開了龍皎月的袖子,轉身過去提起小水桶,捏了捏小拳頭,歡喜的朝她喊道:「師傅放心,白露一定不會辜負了師傅的期望,一定會完成考核的!」


    龍皎月:「...........」


    龍皎月看著麵前這個小公主,表示心理很複雜。


    麵前的小糰子提著水桶,又吃力的爬了一階階梯,轉過頭來朝她關切說道:「師傅快下去吧!這裏風大!要是師傅著涼就不好了!」


    龍皎月心理更複雜了。


    下了仙姝峰靈獸峰後的天之階後,龍皎月又去了三司殿。


    剛剛朱雲雲在靈獸峰找到了心情複雜臉色更複雜的龍掌門,眼瞅著她從天之階禦雲下來,還以為這老妖婦掌門又去變著花樣欺負自己小師妹,匆匆給她說了聲沈世尊急召,便火急火燎的上了仙劍上去看她的可憐勞改小師妹。


    等到了三司殿,如如和意意已經站在沈望山身後,化作了兩個毫無生機的紙童子。除了兩顆鮮紅欲滴的硃砂痣,其他與人間普通的紙偶沒什麽不同,一樣的慘白,一樣的單薄。


    龍皎月每每瞅見三司殿長流大會的時候,這兩個小童子站在沈望山後麵,都毫無例外的化作了毫無生機的紙偶。而其他時候,隻要沈望山不在三司殿正殿,那這兩個小糰子就漫天亂竄,上天入地哪裏都是他們的影子。


    她不知道這三司殿到底是有什麽忌諱,基本上這兩個小童子在三司殿裏都需得變作紙人,不像往日裏出了三司殿,到哪裏都是活生生四處跑。


    第43章 塞翁失馬


    長流三殿十二峰,除了出差的兩位峰主和迴西北齊雲府上的白芷,其他的人基本上都到全了。


    龍皎月撫了撫裙擺,坐在那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為她騰出來的那個位置,左邊是金座上的沈望山,右邊是藥靈峰的峰主裴隱真。


    龍皎月一臉矜持的坐下,稍微一抬頭,便看到對麵身後徐浪青站的大弟子就是那天那個譏諷她世家小姐口出狂言而後又被她譏諷的言卿。


    待她坐定,對麵的徐浪青便略帶不滿道:「也不知道龍掌門一天到晚是忙著什麽,叫你的弟子去通知你來三司殿,到此刻才來,竟是讓我們等了許久。」


    旁邊裴隱真表示贊同點頭,其他幾位峰主也是一陣從眾心理,跟著瞎點頭。


    龍皎月撇了他一眼,隻冷聲道:「有事,不可?」


    徐浪青不開口了,隻哼了一聲。沈望山和氣笑道:「都是一家人,等一等又有何妨?」


    龍皎月也不再說話。


    沈望山清咳了一聲,看樣子是有要事要說。漫長寂靜,十幾雙眼睛刷刷的看向他,等著他的下文。


    沈望山開口道:「上次我們長流應龍庭之邀,赴榮山西峰潭,在龍庭的協助下重履封印。但因為秋師兄的失職誤判,此行損失了數名長流弟子。這實在是我們長流掌門的過錯,如今秋世尊已經在思過崖思過,吩咐的處理那些弟子的遺眷,可安撫好了?」


    掌管長流金錢命脈財政部門的徐浪青立刻站起身來,道:「世尊大可放心,那些弟子的家眷,我們浣劍台早已分撥了重金,當做長流表達歉意的補償,可保家中老者衣食半生無憂。」


    沈望山滿意的點點頭,那徐浪青一拱手,又掀了下擺坐了下去。


    龍皎月覺得這長流做的倒是還很人道。


    沈望山看著龍皎月,略斟酌道:「皎月。」


    龍皎月不知道他出聲喚自己名字作何,隻得站了起來。


    沈望山親切的望著她,微微和藹的溫聲道:「既然那個兩個魔頭打傷了你,還險些奪了你的性命,那在這裏坐著的諸位裏,隻有你最有資格決定那兩個魔頭的生殺予奪。你覺得,該是如何處置這兩個魔頭?」


    龍皎月心坎裏一陣激動,沈望山,你真是個好大大!


    她清了清嗓子,冷了臉:「這些年,長流祖師費盡心血所封印的邊界已經搖搖欲墜,不少魔族自恃道法高深,竟敢來闖過結界,來人間為非作歹。這次若不是沈世尊出手相救,本掌門怕是有十條命都死在了這三人手裏。如今,這兩個魔頭既是落入了長流手裏,當然是替天行道,扔下千刃峰,以儆效尤。」


    趕緊,趕緊把那兩個天殺的魔頭扔進千刃峰吧!等他們嘴好了,指不定會說漏嘴,把本ju苣給供出去,那時候我可真的就小命不保了啊!


    沈望山點點頭,示意龍皎月坐下。可龍皎月屁股還沒落到板凳上,對麵那個徐浪青背後的言卿便出聲道:「世尊,弟子有要事要報。」


    沈望山望了他一眼,徐浪青連忙迴身道:「三尊堂上,怎能多嘴!你還不請罪?!」


    沈望山招手道:「不必責備,你要說什麽,便說吧。」


    言卿看了龍皎月一眼,又將目光轉迴來,情真意切的說道:「當日在西峰潭上,弟子冒昧不知龍掌門淵學,還譏諷與她。而後西峰潭下世尊遇難失蹤,弟子們惶然不知如何是好。隻龍掌門不計前嫌來救助與弟子們,是以言卿不得不替當日的師兄弟們朝龍掌門道個歉,謝個禮。」


    龍皎月招手道:「不必了,本是同門,定當互相愛護團結一心。西峰潭之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她這番話說的是大義凜然,言卿抬了眉,龍皎月倒是發現這言卿除了髮型有點殺馬特,臉倒是還清秀,這仔細一看,她總是感覺在哪裏見過他似得。


    可惜那個感覺稍縱即逝,龍皎月想不起來,便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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