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的要見到墨卿的時候,別說是紫蕭了,柳子卯心裏也十分的忐忑。畢竟多年的那個少年,早已經是另一個模樣,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冷若冰霜,還有距離。


    越接近,紫蕭心裏也是越忐忑。總覺得她會在這裏碰到什麽人,至於究竟是誰,她也不好說。總感覺,她尋找了很久很久的人,似乎就快和自己見麵了。隻是,再見麵時,究竟是以什麽身份,又是怎樣的畫麵,她就不得而知了。


    “蕭兒,不必緊張的。據我對尊上多年的了解,隻要你觸碰他的逆鱗,他脾氣都還挺好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如此的話,我這心裏也沒那麽緊張了。之前我還以為,尊上是一個極難相處的人呢。”


    當然,紫蕭不知道的事,笙歌所指的脾氣好是一直冰冷著臉。如果你以為他冷著臉是在看你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他完全就無視了你的存在,似乎,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他一個人罷了。


    這也是到了之後,紫蕭才知道的。她那時候的心裏那個毀啊,悔自己為啥沒多問笙歌幾句,否則也不會這麽尷尬了。


    把紫蕭和柳子卯帶過去之後,笙歌就退了出來。她雖然是墨卿的保鏢,可實際上,墨卿那本事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換句話來說,她這保鏢也隻是一個擺設罷了。有些話,她聽聽就好了,可該有的分寸,紫蕭還是有的。


    不管再怎麽說,她和外麵的人是不一樣的,她可不會不懂察言觀色。練習久了之後,總能以別人喜歡的樣子出現,這也是為什麽笙歌這麽討喜的原因。再加上,笙歌這小姑娘長得還不錯,尤其是惹眼的那對酒窩,看著就更加的親切了。


    “你就是當年搭救過本尊的那人?”


    就這樣,紫蕭就被活生生的無視了。不得不說,比起墨卿尊上,她還是更喜歡朝君一些。朝君隻是剛開始的時候,特別的嚇人,可等著時間久了,或是說混熟了之後,相反他的性格要更合群一些。


    紫蕭可不覺得她不停的扯話題,墨卿就會像朝君一樣,不知不覺就聊了起來。相反,他說不定還會甩一甩袖子,她就橫著出去了。


    墨卿就像是冰冷的神一樣,紫蕭也很難想象墨卿不冷著臉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更難想象墨卿如果笑起來,會有多麽‘天崩地裂’的感覺。


    紫蕭也是十分聰明機靈的,她知道墨卿自動忽略掉了自己後,就默默的當一個小透明了。比起和墨卿交談,紫蕭還巴不得做一個小透明了,這樣也不會覺得自己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她離柳子卯特別的進,所以最能看出柳子卯的緊張。


    也是委屈了柳子卯了,子卯哥哥平素話就不多,能不說話的時候就不說話,也隻有和她一起的時候,才能多說一些。這一次,隻有他自己和墨卿交談後,他不緊張才怪了。


    這次,紫蕭顯然是幫不了柳子卯的,也就隻有靠柳子卯自己了。她也就隻有一件事做,那就是靜靜地聽他們說話就好了。


    “嗯。”


    紫蕭看著柳子卯有些像小媳婦兒一樣後,當即就有些想入非非的。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兒,就好像是柳子卯和墨卿真的有什麽似得。原諒她偶爾還是看斷袖方麵的文,思想也變得有些‘不可理喻’。


    這也不能怪她啊,要是尊上長的特別的難看的話,即便是他再怎麽仙氣飄飄,紫蕭也隻會覺得他在作妖。可偏偏人家不僅長的十分帥氣,又不娘,除了冷麵之外,那簡直就是好男人的典範。柳子卯長的又不錯,兩個人看起來難免是就有用了登對。隻是啊,可惜了可惜了,墨卿有一個美嬌娘,也隻能想想了。


    再加上,她心裏也是有些喜歡柳子卯的,所以更是隻能在腦海裏想想就好。


    要是墨卿和柳子卯知道此刻的紫蕭心裏是怎麽想的話,紫蕭絲毫不懷疑,她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所以隻能悄悄地說,偷偷的在心裏腦補就好了。


    “你叫什麽名字來著?我隻記得,那時候的確是有一位白麵醫師,口碑極為不錯。本尊的記性已經不好有一段時間了,很多事情也隻能記一些,具體是怎樣的,就有些記不得了。”


    紫蕭莫名覺得,這樣的墨卿十分的沒有距離感。雖用著本尊,可這實際上還是不錯的。隻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的氣質,著實是讓人有些內傷。尤其是,到了現在,墨卿還是從未正要看過紫蕭,紫蕭難免又尷尬了幾分。


