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衡瀾之走了。


    他不曾告訴任何人,所有上門尋他的人都隻得到一個答案,他離開了華陵,去四處遊歷了。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何處,他就像一縷風,隨性地去千山萬水間尋找他自己的自在。


    有了那日鹿隱山莊的會麵,鳳舉對此並不意外,隻是獨自在梧桐林裏發了整整一個下午的呆。


    瀾之選擇了天高雲闊,她呢?何時才能如此灑脫?


    ……


    又隔了兩三日之後,柳衿將一個紙條帶迴。


    是常忠送來的,但卻是清玄子所寫,內容是:東向南,槊為引,勿念。


    「槊……」


    鳳舉盯著那個槊字看了半天,隻能想到一件事,瀾之本名衡槊,這個槊,是指他嗎?


    果然,有些事即使非自己所願,可骨肉血親,他終究還是要在離開之前做自己必須做的事。


    鳳舉將紙條燒掉,眸中映著深沉的夜色:「接下來隻等宮中動向了。」


    ……


    這日。


    晉帝心血來潮,忽然想去看看清玄子在上清宮究竟都做些什麽。


    他事前沒有通知,身邊隻帶了常忠一人。


    悄然來到殿外,竟然無一人看守,隨即晉帝就聽見殿內似乎有些輕微的動靜,疑心頓生,自門縫向內看去,就看到一個小道士正在鬼鬼祟祟往丹爐裏倒著藥末。


    晉帝豁然推開了殿門。


    「你在幹什麽?」


    那小道士驚慌地手一抖,紙包掉在了腳邊。


    「來人!」


    晉帝剛要開口喊人將小道士拿下,就見小道士嘴角淌血,倒在了地上。


    常忠上前查看,道:「陛下,氣絕了。」


    晉帝皺眉拾起被小道士落下的紙包嗅了嗅,臉色陰沉:「砒霜?!立刻把清玄子給朕叫來!」


    晉帝發令,卻見常忠正盯著那個小道士出神。


    「常忠!」


    常忠走到晉帝身邊,小聲道:「陛下,這個小道士……」


    「有話直說,何必吞吞吐吐?」


    「陛下可還記得當日,衡家主收買了一個上清宮的小道士給清玄子仙師傳信,事後您命奴才留意那個小道士的動向?」


    晉帝點頭,當日衡廣讓小道士傳信,想要將清玄子引到昭明殿,雖未能成功,可晉帝還是留了一個心,倘若事後清玄子將那名小道士殺了,說明他心中有鬼,不過常忠說清玄子並未處置那名小道士,隻教訓他潛心修道,不得再關注宮中事宜。


    常忠說道:「這便是那名被衡家主收買的小道士。」


    「你說什麽?」晉帝錯愕。


    上清宮的人在給他的丹藥中下毒,首當問責的自是清玄子,可如今這人是曾經被衡廣收買的,這便要另當別論了。


    可是近來衡廣處境不佳,他有必要如此犯險嗎?


    「常忠,朕先走了,此事你與清玄子交代吧,就說朕信任他,叫他不要多心。」


    「是!」


    晉帝剛迴到禦書房,曹憲便火急火燎地趕來。


    「陛下,臣有要事啟奏!臣剛剛收到密信,說衡廣表麵上是要去東萊,可過了吳郡之後他便忽然趕往南康了,而且走得極為隱秘,好似生怕人知道他要去南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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