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楊延海被殺的消息很快便在華陵城中傳開。


    睿王對此事甚為關心,特地派人去調查,而最終的結果是,太常卿亦是被刺殺陛下的刺客所殺。


    於此之後,城中巡邏守衛更加嚴密。


    晉帝駕崩,舉國為喪。


    向來絲羅綺麗、金玉璀璨的華陵城,一時間處處掛白,一片蕭索清寂的素色。


    七日之後,送葬隊伍如同長龍從皇宮一路綿延出城,哭聲震天,但不知這不絕於耳的哭聲中,幾人為真,幾人是假。


    鳳家的梧桐林內。


    雲團和淩雲聽著外麵的動靜,好奇地想要爬上牆頭。


    慕容灼靜靜地立在蔥蘢樹下,枝葉在他雪白的衣袍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已經站了將近半個時辰了。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慕容灼沒有迴頭。


    「阿舉,本王此刻心中竟然沒有絲毫感覺。」


    也許在旁人看來,他這是因為怨恨晉帝,所以在嘴硬,心口不一。


    可是他自己很清楚,站在身為人子的角度,他多多少少都應該有些傷懷,然而他努力找了半天,始終都找不到這種該有的感覺。


    「阿舉,本王是否太冷漠了?」


    鳳舉方才一直以為他獨自站在那裏是因為心中感傷,此時聽到他如此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答。


    慕容灼聽不到她的答覆,漠然牽了牽嘴角,含著自嘲。


    「果然。」


    就在他自嘲苦笑之時,鳳舉的扇子不重不輕地敲在他頭頂。


    慕容灼扭頭,就見鳳舉笑盈盈地看著他。


    「沒有感覺便沒有吧,除非晉帝氣得從棺槨中爬出來揍你,否則,有什麽關係呢?」


    感情之事,無論是男女之間,亦或是親人之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豈是可以強求的?


    何況是晉帝與慕容灼這種特殊父子。


    「阿舉,你打得真疼。」


    鳳舉不以為然地輕笑了一聲。


    此時,酌芳匆匆趕來。


    「少主,郎君,朝陽街上出事了。」


    朝陽街是送葬出城必經之處,今日這種情形必然會提前清道。


    「何事?」鳳舉問。


    「是禦史袁桓袁大人,當街阻攔聖駕,辱罵睿王。」


    「袁桓?」鳳舉與慕容灼對視一眼,都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袁氏也是百年前從北地南渡而來的士族之一,南渡之後還曾出過兩任宰輔,四位叱吒一時的大將軍,分支族人也四散各處為官,但家族在四十多年前在一場政治動亂中落敗,急劇衰落。


    如今族人即使有在朝為官的,也已多為小吏,家族聲望早已不復當初。


    這當街攔駕的袁桓正是現任的袁氏家主。


    朝陽正街上——


    送葬長龍已經停下,夾道百姓們紛紛跪著,有膽大的悄悄抬頭看向站在路中央的人。


    那人五十餘歲,一襲白色喪服,滿頭亂髮雪白,已經找不到一根青絲。


    即便是年過知命之年,但這滿頭華發也未免太倉促了些。


    ……


    鳳舉疑惑:「袁桓雖具名士的剛直傲氣,但身為一家之主,斷不會如此魯莽,莫非是出了何事?」


    酌芳答道:「其餘的奴婢尚不知,隻知袁桓十歲的嫡孫前夜突發重疾,府中本想請大夫上門,但是門口守衛死活不允,孩子因為得不到及時救治,昨日淩晨病故了,而就在昨晚,袁桓的長媳因為痛失愛子,傷心欲絕,也上吊自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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