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長孫曦經常聽到一些殷青衣的事情,她也不知怎的,那些人傳是與她有關才讓殷青衣成了這般模樣,可實際上她卻什麽記憶都沒有。至於,殷青衣究竟是誰,長孫曦壓根都不知曉,又怎會害她呢?


    那些人所說的,殷青衣前幾年瘋狂示愛師兄,被師兄拒絕後,心未死,沒什麽動作後,就一直等著。直到她出現後,什麽事情都不一樣了,弦月穀的冰山尊上把一顆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更是看不上旁人。


    殷青衣當時性子又太倔,多少是不知輕重的得罪了長孫曦。之後,殷青衣便家破人亡,至於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怕也隻有當事人知道了。可,群眾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呢?再看看殷青衣現在對尊上的態度,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群眾都是喜歡八卦的,這些陳年舊事也就被翻到了台麵上。隻是,尊上誰敢惹呢,也就隻有私底下當做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也就不敢有什麽大的動靜。若不是長孫曦心血來潮想出去走動走動的話,根本就不曉得還有這事兒,她隻是覺得有些無趣?


    初此之外,殷青衣是誰,在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於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殷青衣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她是不是因為別人的爭風吃醋,早就已經跟她無關了。長孫曦什麽都記不得,過去的生活就像是空白一樣,又需要她什麽樣的解釋呢?且,她本身就是一個不喜歡多廢話跟不熟的人多解釋什麽的人,懂她,了解她的人,也都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多費口舌。更何況,這次八卦主題的女主角,她更是一丁點兒的印象都沒有,於她又有什麽幹係呢?


    憐兒近日也聽到了一些關於殷青衣和姐姐的事情,不由得覺得有些氣結。那些人也真是找不到八卦的話題,之前看到殷青衣落魄時,大都是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轉眼又像牆頭草一樣開始八卦姐姐。得虧姐姐根本不在意這些,尊上也不曉得,否則他們還能這麽閑的聊的下去?


    有些人扭曲事實的本事,憐兒也著實佩服的。說什麽曦姐姐蛇蠍心腸,見不得尊上身邊有別人,就借刀殺人,讓那人落敗。可,了解這些的憐兒知道,這所有的開始和結局!這些所有的事情,曦姐姐幾乎都沒有參與過,殷家為什麽會這樣,那也是他們自找的。若不是殷長老一直喜歡給尊上使絆子,為了自己的女兒逼別人的話,尊上看在他們殷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又怎會取了他的性命?說白了,很多事情都是他們自找的罷了,又怨的了誰?


    還有殷青衣也是如是,當初的殷青衣好不驕傲,在她的眼裏從來都看不見別人的命,也不會顧忌別人的感受,隻是一味的顧著自己,把別人當成了自己的寵物,唿之即來、揮之即去。如今失勢,那些表麵上支持他們的人也早就已經沒有影子了,又能怪的了誰?如果當初她懂得收斂幾分,也不會導致現在的結局。所以,最應該怪的人是他們自己。


    憐兒不確定曦姐姐究竟知不知道,隻是有些為曦姐姐抱不平。曦姐姐從沒做錯什麽,他們憑什麽這樣說曦姐姐?若是曦姐姐真的這樣做過,那便還好。可,曦姐姐從來都不曾做過,在弦月穀也沒有害過任何人。說白了就是因為有人說曦姐姐是禍水,會毀了弦月穀,他們才會變得這般不可理喻,說白了就是他們心裏都怕了。若不怕,又何必這個姿態?若是真的接受一個人,又怎麽會樂此不疲的去提及那些不算太好的往事?


    好在曦姐姐並不在乎這些,否則心裏肯定要難受死了,也快崩潰了。


    憐兒想如果換做她是曦姐姐的話,這些事情她肯定是忍不下去的。至於那些人究竟想怎麽樣,那就隨他們好了。一旦是把她惹火了,不管是什麽人,她都不會讓那些人好受!隻是,她不是曦姐姐,也隻能在嘴皮子是你幫曦姐姐,其他的時候,憐兒就覺得自己跟廢人似得,什麽都做不好。