    “在下姓柳,名子卯,尊上那次居住的地方叫桃花鎮。那民風向來不錯,我打小就在那兒,已經很多年了。”


    柳子卯對答自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種緊張喝窘迫。他以為已經變了的人,其實還是和從前一樣。這麽一想,也沒什麽好防備和懼怕的了。


    “嗯,柳子卯。原來那兒是叫桃花鎮啊,如外麵的時候,那是我看到的唯一一個和弦月穀十分相似的地方。就算是來不了弦月穀,其實在桃花鎮則是極好的。隻是桃花鎮過於隱秘,能到桃花鎮的都是命運。大概這也是為什麽,世人並沒有幾人知道桃花鎮的原因吧。這麽多年過去了,桃花鎮和以前相比,可有什麽變化。”


    墨卿看似漫不經心的,可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想過的。畢竟不管再怎麽說,尊上和她的子卯哥哥也是舊識。哪怕子卯哥哥隻是救了尊上的窘境,可在尊上的心裏大概隻會覺得感恩吧。


    “嗯。桃花鎮和以前相比,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一年到頭,也就隻有曾經的人,很少有生人的麵孔,我覺得十分的如若尊上有興趣再去一次桃花鎮的話,也可以來找我的。窩的那竹屋,到現在都還在呢。”


    不行,紫蕭覺得這發展的趨勢越來越讓她控製不住自己亂想的節奏了。這種郎情郎意的感覺,莫名的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這就非常尷尬了。


    “有空我一定會再去一次桃花鎮的,這並沒有半分敷衍。隻要是等弦月穀的事情告一段落,那接下來就是去桃花鎮的事兒了。對了,對於你這個從來都不會開口求人的人,我就特別好奇,你這次究竟是為什麽,為了誰才會需要動用本尊?但說無妨,我倒是沒什麽講究就對了。”


    “這次我是真碰到了難事,隻希望尊上能夠成全我。這是舍妹,她的腳摔斷了,我已經想盡了所有的方法,隻是對於舍妹來說,都不管用。聽說弦月穀有神醫,能把死人救活,專治疑難雜症。我隻希望,尊上能讓神醫醫治我妹妹的腿。她是一個女孩子,要是腿腳一輩子的不好,那她不就是毀了嗎?我不想讓一切發生,也不想舍妹暗自偷偷的抹眼淚。子卯隻有這一件事,隻望尊上能夠答應。”


    說著說著,也終於說到了紫蕭這裏。她剛剛可是很尷尬的坐在輪椅上,聽他們講了那麽久,整個人在心裏默默地想著。原以為,依照墨卿的性子,墨卿一定會再次自動忽略掉她的,可實際上這一次他並沒有這樣做,反而還正眼看紫蕭了。


    在那一瞬間,紫蕭有一種被淩遲的感覺,為什麽說是被淩遲了呢?那是因為,墨卿的那一個眼神過來,那簡直就是去了半條命被。如果再‘得理不饒人’幾句,紫蕭絲毫不懷疑自己唯一剩下的那半條命一定會被解決掉的。好比現在,她心裏就有些發慌了。


    “就是你的腿殘廢了?”


    墨卿說話向來都是隨心所欲的,自然也不會顧及到別人的感受。在墨卿的心中,除了顧及好長孫曦的感受外,其他的完全就可以免談了。


    墨卿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紫蕭是誰,那個被曦丫頭嗬護了多年的丫頭,她們的感情極深,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隻是,這一次紫蕭來弦月穀後,墨卿莫名其妙的總有一種自己的寶貝會被搶的感覺,早就開始不安起來了,隻是麵上看不出來罷了。


    “是。”


    紫蕭也是一臉不在意的,再怎麽說,已經這麽久了,再怎麽受不了,也已經習慣了,怎麽還會傷心呢?更何況,她的雙腿本就殘廢了,隻是這樣而已,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之前,她遮遮掩掩的,早就已經疲倦了。現在的她留在輪椅上,再怎麽遮遮掩掩的也改變不了她已經殘廢的事實。大大方方的承認,對誰都隻有好處。


    “想要醫治也並不是不無可能,隻是無心最近出了一些事情,可能不能馬上醫治令妹。本尊也不曉得無心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恐怕隻能委屈你們在芳菲苑多待一段時間了。不知道,你們介不介意?”


    笙歌跟他們說過這事兒,所以並不算太壞,也沒什麽好不能接受的,也就同意了。


    “本尊隻希望,在你們在芳菲苑的這段日子,好好的待在芳菲苑。你們可以出去閑逛,但本尊不希望你們接近庭院,可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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