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注意的問題。”上說,“我知道你們之間懷有信任……但我知道組織能做到什麽程度,所以我會憂慮可能發生的任何的問題。你作為蘇格蘭依舊是我的下屬,我之前可以信任你,因為我對你有全部的控製。我能保證如果出什麽問題了我可以第一時間抱歉對你動手,但波本是朗姆的人。我不能毫無理由地對他做什麽,我也不能暴露他的身份”諸伏沒有迴答,隻是指了指茶幾上的那隻手機。“……”上突然反應過來,“你給原警官打了電話?”茶幾上的手機裏傳出聲音。原研二的聲音中蘊含著輕微的笑意:“而且還放在免提上了。”上:“……”上深吸一口氣,捂住臉:“……抱歉,原警官,我剛剛可能表現得有些過激。”他聽到原研二的聲音之後,終於勉強冷靜下來一點。“沒關係。”原愉快地說,“畢竟聽到喜歡的人表現得這麽在意我,我也很高興啊所以小希真的不能答應我的告白嗎?”上:“……”上:“你快點去參加聯誼。”“拒絕!”原說,“不過小諸伏說的是誰,我知道了。我信任那個人,所以小希也稍微信任我一點怎麽樣?我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的。畢竟小希還沒答應我的告白嘛,我可不想在這之前隨便出事。”上終於沒忍住吐槽:“那為了原警官的身體健康,我會一直拒絕到你99歲的。”原研二:“……”旁聽的諸伏景光終於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在上希這邊,原研二是無敵的。雖然還有些不情願,但上最後還是答應諸伏景光,他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告知波本,也允許情報傳遞到波本的聯絡人這一節。“至於你們要做明麵上的交流,我不反對。但如果波本要向朗姆傳達消息……”他停頓了一下。“就告訴他,‘即使是蘇格蘭自己也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上希說:“朗姆會‘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的。”*他想起自己這輩子年幼、剛進入訓練營的時候。當時所有的孩子被分了組,負責他所在的這一組的人是看似頗為普通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看似鐵麵無私地平等對待他們每個人,但卻會私下裏對他示以友善的態度。問及理由,對方迴答說“曾經受過君度的恩情”。君度是上希這輩子的祖父。他當時還處在更容易信任別人的狀態中,得到看似合理的答案後就差不多放下了戒心。後來發生的事情並不愉快,上也從沒對外人說過。因為涉事者死了,所以沒有人關心事件的來龍去脈,也沒有人在意後續。但當時還不到十歲的孩子牢牢記住了一切,並成功借助這些線索和訓練營裏的來往人員名單推斷出了那個年輕人背後的主使者。給他下達指令的是朗姆,沉默的推動者應該是組織的boss。前者試圖徹底摧毀曾經和自己有衝突的君度的親人,後者大約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旁觀了這一切的發生。那個年輕人有一雙小眼角向上的眼睛。*上希很清楚,他從來都能分得清人和人之間的差別,也絕不會因為一點簡單的要素就產生遷怒的情感。但朗姆顯然不清楚。他想了想,然後越來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讓波本這麽說吧。之後朗姆一定會讓他繼續接觸你,來試探你為什麽還活著……你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可以趁機對朗姆下黑手。”諸伏景光:“……我知道了。需要額外的公安配合嗎?”“那個還是算了。你們連朗姆的特征都不知道唔,等等,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到時候我給你們一個地點,你們能偽裝一下組織犯罪對策部在對應位置追捕犯人之類的嗎?”“……”上:“不對,如果線索從公安這邊暴露就太明顯了。我想辦法真的給泥慘會放個魚餌把他們釣過去吧。”“……”諸伏景光冷靜地從口袋裏摸出紙和筆:“請說一下具體計劃。我這邊會想辦法調度的。”第48章 file.048第二天。看似閑來無事的降穀零再一次晃悠到了組織的訓練基地。他已經和公安的聯絡人接過頭了,但對方似乎也不清楚諸伏景光的近況。他手裏沒有諸伏現在的聯絡方式,隻能繼續來這裏碰運氣,看看發小是否還會繼續過來。他的運氣不壞。*上午九點二十,蘇格蘭的身影出現在基地中。降穀零瞥了一眼那個方向,垂下眼,在心底確認了一遍今天的計劃再做一次試探性地挑釁,如果諸伏景光的反應和昨天一樣,那麽就繼續先保持現狀;如果對方反應有異……他隻希望不會引發最壞的結果。