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高明卻笑得很開心,反問:“不是很有意思嗎?你剛剛是把他當做要勾/引/你了吧?”“嗬。”琴酒冷笑,高明明明也想歪了,不然的話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不至於,他們雖然來臥底,但你要相信弟弟們的正直。”諸伏高明邊說邊笑,顯然剛剛的事情讓他覺得有趣極了。提到“臥底”,琴酒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惡狠狠地說:“他們不要命了吧,竟然全跑一個組織來臥底!”“啊……”諸伏高明顯然也不太清楚這是怎麽一迴事,著實有些離譜了。“你們警察都是這樣的?”“應該是公安有什麽特殊安排吧。”諸伏高明不太清楚,但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一道道青筋爬上琴酒的手背,死死攥著方向盤,琴酒的眼神兇惡得好像要吃人。那兩個家夥,消失的時候一聲不吭全不見了,出現的時候又一個接一個全堆一起,真不愧是幼馴染,就連臥底都舍不得分開。如果他們不是弟弟如果那兩個家夥不是他的弟弟該死的老鼠!“你打算怎麽辦?也要將他丟去做廚師嗎?”諸伏高明有些憂心弟弟們的前途。“那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我得想個辦法把他們丟出組織。”“很難辦到吧。”琴酒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是啊,很難。準確來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公安辛苦培訓過他們,精心偽造了他們的資料,他們又不知經過了怎樣的艱難險阻才和組織搭上線,雖然目前隻是個外圍成員,但想也知道不是那麽容易就放棄的。哪怕他表明身份……不,絕對不能表明身份!琴酒想起來就一陣後怕,還好他以前沒有親自去見過弟弟們,不知道他在組織裏便敢組團來臥底,若是知道了他是誰,以後豈不是要勇到上天了?琴酒可完全不想給自己平靜的生活增加這種地獄級的難度。若是設計他們暴露身份,或許可以讓兩人離開,但組織一定會對他們進行追殺,未來兩人可能連明麵上的警察都做不了,隻能去暗地裏搞搞後勤。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將弟弟們丟出去的難度簡直堪比登月。耳機中,突然傳出舒緩的音樂聲。琴酒的心情慢慢放鬆,挺直的脊背也靠在了座椅靠背上。舒緩的音樂聲中,傳出了諸伏高明獨有的溫柔語調:“辛苦你了,阿陣。”琴酒長長歎了口氣,他能說什麽呢?畢竟是貓兒一樣的弟弟啊。“弟弟們未來就勞你照顧了。”“啊。”琴酒應了一聲,車速放緩,靜靜傾聽一曲諸伏高明為他點播的《winter light》。此時此刻,烤肉店中。已經快到十點鍾了,經理在清點今日的賬目,準備迴家,綠川光也摘掉了自己的圍裙。此刻,店內隻有一位吃自助烤肉的客人,不需要廚師,隻有一個服務員在旁靜候。“你先下班吧,讓我來。”綠川光拍了拍那個服務員的肩膀。服務員露出個感激的眼神,急匆匆離開了。“先生,我們要關店了。”綠川光彎腰,禮貌溫和地對客人說。客人戴著一頂黑色的針織帽,一頭黑色的濃密長發,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微點了點頭結賬離開。經理鬆了口氣,今天不用加班了。所有人收工之後,綠川光出門,直接坐上了“客人”的車。“萊伊大人。”不同於在店內的溫柔,上車後的綠川光神情冷淡了許多,恭敬而疏離。萊伊發動車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的弧度,問:“聽說你之前在中/東那邊做雇/傭/兵?”“是。”“為什麽迴國?”綠川光看了萊伊一眼,語氣漫不經心:“那裏的局勢一直都不太穩定,聽說很快會有一場大仗,雖然我喜歡錢,但也沒打算將性命丟在那裏。”“加入組織未必就不會丟掉性命。”“大人這是在開玩笑嗎?”綠川光笑了,眼神冷漠而譏諷,甚至帶了些輕蔑:“戰爭是不一樣的。”他的眼神蒼涼,好像透過黑色的夜幕又見到了在中東時那血流成河的戰場。“導/彈、坦/克、地/雷……哪怕不提這些,飛來飛去的流/彈便足以致命,和組織裏的小打小鬧是截然不同的。在那裏,生命的價值是平等的,不管你是有能力還是沒能力,戰爭真正打響的那一刻,或許連三成的力量都無法發揮便會成為一具屍體。”“無法發揮?”“我可以在單對單的射/擊中取得勝利,但是在麵對槍林彈雨時,密密麻麻的子/彈又該如何閃躲?有些要命的子/彈甚至一開始就不是針對你的。”綠川光眼底閃過奇異的色彩,說:“人命如草芥,那是真正的草芥,所以我就迴來了。”“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的能力相當不錯。”綠川光極輕地笑了一聲,說:“隻有有能力的人才會設法離開那片地獄。”正因為有能力,才不甘心那樣平平無奇的死在戰爭中。萊伊感覺這很正常,綠川光不是中/東人,沒有政/治偏向,也沒有所謂的信仰,他隻是想賺錢,隻是想活下去,離開那片戰場再正常不過。“綠川,我對你很感興趣。”綠川光眼底流露異彩。“我原本想招攬你的,但你目前好像在幫琴酒做事。”萊伊以退為進,表明自己不方便和琴酒搶人。