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端莘攀上了司命家的高枝?”


    笙歌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聲。真不是她說,端莘的姿色好是好,可惜了卻有一身狐臭,若不用香料遮,這一到夏天,就是滿屋子的狐臭味兒,她這事兒外人雖不知道,可隻要是相處久了,即便是端莘藏的再深,多多少少都能察覺。


    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端莘想多了,還是司命家有眼無珠,竟會看上端莘!


    笙歌發誓,她若是生為男子。且不在笙顏家的話,哪怕是讓她娶一醜女人,她也不想跟端莘有半點瓜葛。


    “之前端莘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迴到笙顏家的時候那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一副司命夫人的樣子,這迴可著實是好玩兒了。這司命夫人啊,估計就算是送給端莘,短信息也不見得會要了吧。這會子,是當真自己給自己打臉了。特別是,這次知道二長老還迴來之後,端莘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許是心虛,也許是怕司命家的事兒扯到自己身上吧。”


    “我還以為端莘有多大的能耐呢,沒想到僅僅隻是這樣?她要是真鬧什麽幺蛾子,我還覺得她有膽量呢,人家一出事她就恨不得從一開始就沒見到過那人。你說,司命家要是知道那表麵上知書達理的端莘背地裏是這個樣子,她還會有男人要嗎?”


    笙歌早就看端莘不順眼了,從小就是。要不是父母收留了他們一家,他們能有今日麽?頂著笙顏家的頭銜,在外招搖過市,丟盡笙顏家的臉,若不是爹娘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她家的話,以笙歌的能力,他們一家早就不複存在了。


    打從小時候起,麵上端莘妹妹、妹妹的叫個不停,可實際上早就恨不得笙歌死了。論演戲,笙歌也再找不出第二個和端莘相媲美的人。端莘那戲骨,豈能用一個佩服就能表達完內心的感受?


    “算了,我也不是什麽喜歡趕盡殺絕的人,至於端莘究竟想做什麽,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我殺她,那自然是說不過去的,可想殺她的人大有人在。現在正是忙的時候,端莘、端以想幹什麽就隨他們去吧,隻要不過分,一切都還好說。”


    對於端以的印象,笙歌覺得還是不錯的。可惜了,那些好印象都硬生生的毀在了端莘的手上,若不是有端莘的話,說不定她和端以之間也無需如此。隻可惜,哪有那麽多的順心如意夠自己揮霍?


    “屬下知道了,該怎麽做,屬下心裏已經有數了。二長老這次迴來,可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渡人罷了。”


    至於怎麽個渡人法,笙歌沒詳說,影子也沒再繼續問下去。笙歌和影子粗略談了幾句後,笙歌就離去了,沒走多遠,正好就碰到了端以。


    笙歌本想偷偷溜走,可轉念一想,她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憑什麽要她先溜走呢?她不僅不逃走,還要光明正大的走上前去,又如何?


    “小……”端以想說什麽,可最後還是沒能把那個稱唿說出口,時至今日,他們之間早已經不似小時候那般親昵了,他也沒什麽資格多說什麽,隻能喚到,“笙歌,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明明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像是多年未見似得。等再看到的時候,除了生疏,竟再找不出什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阻隔了他們,讓他們再也沒辦法像從前一樣,隻能各自守著自己的枷鎖,到底誰可悲?


    “笙歌,你還好嗎?”


    端以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是微皺著眉頭,似乎像是有什麽說不完的哀愁。笙歌也很奇怪,自己從小就陽光,怎會和這樣陰鬱的人合得來?隻是,到了最後,還是沒能得出一個答案來。


    “好啊,有什麽不好的。看不見你、端莘、叔叔、嬸嬸,看不見你們一家,有什麽不好的?”


    笙歌字字珠璣,隻能在袖子的遮掩下緊握著拳頭,才能控製住自己。同樣,也隻有這樣才能提醒自己,過去的那些年,她究竟有多麽的愚蠢。


    “笙歌,能不能別這樣……”


    “你還想說什麽?或者說,還想讓我說什麽?是不是想讓我說,讓我感激你,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差點兒死了;若不是因為你,我差點毀了我親哥;若不是因為你,我差點兒把笙顏家呢一切,拱手相讓?曾經的那些,你該拿的該取的,已經拿完了取完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是不是覺得我沒死,朝君哥哥還是笙彥長老,笙顏家還沒易主,不甘心啊?”


