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輪車上經過近一個小時顛簸,終於到了目的地,十三連隊。

    那裏的平房一排結著一排,住房建築有序的排列著。這裏跟內地的農村有些不一樣,這裏沒有高山,沒有河水溪流。樹木還是住戶自己種的,大部分都是種的柳樹,因為柳樹好存活。

    這裏的人都是吃天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天山雪水經過千裏水渠流入這裏,也沒有經過水廠消毒,直接就被這裏的住戶拿來飲用。

    新疆的地下水是不能喝的,因為堿太重,不適合人飲用。

    王麗華以為那一排的房子隻住著一家人,結果弟弟王泰告訴她,那一排十三個房間,住了十三戶人。

    王麗華差點沒暈倒,一戶人家住那麽窄小的房子,得多擁擠啊?到了弟弟王泰家,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弟弟王泰家住的雖然也是磚砌的平房,但好歹有個院子,有客廳,有三間臥室,一個廚房。

    院子裏養著雞鴨,滿地都是雞屎。

    王麗華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走,生怕弄髒了她的靴子,她真是後悔,她應該穿那雙運動鞋才是。

    蘇圓跟在母親後麵表現的很淡定,她記得,前世的她可比王麗華現在誇張多了。前世她剛到舅舅的時候,看見舅舅家又髒又臭的院子,死活不進去。

    最後還是她舅舅王泰,把她給扛進去的。

    進了屋內,王麗華總算鬆了口氣,她問:“阿泰,我跟圓圓睡哪間房?”

    “這是圓圓吧?”這時候一個女人抱著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從裏屋臥室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圓的舅媽,陳英。

    王麗華一見陳英,熱絡的衝著她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抱小侄女。哪知道這個小侄女怕生,將手上揉碎的餅幹,唰一下扔在了王麗華臉上。

    陳英對他們母子兩說:“你們跟我來吧,我剛才給你們收拾了一個床鋪。”

    王麗華尷尬的擦了擦臉,應了一聲,拉著蘇圓提著行李跟著陳英走。

    陳英帶著他們拐進了廚房,廚房裏又黑又暗,灶麵兒上黑黢黢的一層油膩膩的東西,看得王麗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王麗華本以為陳英給他們收拾的床鋪,是在廚房裏間,沒想到陳英指了指灶台後麵用黑色油膩的帳子隔起來的床鋪,說:“姐姐,你們今晚就睡這裏吧。”

    王麗華蹙著眉,掀開油膩膩的布帳,

    裏麵的被褥也是黑漆漆一層,又黑又潮。別說是王麗華,就連蘇圓此刻也極不淡定。

    她感覺自己往下一躺,再起來時,身上得沾一層油。

    還不等王麗華說話,陳英就說:“對了姐姐,阿泰幫你們找了一間房子。阿泰跟連長關係好,給你們要了一間便宜的房子,一年的租金也就一千二。”

    “一千二?”王麗華有些為難,她本來是打算在弟弟這裏住一段時間,安定下來,掙點錢,再帶著女兒搬出去。

    可她沒想到這才剛剛一來,弟媳就要“趕”他們走。

    這個時候王泰也進來了,幫腔道:“是啊,姐姐,本來連隊的房子緊張,連長說了,隻分給家裏種地的人,像你們這種外來人口,又沒有種地的人,本來是不會給你們房子住的。”

    舅媽陳英口中的“連長”,就相當於村長,管理整個連隊的農戶跟外來打工者。

    陳英一臉為難的說:“姐姐,你可不知道,阿泰為了給你們爭取房子,天天晚上往連長家裏跑,還拎了幾瓶好酒過去,前前後後,光是打點都花了不少錢。”

    他們那口氣,不是趕他們走是什麽?弟弟跟弟媳的做法,讓王麗華一陣心酸。

    她沉了一口氣,好半晌才開口說:“阿泰,你們這裏有沒有收黃金首飾的地方?等我把首飾賣掉,換了錢,就租房子。”

    陳英一聽首飾,眼睛一亮,“黃金的啊?”

    “是啊。”王麗華一邊說,一邊蹲□□打開行李箱,將首飾一起拿了出來。她將金飾用綢緞布料裹著,拿出玉鐲子又帶迴了手腕上。

    陳英看著她手上的金飾跟瑩潤的玉鐲,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王泰說:“連隊上沒有,得到團部才有。剛才你們下車的時候咋不說呢?順道就在團部把金首飾給賣了,現在還得再跑一趟。”

    王麗華也有點尷尬,在團部的時候,她怎麽知道弟弟弟媳會這麽快“趕”她走?