綠川光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找出有關店長的任何情報,他的風評在琴酒那裏一定糟透了,這個時候不跳槽還等什麽?於是,綠川光立刻說道:“琴酒大人似乎不怎麽看重我。”他並沒提自己能力不行的事。“你知道的吧?在組織裏,沒人會去招惹琴酒,如果因為你而導致琴酒對我不喜……”“是我上趕著請求您收留的,大人,您就當幫我這個忙。”綠川光非常主動。萊伊嘴角勾起,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他在衡量。琴酒或許根本不在意綠川光,畢竟沒誰會在意一個外圍成員,但是綠川光卻的確是個可塑之才,他的狙/擊/能力比組織裏其他幾個代號成員要強多了。做出選擇似乎並不困難。萊伊發自內心的笑了,他欣賞地看著自己未來的下屬,語氣意味深長:“我希望你不要忘記,為了你,我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當然。”綠川光也笑了,他明白,自己成功了。雖然拋棄琴酒轉投他人有些沒良心,但說實話,他在烤肉店打工的這些日子,實在看不到自己的未來。第66章 我想殺一個人剛剛安置好了綠川光, 轉頭安室透就又來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淒慘的事情嗎?有。就在今天一早,情報販子傳來消息,說綠川光私下裏和萊伊接觸, 並且成為了萊伊的下屬。這個消息的衝擊力無異於一顆核/彈, 琴酒愣是被硬控了好幾秒, 這才氣悶地掛斷電話。窗外的陽光明明那樣明媚,琴酒卻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眼便可以看得到頭, 簡直要慪死了。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萊伊的時候,他明明看出萊伊有問題,卻還是在高明的安撫下為他安排了代號考核任務。在之後的接觸中, 他甚至因為對方話語中對生命的漠視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結果這就是他“好兄弟”幹出來的事情?竟然敢挖他牆角!琴酒嘴角抿平, 眼神冷得嚇人,懷中的伯/萊/塔已經躍躍欲試。半晌, 琴酒裂開嘴角, 露出一個仿佛要吃人的瘋批反派笑, 口中喃喃:“真是很久都沒人敢這樣挑釁我了。”組織裏,除了百加得,就連朗姆都不會這樣明著和他作對。萊伊他記住這個名字了。此刻,萊伊尚不知道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煩,畢竟代號成員沒人會將外圍成員當一迴事,以琴酒在組織裏的地位,當然更加不會在意一個綠川光。此刻,萊伊正帶著綠川光去熟悉這次的任務。“他的手上有一本賬簿, 你得想辦法接近他,然後將那本賬簿拿迴來。”萊伊拍了拍綠川光的肩膀, 鼓勵:“這次的任務很艱巨,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等完成後我會向組織為你請功。”“謝謝萊伊大人,但我是個狙/擊/手。”經曆了一個月的磋磨之後,綠川光顯然謹慎多了,這種獲取情報的任務著實讓他有心理陰影。“你還沒有代號。”萊伊笑了笑,對他的反對不以為然。綠川光歎了口氣,果然,組織裏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像他這種身份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不得已,綠川光隻能前去任務。可在接觸目標之前,綠川光先遇到了大麻煩他被琴酒抓住了。琴酒毫不留情,完全沒有做哥哥的覺悟,見麵就是一拳,力道大得綠川光隔夜飯都快要吐出來了,然後雙臂脫臼,無比狼狽地被琴酒團了團塞上了車。坐在車上的綠川光一聲幹嘔,幾乎要吐出血來。“如果你吐在我車上,我就把你從高架橋上丟下去。”綠川光:……他忍住了。胃部在翻湧,喉嚨一陣陣腥甜直衝上來,綠川光在副駕駛上蜷縮著身子,死咬牙關。車速很快,窗戶沒有關嚴,冰冷的風吹得他有些恍惚,甚至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綠川光其實有想過,他一聲不吭便辭職轉投他人,琴酒說不定會很生氣,但是他能有什麽辦法?對方根本沒給他留聯係方式,就連琴酒這個代號都是他從萊伊那裏知道的。在這一刻,綠川光混亂顛倒地想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在警校的時光,想到了公安對他的特別培訓,想到了父母血淋淋的屍體,甚至還想到了那日他非要纏著高明哥給他的畫上加一隻鳴蟬。最後,他想到了“公主哥哥”。看著琴酒銀色的長發,綠川光甚至有些恍惚,幾乎要以為這人就是長大後的陣哥了。車子停了下來,一切的幻想也消失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酒廠勞模每天都在抓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代小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代小真並收藏酒廠勞模每天都在抓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