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帝摸著兒子的光頭說道:“這就是儲君和普通皇子的區別啊,對於一國儲君,要求理所應當嚴格,因為儲君從來就不是普通人,他怎麽可能擁有普通人的童年呢?對於一個皇子而言,你已經做的挺好了,可是對於一個儲君而言,你做的遠遠不夠啊,所以父皇對你要求很嚴格,是因為愛你,信任你,你要好好的學習,莫要讓父皇失望。”


    “兒臣明白了,可是——”大皇子頓了頓,說道:“可是兒臣不是太子啊,翰林院的講經師傅說過,太子才是一國儲君。”


    安泰帝瞳孔猛地一縮,頭上罩著一股殺氣,淑妃嚇得趕緊給大皇子使眼色,大皇子不情不願的低下頭,次日大皇子迴宮,講經師傅就換了一個翰林,據說以前的師傅被翰林院召迴去修書去了。再過了兩個月,安泰帝就提出廢太子,另立大皇子為儲君。


    雖說早有預料,但是安泰帝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廢太子,還是鬧的朝野震驚,連帝師劉閣老都苦勸皇上莫要著急,太後屍骨未寒呢,此事可徐而圖之,隻要這天下還是您的,太子之位早晚都屬於大皇子。


    可是安泰帝等不及了,因為一個不好啟齒的原因——時隔半年,太醫說他恢復的不錯,可以臨幸嬪妃,就是房事不宜過頻,畢竟是年過三十的人了,有過“病史”,平日裏又那麽辛苦的憂國憂民。第一夜安泰帝招了淑妃娘娘侍寢,覺得淑妃陪伴自己的日子最長,加上大皇子的原因,彼此能說的上話,比較放鬆一些,但是悲劇發生了,盡管淑妃忍恥使出渾身解數引誘挑逗,安泰帝的小兄弟就是無法抬頭,在門口徘徊不進。


    “皇上批閱奏摺到了三更天,很是累了,明日還要早朝,早些歇息吧——來日方長。”淑妃趕緊給皇上找台階,維護帝王的尊嚴。


    安泰帝也順著台階下,擁被而眠,次日淑妃特意命禦膳房做了進補的食物,平日喝的茶也換成了溫補的參茶,各種小意溫純,安泰帝很感動,次夜還是去了翊坤宮歇息,脫衣解帶後,在食物的作用下,安泰帝覺得自己的身體住進了一頭猛獸,可是那隻猛獸卻困在籠子裏不得出,安泰帝急得麵紅耳赤,淑妃咬咬牙,低聲說道:“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去換個人來伺候皇上吧。”明曉得是皇上的問題,但是皇上怎麽會有問題呢,所以淑妃很聰明的把問題攬在自己身上,開始第二套計劃。


    或許是相伴的時間太久,失去了以前的熱情?安泰帝對淑妃的提議不置可否,淑妃心裏有些刺痛,她拍了拍手,一個隻穿著一件銀紅色輕紗的絕色女子走進了床帳,她是淑妃精心挑選調教出來的,肌膚蘇彈如凝結的奶皮,相貌比劉皇後還精緻,用傾國傾城形容都不以為過,笑容溫柔和順,一頭烏髮如堆雲般鬆鬆的綰在頭頂,飄飄然如畫中仙子,正是安泰帝喜歡的類型。


    女子不羞不怯,坐在安泰帝懷中,輕紗從肩頭滑落,安泰帝頓時沉醉了,小兄弟也表示出了對此女的興致。多年夫妻,淑妃看見安泰帝神色,就知事已成,強顏歡笑的說道:“臣妾退下了。”又對少女說道:“好好伺候皇上,事後本宮重重有賞,還會給你請封。”


    “是。”少女的聲音如身體一樣極軟、極糯、極嬌,如年糕一般緊緊貼在安泰帝身上,淑妃不忍再看,匆匆走出臥房,吩咐宮人說道:“明日將被褥連同床帳都扔出去。”居然也有幫助他人自薦枕席的一天,淑妃娘娘坐在妝檯前攬鏡自照,鏡中的女子依舊青春美麗,皺紋和白髮都沒有痕跡,根本沒有年老色衰,而且這些年養尊處優,相貌和氣質比以前更盛,皇上為什麽看不見呢?


    淑妃給了鏡中的女子一個笑容,自言自語道:“不要難過,也不要傷心,情愛不過是一瞬,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奢望帝王之愛,你還有大皇子呢,將來都是你的,其他的女子都是浮雲。這個女子起碼比皇後好掌控,皇上寵幸她,總比去找皇後好,你——”


    突然臥房傳出瓷器碎裂還有女子的尖叫聲,淑妃嚇得手心一顫,忙和眾宮人太監一起進臥室查看,但見安泰帝手裏握著一個茶壺碎片,朝著少女小腹處猛捅數刀,嘴裏還如野獸般吼叫道:“你敢取笑朕,朕是皇上,是皇上!朕要滅你滿門!”