    下午趁著有太陽,蘇圓跟母親把被套床單都拿出去洗幹淨了,被褥也拿出去曬了曬。晚上天黑的時候,床單被套也都幹了,被褥被曬得軟軟的,一股溫熱的棉花味兒。

    他們剛把床鋪好,就被陳英叫去客廳吃飯。

    晚餐並不豐盛,稀飯、饅頭,一大碗炒白菜,一大碗酸菜湯。對於好幾天沒正經吃過飯的蘇圓母子來說,這已經是珍饈美味了。

    吃飯的時候,陳英的

    眼睛還一直覷著王麗華手上的鐲子,她問:“姐姐,這鐲子是假的吧?”

    王麗華很溫和的笑了笑:“老公送的,應該不是假的。”

    這是蘇圓父親生前送給母親的生日禮物,母親不知道這鐲子的價值,可蘇圓知道。

    陳英笑嗬嗬地,“姐姐,這鐲子,能不能借我戴戴?我長這麽大,沒戴過鐲子呢。”

    王麗華很大方的放下碗筷,正準備取了鐲子給弟媳婦兒戴戴,就被蘇圓開口攔住,“舅媽,這玉鐲子很講究的,不能隨便戴。”

    陳英看著她:“怎麽不能戴?”

    “玉鐲戴久了是有靈性的。”蘇圓放下筷子,很認真的跟她說:“這鐲子開過光,認主人,如果換了其它人戴,可能會沾染原先主人的汙濁之氣,也就是俗稱的黴運。”

    陳英想著王麗華剛死了老公,如今又落難,聽蘇圓這麽一說,她立馬斷了想戴鐲子的念頭。生怕王麗華將黴運傳染給了她。

    第二天天還沒亮,王泰就帶著王麗華去了團部,陳英也跟著去了。蘇圓沒去,她被勒令留在家裏帶小孩。

    蘇圓無奈的看著兩歲多的小表妹,抱著她蹲在門口曬太陽。

    她知道舅媽陳英那性子,所以早上母親走的時候,她堅決讓母親把玉鐲留在家,並且囑咐她,千萬不能把賣金飾的錢給陳英,就算對方再怎麽抱怨也不要給。

    王麗華心裏有底,欣慰的抱了抱懂事的女兒。

    蘇圓背著小表妹去菜市場逛了一圈,又去連隊上的八卦聚集地小賣部坐了一下。蘇圓往那一坐,就有大嬸問她為什麽抱著陳英家的孩子。

    蘇圓笑嘻嘻道:“陳英是我舅媽。”

    一群女人笑著鬧嗑了一會,都說蘇圓長得白淨好看,已經是個小美人了。新疆風沙大,在這裏長大的丫頭,難道有蘇圓這般細皮嫩肉的。

    蘇圓抱著小表妹,問小賣部的阿姨:“阿姨,連隊的房子是不是特別緊張啊?我跟我媽初來乍到,舅舅給我們找的房子一年房租一千二,我們母子兩實在負擔不起,不知道有沒有再便宜些的房子?”

    蘇圓忘記這個小賣部阿姨叫什麽名字了,隻記得她姓葉,她雖然嘴碎,愛傳人八卦,但好在心地好。

    葉阿姨有點驚訝:“什麽房子這麽貴?要一千二?我們家這房子,加上一個小賣部的門麵,一年也才一千。丫頭,你舅舅訛你們吧?”

    蘇圓裝作一

    臉無知:“我舅舅說,家裏不種地,就不給房子住。”

    “扯!”葉阿姨有點氣憤,“這連隊上有好幾排房子空著,連長巴不得趕緊把房子租出去,多拿點租金!”

    “那一般普通的房子,一年是多少錢?”

    “你們母女兩,一間臥房,一個廚房,加一個小院子,一年最多四百租金。”葉阿姨又說:“連長人好,心善,你們母女兩求一求,指不定三百就能搞定。”

    坑爹啊坑爹。

    蘇圓覺得太坑爹了!三百跟一千二的差距,這也太大了!本來她以為舅舅對母親還是好的,沒想到舅舅連親姐姐的錢都算計。

    蘇圓跟葉阿姨打聽了一下租房子的流程,連隊的房子都歸政府所有。為了節約建築麵積,修建房子時都是一家挨著一家,每家每戶隻有一牆之隔。

    然而租房子也沒有舅媽說的那麽麻煩,帶上戶口本去連長辦公室登記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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