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嶽的話,張君寶不是很明白,腦子裏有些模糊,可是還不等他想明白,老嶽已經拉著他往團部的方向走了。


    兩個人,一條狼,通往團部的路上沒有幾個人,偶爾路過的還是巡邏的哨兵。


    走到團部大樓門口的時候,張君寶第一次看到了手槍,這是真的第一次,而且就插在哨兵的腰上。


    以前聽凱凱和大腦門他們說連隊每周都會擦槍,進行武器保養,一幹就是一天,他們早就玩過手槍了,所以張君寶對於這個稀罕玩意有種莫名的衝動。


    “首長,請把手機等通訊設備交到儲物櫃,我會替您保管。”


    哨兵很有禮貌的讓老嶽交出了手機,而張君寶則直勾勾的盯著他腰間的手槍。


    “走吧,”老嶽招唿一聲就要帶著張君寶和小白往裏麵走,沒想到哨兵把小白給攔住了,“首長,狗不能進去。”


    “這是狼!”張君寶撇了撇嘴,低頭看看小白,怎麽看都不像是狗啊。


    難道他把狼王給養廢了?


    “嗷嗚!”


    一聲狼嚎,嚇得哨兵後退了兩步,下意識的就要去拿槍。


    張君寶趕緊喊道:“別動,班長,小白不咬人的。”


    “是啊,你們幾個都別動了,君寶你帶著小白在門口等我就行了,我一會就出來。”


    “行。”


    張君寶對老嶽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然後帶著小白在門口的台階上晃蕩起來。


    哨兵似乎有些害怕小白,站迴自己的位置以後,眼睛還直勾勾的盯著小白,讓張君寶感到一陣好笑。


    “班長,你的槍是真家夥嗎?”


    ……。


    “班長,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是不是裏麵也沒有子彈?”


    ……,哨兵投給他一個白眼,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張君寶賤兮兮的“嘿嘿”傻笑了兩聲,臉上早就沒有了見到任平軍時那股子憨厚的模樣。


    這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把一名憨厚的傻子變成一名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鳥人了。


    老嶽確實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鍾就跑了出來,臉上帶著一股釋然的表情,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成了。


    “怎麽樣?”


    “那還用說?”


    “是不是準備迴家和嫂子結婚,然後造小人?”


    “瞎說什麽大實話,我跟你嫂子要去旅遊的。”


    老嶽狠狠地推搡這張君寶,兩個人打鬧著一路朝十一連的連部走著,現在事情辦完了,他們要迴草原了。


    “老嶽,你怎麽這麽快啊?”


    “組織股裏麵有結婚申請的模板,隻要打印出來,然後我簽字就行了,上交組織股,然後再交給政治部批準,我就可以迴家結婚了,你說快不快?”


    “嘿嘿,是挺快的。”


    張君寶用肩膀碰了碰老嶽的肩膀,兩個人用這種無聊的方式慶祝著彼此的勝利。


    再次迴到連隊門口,通訊員正拿著抹布和水桶在清洗摩托車,原本滿是泥土的摩托車此時擦得瓦亮,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新車似的。


    “工作做得不錯啊,”老嶽換上了一副官腔,走到通訊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副連長,這都是應該做的。”


    “君寶,有空跟你班長學學,看看人家這工作做得,比你強多了。”


    老嶽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噔噔噔的跑上了樓,門口隻留下了張君寶和通訊員兩個人。


    看到通訊員一絲不苟的擦著摩托車,張君寶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什麽叫做做工作。


    這讓他想起了新兵連的生活,班長的襪子、內褲全都他們新兵親手洗的,而且還是搶著幹,這叫工作,這叫積極性。


    對於抽煙的新兵蛋子,屢教不改的總會有煙茶奉上,或者是……。


    很多對於部隊的理解突然就蹦了出來,張君寶第一次感受到了凱凱他們的無奈和壓抑。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許他們都能夠明白雙方之間的尷尬,也許他們也不會明白彼此的想法。


    誰又知道呢?


    老嶽下來的很快,一下樓就對通訊員道了一聲謝,然後扔給張君寶一個小袋子。


    “這是什麽?”


    “自己看。”


    張君寶打開手裏的袋子,裏麵裝著十六副軍銜,四副硬肩章,十二副軟肩章,包括了領章。


    全都是上等兵軍銜。


    “這是我們的?”


    “對,現在連隊的列兵都換了軍銜了,你們幾個一直沒機會過來,這次就帶迴去換上,以後就是老兵了。”


    “轟隆隆”的發動機聲音響起,老嶽已經啟動了摩托車,張君寶把小白抱在懷裏,然後跨上摩托車,穩穩地坐在了後麵。


    “走了!”


    老嶽喊了一聲,然後向身後揮了揮手,張君寶就聽見通信員喊道:“副連長注意安全”的話,然後兩個人就離開了駐地。


    從今天起,就是一名上等兵了,等到新兵下連,他也會被人叫班長。


    摸一摸裝在兜裏的軍銜,突然感覺有些沉重。


    或許老耿當初說的是對的,新兵到老兵改變的是一個過程,不僅僅是一個軍銜,更多的是責任,一種成長的擔當。


    車快要出城的時候,老嶽在加油站停了下來,按照他的說法,阿木大叔借給他們摩托車,就已經很不錯了,為了迴報阿木大叔,他們要把車裏的油加滿。


    或許是快要休假了,老嶽的心情不錯,一副土豪不差錢的樣子直接從兜裏掏出一遝軟妹幣,然後隨手拿出五張毛爺爺交給了張君寶。


    “老嶽,你幹啥?這麽大方,還是瘋了?”


    “瘋個屁,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多買點吃的,給凱凱他們都帶迴去。”


    “買啥啊?”


    “對麵不是有肯德基之類的嗎?你自己看著買唄。”


    說完話,老嶽就推搡著張君寶往加油站對麵走去,而小白則被留了下來。


    小小的摩托車油箱裝不了多少油,加滿以後老嶽就坐在車上等著張君寶迴來。


    而張君寶則感覺很怪異,自從他走進肯德基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感覺被人盯上了。


    等到他出來以後,他才想清楚是怎麽迴事,一身滿是泥土的迷彩服太刺眼了,或許有人把他當成了民工,或許是有人看到了他的臂章、領章,誰知道呢?


    反正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所有人都在盯著你,那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兩個人迴到十三班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拿著一大堆吃的走了二十公裏路,張君寶感覺手都變得麻木了。


    還沒有進屋,他就大聲喊了起來:“大腦袋,有好吃的。”


    “哪呢?哪呢?”


    “咣當”一聲,大腦袋打開了宿舍的門,然後直接從小院裏跳出來,跑到了張君寶的麵前。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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