    外麵的那些風言風語越來越多,憐兒自然也是不想讓曦姐姐聽到的。這段時間,她也是順著曦姐姐,能不出去則不出去,安安心心的待在庭院,其實也挺好的。


    剛開始的時候,憐兒總覺得庭院太過束縛,約束了她的自由。可一旦是得到了那些自由,才發現其實她真正想要的自由是和曦姐姐在庭院時的感覺。至於那些她曾經想要的自由,早就已經在下定決心陪著曦姐姐走下去後,被衝淡了,也沒有那種感覺了。


    慢慢才發現,那些曾經以為巴不得所想要逃離的世界,說不定才是自己真正的歸宿。而長孫曦就是憐兒在成長道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她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能有曦姐姐這樣一個姐姐,憐兒隻覺得自己十分幸運。若不是因為遇上了曦姐姐,她也不會悄然改變了那麽多,或許走的就是另外一條路。


    對於憐兒來說,長孫曦的出現不僅是解救了她,也讓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長孫曦給了她親人的感覺,也讓她體會到了很多。那是也許這輩子都不會體會和得到的感覺,那是對一個孤兒最長久的愛,那也是打開她心門的鑰匙。


    這也是為什麽,明明那時候憐兒和長孫曦並不是很熟,憐兒還是願意站出來,願意一輩子陪在長孫曦身邊的原因。正是因為這些,才讓她們的感情更近了一步。此後,哪怕是生生世世,憐兒也覺得是值得的。


    紫蕭剛來時,憐兒總覺得曦姐姐突然多了一個妹妹自己在她的心中就沒有那麽重要了,等到發現自己錯了之後,才曉得那些不過隻是自己的妒忌罷了。她和紫蕭性格迥異,從一開始她就不是誰的替身,隻是她多想了罷了。曦姐姐也不是對誰都很好,她隻是相對一個人好才會對一個人好。更多的時候是真心換真心,這也是為什麽,憐兒可以走進長孫曦的心的重要原因。


    憐兒對長孫曦的好,長孫曦全都看在了眼裏,記在了心裏,怎麽會忘記呢?更何況,誰對她好,誰真心想讓她好,誰願意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她又怎會不知道呢?她雖然失去了很多關於過去的記憶,可好在眼睛不瞎,這些事情也都找得的。


    從剛開始的隻是還一個人的人情,到現在慢慢地變成了親情,這其中經曆了多少,酸甜苦辣與否,也就隻有她們兩個人心裏才懂。


    長孫曦也不知道最近的自己是怎麽了,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傷感。明明沒什麽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像往常一樣,可還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覺得悶悶的,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事情。好像這些事情足以摧毀她,也是她一生中極其重要的,可不管她再怎麽想她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她腦子裏還是一堆空白,每每有一點點的思緒,也隻是一個飄影,在一瞬間後,就會化作灰飛。


    究竟是怎樣的過去才會讓人如此的壓抑,都已經忘記了,可還是會讓人忍不住的追風捕影。明明心裏跟自己說過很多次放棄吧,找不迴來了,可還是不停的在心裏跟自己較真。就好像是如果一輩子都得不到這個答案的話,她就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做什麽也都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到底重不重要,長孫曦不停地在心裏反問自己,可迴答自己的隻有沉默。她緊抓著憑欄,勁兒大的讓指節都泛白,可還是一點兒知覺都沒有。她失神的看著遠方,忽然覺得置身於天地之間,什麽都開始變得迷茫起來。現在所經曆的所有事情,似乎在天地間也變得渺小起來。而她苦苦追尋的執念跟這些相比,似乎算不得什麽。


    可即便是知道死死的不放,讓自己的心裏難受,把自己逼到退無可退,可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她總有一種直覺,一旦她真的把這一切都放下後,很多事情就不再像現在這樣。她總覺得自己的心裏其實虧欠了很多人,隻是她根本就想不起來究竟是欠了誰,欠了怎樣的情分,也隻能任由著自己像一個瘋子一樣,平靜而瘋狂的看著這一切。


    長孫曦心裏曉得這裏是繁華的,可當繁華落盡的時,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去到哪裏,哪裏又是她的歸宿。那些迴不去的時光,那些執著放不下的東西,是否又真的會煙消雲散。那些擾亂了她的心的,在多年之後,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死死的盤踞她的心,怎麽都去除不掉?


    每每燃起希望的時候,更多的時候多的是絕望。希望逐漸看不見光彩的時候,更多的時候便是絕望。一旦絕望滋生,那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就像是裝滿了水後破碎的罐子,再怎麽拚湊也迴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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