    少女一邊慘叫,一邊辯解道:“小女子沒有!您是天子,小女子是塵土,如何敢取笑您?方才笑是覺得癢,並非是取笑您啊!”


    長期的挫敗感和不安驀地爆發了,安泰帝根本聽不進去絕色少女的解釋,在暴怒之下的他看來,少女說覺得癢,是在取笑自己的小兄弟像彎曲不舉的癢癢撓!實在太可惡了!安泰帝幹脆舉著瓷片朝著少女咽喉處劃去!


    少女的尖叫聲戈然而止,溫熱的頸血噴湧出來,安泰帝臉上濺滿了鮮血,如嗜血的惡魔一般。淑妃第一個反應過來,跑過去安慰說道:“皇上仔細手疼!都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有調教好這個女子,胡言亂語,以下犯上,真是該死!皇上莫要動氣了,給臣妾看看手裏的傷口……”


    為了遮羞,這個無辜的絕色少女被悄無聲息的抹去了。當晚宣了太醫,給安泰帝診治,安泰帝沒等太醫把脈,就怒罵道:“太醫院都是廢物!你給朕診過脈,說餘毒已清,腎水也慢慢恢復,可以臨幸嬪妃了,可是朕連續兩夜都——再治不好,朕要你項上人頭當藥引!”


    太醫被罵的狗血淋頭,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說道:“這——男子不舉之症,本就是疑難之症,就是神仙下凡,也難打包票治好的。”


    安泰帝怒氣本就未平,見太醫還在推諉責任,那股怒氣又騰起來了,一腳將太醫踹翻了,將其當場革職,從太醫院除名,末了,又怕太醫泄露他的困窘之事,悄悄命東廠動手,逼得太醫投水自盡才罷休。


    換了太醫調理身體,依舊是含糊不清的敷衍之詞,都沒把握治好,也不敢開方子。這病確實不好治,因為稍微猛烈一點的藥都會傷及肝腎,小兄弟一時慡,肝腎要進火葬場,到了現代某種藍色的小藥丸才解決這個千古難題。


    連院判大人都愛莫能助,隻得坦白說道,為了子嗣計,不得不開一些壯陽助興的藥物,可是這些藥物雖不如以前的紅丸有毒性,但是也會傷害身體,一天一次,服完“播種”之後,再服用解毒補藥等物,最少也要等十天之後再同房,可是藥三分毒,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而且服用這種藥物容易生下畸形的胎兒——


    沒等院判大人把話說完,安泰帝將其趕出去了,十天一次麽?以前夜夜當新郎都沒多生個兒子出來,現在過了而立之年,恐怕更加艱難了,天天都吃藥,怕是兒子沒出來,自己反而先駕崩了,不行!還是先把大皇子立起來,朕也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如以前了。


    次日早朝,安泰帝宣布廢太子,讓大皇子入主東宮。朝堂頓時沸騰了,帝師劉閣老在散朝後覲見皇上,一頓苦勸,他其實也有私心,畢竟堂孫女是皇後,如果皇後生下嫡子,冊封太子的阻力會更順暢,劉家也能享富貴。安泰帝不願告知實情,隻是說道:“朕意已決,朕是皇上,太子就應該是朕的長子,天經地義。朕自從繼位以來,是兢兢業業,從無懈怠,三更眠,雞鳴起,勤政愛民,成就萬世基業,自問將來是有臉見地下列祖列宗的,劉愛卿是朕的老師,也是朕的膊膀,朕希望你能說服內閣,立大皇子為太子。”


    大明畢竟姓朱,一個月後,東宮移主,昔日的太子被封為崇信郡王,藩地設在偏遠的東北角,一個叫做黑山縣的地方,據說那裏是窮山惡水,刁民土匪群出的地方,還時常有韃靼人搶劫。北邊是茫茫林海,進去就出不來了,才十二歲的崇信王在地圖找了好一會,才尋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痛哭流涕,而是神秘的笑了笑,內侍還以為他是受到打擊癡傻了呢,忙安慰說道:“太——郡王莫要著急,聽說工部和禮部已經派人去丈量土地,準備建郡王府了。”


    其實一座王府哪能那麽快建好呢,那種鬼地方能找到工匠和材料嗎?但是聖旨上寫的是即刻啟程去封地就藩啊,崇信王這個小身板能受得起折騰嗎?


    自從父親去南邊垂釣,崇信王就慢慢學會不相信任何人,他用一個西洋放大鏡看著未來的藩地,眼角餘光卻瞥著同在東北一個叫做白山的地方,暗想小姨就被流放到那裏了,隻要有小姨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下明白為啥第十一卷叫做林海雪原了吧,嗬嗬,說起這塊地方,就能聯想到智取威虎山的楊子榮,以及《冰雪奇緣》裏頭的冰雪女王在雪山上高歌一曲《letltgo/隨他去》,沈今竹會是兩者的結合,甚至更多,好熱血啊!


    圖為雪原冰雪女王。


    第180章孫縣令扛旗蹲詔獄,李解元步入南山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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