“又見麵了,”他做好準備,朝著準備去訓練場的諸伏景光打招唿,“蘇格蘭。”“……波本。”蘇格蘭迴以冷淡的稱唿,“怎麽,還不死心嗎?”聽起來像是對挑釁的迴應和反感,但降穀零卻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問句就當成陳述句看待。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們可以繼續對話。波本自然地接口:“作為情報人員,就是要有不探查到真相就不收手的覺悟啊所以,你請示過馬爾貝克的意見了嗎?”蘇格蘭側過頭,藍灰色的眼底閃過銳利的光。“同為情報組的人員,我不介意和同僚在點到即止的情況下維持正常的來往。”他不緊不慢地說,“但如果你想打聽一些你不該探聽的消息,那我隻能說,我已經有了奉獻忠誠的對象,並且絕無動搖的可能。”降穀在心底輕輕一笑。“那麽,去喝一杯如何?”他擺出屬於波本的營業笑容,“我請客。”蘇格蘭審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輕飄飄地迴答:“可以。”波本:“那就”“等我完成今天的訓練量。”蘇格蘭瞥了他一眼,狀似好意地提醒,“雖然是情報人員,但自身的鍛煉可不能就此落下。要一起嗎?”他勾了勾手指。這迴挑釁的人變成了他。波本:“……”內心深處,降穀零認認真真思考自己上一次和發小見麵時都發生了什麽他沒有做什麽惹到hiro的事情吧?沒有吧?*這天中午,crow酒吧的酒保表情鎮定地看著神清氣爽的蘇格蘭威士忌領著被揍到兩拳的波本威士忌離開。……然後低頭,飛速給霞多麗發了封郵件。霞多麗很快迴複:不該管的事情別管。馬爾貝克的手下和朗姆的手下怎麽打都行,外人能躲多遠躲多遠。兩個人上了蘇格蘭的那輛車,波本上車後還維持著警惕的狀態,蘇格蘭把車開出去一段路,然後說:“車裏沒有監控,放心吧。”波本一秒消失了,降穀零大鬆一口氣,然後可憐兮兮地開口:“hiro”諸伏景光笑了一聲:“抱歉,剛剛有人看著,我不能太放水。副駕駛位置上有傷藥,創可貼也有,你找找?”降穀零動作很快地翻出東西:“你的身手進步好快啊。明明上次見麵還是我占優的。”“我們已經一年多沒私下裏見麵了。”諸伏提醒他,然後又笑道,“不過我確實得到了一些指點。”“馬爾貝克?”降穀閉上眼,再睜開時,他的情緒調整成了說正事的狀態,“看來謠言有誤,你這邊沒有什麽麻煩吧?”諸伏:“這個,事情比較複雜,故事也比較長,情況稍微有些超出預期,總之結果還不錯。”降穀:“?”“直接去我現在住的地方吧。”諸伏說,“你下午有空嗎?”“朗姆最近都沒任務給我,我可以自由行動。”降穀迴答。一邊給自己上藥,他一邊迴憶了一下自己從朗姆那邊探聽到的,關於馬爾貝克的事情。馬爾貝克是從小在組織內長大的人,繼承了其父的心手辣,對boss還算忠心,控製欲極強,目前手裏掌握了組織內一半的情報線,而且最關鍵的部分都在他手裏。這個人年紀很輕,性格相當冷靜、觀察力極強。曾經和目前行動組的領頭人琴酒搭檔過兩年,在情報獲取和戰鬥方麵都出過優秀的成果。他也擅長刑訊,抓出過不止一個臥底,審訊組那邊撬不開的嘴交到他手裏很少有不出成果的。降穀的神情微微冷下來。雖然hiro比預期中更快地得到了代號,似乎在馬爾貝克手下也還得到了一些信任,但他有必要警告自己的幼馴染,在各方麵都要注意安全。*半個小時後。迴到安全屋的諸伏景光聽完降穀零鄭重的警告,表情微妙:“怎麽說呢,這些有一部分是真的。馬爾貝克很強,各方麵意義上來說都是這樣但他和組織內所公認的形象還挺有差別的。”降穀謹慎地觀察自己的友人:“聽起來,你像是在為他說話……組織內沒有洗腦之類的手段吧?你知道自己宣誓忠誠的對象是”“櫻花徽章。我知道。”諸伏輕鬆地迴答,“我理解你的警惕,但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做出的判斷,原和鬆田以及高明哥都和我得出了相同的結論。”他想了想,又補充:“原的看法可能和我們稍微有些差別。”降穀:“……”降穀:“啊?等等,為什麽還有原和鬆田還有你哥哥?他們也和組織扯上關係了?”諸伏沉思了一下:“嚴格意義上來說,原和鬆田現在是被蘇格蘭威士忌收買的黑警不過這件事目前隻有馬爾貝克知道,波本你知道了也不要外傳哦。”“hiro,我知道你偶爾有這種開玩笑賣關子的習慣,我也理解你是想告訴我問題真的不嚴重。”降穀零深吸了一口氣,“但是請務必現在、立刻、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沒親自接觸過上希的人很難想象他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保持這種堅定的信念。但降穀零相信友人們做出的分析,所以他願意去相信,那個從小在組織內長大的代號成員真心渴望著組織的覆滅,並願意在某種程度上協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