    笙歌強忍住那鋪天蓋地的心酸與淚水,扯出一個自認為最陽光的笑臉,利索的說著。


    端以還真以為,就那點兒小困難小挫折就能摧垮她麽?還真是天真!她好著呢,不過是一次遇人不淑,要不是因為有端以在,她還真不知道,原來,眼睛看到的、切身體會過的也是會騙人的。且,比任何一次都來的撕心裂肺、天崩地裂。


    “笙歌,我、我隻是想和你說說話,就隻是、說說話……”


    笙歌聽出了端以話中的卑微,可笙歌早就已經麻木了。她也分不清,端以說的究竟有幾句話是真的,究竟又有多會裝作舍不得?


    看來,這麽久沒見,端以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好到若不是有前車之鑒的話,她都該相信了。相信端以真的隻是想和她說說話,相信端以話中的卑微,相信他的愧疚……可這些,她早就已經通通不信了。


    “端以啊,端以啊,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你還這樣有意思嗎?如果是換做以前的話,我一定會相信你的。可是現在啊,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已經不相信了,你也不需要在我麵前演戲了。學學端莘多好,討厭我就是討厭我,光明正大的就來了,老死不相往來也好,相看兩討厭也好,至少人家比你光明磊落啊。正人君子裝久了之後,你不會累嗎?另外,你不嫌累,我早就累了……”


    笙歌說完後,覺得也沒什麽好說的,準備迴自己的臥房,怎奈途中要經過端以身旁,縱然她再怎麽討厭端以,再怎麽想和他保持距離,她還是得厚著臉皮的從端以的身旁過去。誰叫她生了一條天生倒黴的命呢?


    在笙歌從自己身旁走過去的時候,端以一下子就拉住了笙歌的胳膊,眼裏都是受傷的神色。


    笙歌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懂端以了,以前不懂,過了這麽久依舊是不懂,更何況,從那次之後她就根本不想再懂了。


    “小七,我錯了,縱使這般,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麽……”


    端以最終還是說出來久違的那句“小七”,時隔這麽久,再聽到,笙歌隻覺得惡心。


    “端以,我想你有一件事是搞錯了,我叫笙歌,笙顏笙歌,笙顏家的二長老!你口中的那個小七早就已經死了,死在了弦月穀百年難得一遇的雪夜。這麽重要的事情還需要我再提醒一次啊?哦,對了。你這樣拉著我,是想試試笙顏笙歌作為保鏢的能力如何嗎?”


    笙歌的話無疑是再次把端以打入了地獄,笙歌趁著端以發愣的瞬間,一下子就掙脫開來,運用輕功,迅速離開。


    她知道,端以的身子骨從小就不好,修習不了武術。即便是再想學,也不過是癡人說夢,隻能學習琴棋書畫。正好,他不會功夫之後,更追不上來了,倒是好事。


    笙歌開始慶幸當初端以死乞白賴的說要她教他武功的時候,她猶豫了,否則時至今日得多尷尬?


    端以望著笙歌離去的方向,開始發呆。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別人,小七恨他也是應該的。隻是為什麽,心還會這麽痛呢?他滿心歡喜的想來見見笙歌,他等了如此之久,可最終還是注定了,他早就已經失去了擁抱的權利。


    芳菲苑的人照顧的十分周到,反倒把柳子卯和紫蕭弄的不好意思了。他們雖說是進弦月穀的人,姑且算做是客人吧,可這太感動的待遇反而有些讓人寢食難安。如果說弦月穀的人對自己差一點,那自然是理所當然的,可他們不過是有求於人,還被奉為上賓,多少都會忐忑。


    紫蕭向來都是閑不住的性子,趁著柳子卯熟睡的時候,也就偷偷的溜了出去。進芳菲苑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有一處的桃花開的正盛,像極了他們剛開始遇到的。紫蕭第一反應還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可等著自己再次找到了這個地方,好好的看了看後,才知道,並不是做夢,這就是他們之前看到的那種桃花。


    紫蕭也能猜到,這芳菲苑的故事,估計和朝君講的那故事也是八九不離十的。隻是,她有些好奇,如果真是有關聯,為什麽芳菲苑是給旅人居住的?這樣解釋的話,真有些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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