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玥說的“出大事兒了”,是指北冥麟失蹤了。


    何心約一進院門,就看見龍千夜和千鴻一派的兩隻各馱著幾大箱龜玉凝的魔獸站在院子裏。


    “龍少主,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昨天北冥麟同他說了龜玉凝一事,他當即就答應了。這並不隻是看北冥麟的麵子,更是為了讓迦南山和北冥家欠他千鴻一派一個人情,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晚上北冥麟玩兒了一天玩兒壞了,就在他的鴻冥閣裏歇下,他隻讓素姑姑在閣裏伺候著,然後自去與自己的父親、千鴻一派的掌門人商量千鴻一派派中的事兒。


    結果這一晚,鴻冥閣竟然遭遇不速之客!


    來人不僅傷了素姑姑,還擄走了北冥麟。至今北冥麟都下落不明。


    天一亮,他就親自帶著龜玉凝來迦南山了。


    “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龍千夜搖搖頭:“一共十餘人,都是修行者。來人皆著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麵,不清楚是什麽身份。”


    “哼!偌大個千鴻一派,居然連區區幾個歹徒都抓不住,也配稱古伽州第一修行宗派?”


    龍千夜自知理虧,麵對北冥玥的指責,沒有接話。


    何心約緊緊皺著眉頭,雖然也生氣,也擔心,但她還不至於爆粗。她冷著聲音,問:“依龍少主看,擄走麟兒的可能是誰?”


    龍千夜說:“我以為,是嵐宗。”


    北冥玥出聲嗆他:“你當然會說是嵐宗。誰不知道你千鴻一派和嵐宗是死對頭,把這事兒推到嵐宗頭上,自然便宜!”


    何心約安撫她:“玥兒,你不要著急,聽他說完。”


    龍千夜臉色也不善,說:“嵐宗知道北冥家小少爺來訪我千鴻一派,想借機生事,惡化北冥家和千鴻一派的關係,是極有可能的。”


    北冥玥說:“說麟兒不見了的是你,說有歹徒闖入的也是你,我們都沒有親眼看到,當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依我看,根本就是你千鴻一派監守自盜、賊喊捉賊,先把麟兒藏起來,然後再偽裝出有人闖入的假象,最後嫁禍給嵐宗,好借我們之手削弱嵐宗的勢力!居心叵測!”


    “小小姐!”可以看出龍千夜是在努力隱忍怒氣,他說,“我千鴻一派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此等栽贓嫁禍之事。況且,麟兒出事兒了我比誰都擔心,我不可能拿他的生命開玩笑。”


    “麟兒?叫得倒是很親熱,誰知道你接近他是抱著什麽齷齪心思?拿著一紙婚書上門逼婚,這也叫光明磊落?!”


    “北冥玥!”他盯著她,說,“你說話不要太過分。【ㄨ】”


    “我不覺得我說話過分,”北冥玥說,“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麟兒有什麽閃失,不管是千鴻一派,還是嵐宗,北冥家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說完,她就氣衝衝轉身走出院門,估計是要下山迴北冥家說這件事兒。何心約沒有攔她。


    北冥玥一走,龍千夜也一揮手,卸下幾大箱子的龜玉凝。


    “何管事,這是麟兒拜托我送上山來的龜玉凝。這件事,煩請伽佑學院不要插手,我一定不會讓麟兒有任何閃失。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他就乘上其中一頭獸騎,乘風而去了。


    他這一走,徒留何心約在原地恨恨地想——伽佑學院插不插手這件事,豈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何心約到南院星鬥場找到洛雁,說了這件事。洛雁沉吟一番,說:“按照慣例,學生的事兒學院不會管太多,這事兒就算放在少城主身上,也是一樣。如今一切都還不明朗,我們且稍安勿躁、靜觀其變。你也別擔心,依我看,禍害遺千年,北冥麟那小子沒那麽容易出事兒。”


    何心約點點頭,歎口氣,說:“希望如此,但願他不要是真的卷進修行宗派的紛爭裏。”


    “六始皇會保佑他的。”


    何心約苦笑。偉大的六始皇,榮耀的化身,你們會保佑他這個頑劣的小孩兒嗎?


    此次大比,修行世家單家大公子單星野,桑蕪鎮邊大將軍之女薑笑涵,和伽佑城少城主黎羽自然是最大的看點。這三個小輩齊名桑蕪,卻從來沒有真正對決過,人人都擦亮眼睛準備看這三人的對決,以此來分出個高下,排個一、二、三。


    反正不管哪個世界的人,對這種事情似乎都分外熱衷。


    但是往往事不遂人願。此次大比的規則相當隨性,參加大比的十四個星法修習學院的一百六十八名學生以抽簽的方式決定對戰的對手和次序,一次淘汰。勝出的八十四人再來一輪抽簽,依此類推,進行三輪,一直到隻剩下最後的二十一個人。


    聽洛雁說完這任性的規則,何心約也不免感歎道:“這未免太草率了一些。定這規則的老師們還真是省事兒啊。”


    “誰說不是呢?”何心約旁邊的一個人突然插嘴說,“不過三輪之後的二十一個人怎麽比還不知道呢,看頭肯定都在這後頭。”


    何心約看他一眼,沒在意,再看一眼,方才反應過來。於是問:“山梔子,你怎麽也在這兒?你什麽時候來的?”


    山梔子嘿嘿一笑:“剛來,剛來。我這不是……南廚房不忙,就來……來湊個熱鬧嘛……”他轉轉腦袋看看四周,像是在找什麽人,然後就突然“咦”那麽一聲,問:“北冥麟呢?他怎麽沒來?他不是一直都跟著你嗎?”


    得,先是紅豆,現在又來個山梔子,平時沒見人關心過北冥麟那小子,怎麽他這一出事兒,個個都來問他。


    何心約說:“他下山辦事兒去了。”山梔子也就是那麽隨口一問,不是真找北冥麟有什麽事兒,聽到她這麽說,也就沒再問。


    她原以為什麽時候來都一樣,可她到的這個時候司徒軒已經比完了。她剛坐下沒一會兒,司徒軒就來“興師問罪”。


    何心約隻得討好地笑笑,問他:“怎麽樣?”


    司徒軒一來,山梔子就很自覺地往旁邊挪挪,讓司徒軒在她身邊坐下來。


    “險勝。”如此簡潔的兩個字。


    “我剛剛從古月姑姑那裏拿了一副藥,補身子的,待會兒我讓玥兒給你送一點兒去。”剛一說完,她就想到北冥玥已經下山去了,於是歎口氣,說:“算了,還是你跟我走一趟吧,我正好有點兒事兒想找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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