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淩厲刀光奔向更木劍八脖頸,他迅速從空虛狀態迴過神,擋住這一刀。


    背後的岩柱被勁風粉碎成碎屑飄散在空中。


    “你那是什麽表情,以為我死了嗎?”


    卯之花八千流嘴角覆蓋殷紅的血,如唇妝一樣,散發出妖豔的美感,“你的刀還是太慢了。”


    她一刀沒得手,迅速往後一退。


    更木劍八沒有追上去。


    給她時間治愈。


    她一手握著刀,一手捂著傷口,治愈的白煙從傷口冒起,“我當初修煉迴道就是為讓自己永遠享受戰鬥。”


    更木劍八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麽,戰鬥到這個地步,或許該結束。


    他喜歡戰鬥,卻不太喜歡殺戮。


    一旦死了的話,就再也無法廝殺,戰鬥,那是很無聊的事情。


    “卍解。”


    卯之花八千流妖豔的血唇吐露兩個字,“皆盡。”


    咕嚕嚕。


    籠罩在無間上方的黑暗浮現出猩紅,接著,一道道血色瀑布垂下,她漂浮在空中,雙臂張開,鮮血凝成的刀刃彎曲在身前,“兒戲到此為止。”


    陰冷的靈壓讓人喘不過氣。


    更木劍八拋開之前的想法,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哈哈哈哈。”


    他發出無比張狂的笑容,沒完,戰鬥還沒有結束。


    卯之花八千流也笑了,從空中撲向對方,血刃如軟鞭揮下。


    更木劍八往上揮刀。


    血刃擋住不說,前半部分還卷過他的刀。


    血刃最特殊的地方在於自由變化形態,能夠比鋼鐵還要硬,也能夠比海綿還要柔軟。


    軟硬之間的變化,能夠讓卯之花八千流盡情施展自己掌握的所有流派技巧。


    讓她真正做到,一刀揮下,變化萬千。


    更木劍八哪裏能想到這些,避之不及,血刃直接貫穿他的咽喉。


    他沒死。


    也沒有失去意識。


    僅僅是咽喉的血肉融化了,變成白骨。


    金色的靈壓如海嘯掀起衝碎血刃束縛,他揚起刀揮下,逐漸融化的血肉沒有任何影響。


    哪怕變成骸骨,隻要能揮舞刀鋒,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隻想戰鬥。


    卯之花八千流同樣是這麽想。


    各種流派的斬術信手拈來,每次更木劍八熟悉一種,又會被另一種打得無法招架。


    血肉一次次融化,一次次恢複。


    這次不是她主動幫忙恢複,是卍解皆盡的能力。


    死神的卍解通常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自我。


    她的皆盡也不例外。


    遵從她內心真正的願望,永遠不停的戰鬥,享受戰鬥的快樂。


    因此,她的卍解理論上是不會殺死一名敵人。


    之所以說是理論,是真正在血肉融化後,還不恐懼的敵人,太少了。


    一旦對血肉融化產生恐懼,害怕戰鬥,那麽對方融化成白骨後,不會繼續恢複。


    反之,不恐懼的人能夠一直戰鬥下去,她的血刃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鬼道除外。


    但她不會用鬼道戰鬥。


    這麽愉悅的戰鬥,刀與刀之間的拚搏,必須要好好享受才行。


    摻雜鬼道的話,隻會讓這場斬術的對決失去原有的純度。


    卯之花八千流表情洗去了陰沉,殺意,愈發靠近在四番隊的形象,溫柔,美麗。


    與其說是廝殺,不如說是在起舞,在生與死的刀尖,翩翩起舞,盡情釋放屬於她的魅力。


    “哈哈哈。”更木劍八狂笑,兇惡的臉龐罕見流露出清爽。


    好痛快。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場戰鬥和以往任何戰鬥都不同,是那麽痛快,那麽酣暢淋漓,宛如不是真實發生的美夢。


    他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不,這不是夢。


    這就是他一直期望的戰鬥。


    真希望能永遠不斷地持續下去。


    沉浸於狂喜的更木劍八沒有發現,自己在一次次死亡裏,已牢牢記住卯之花八千流的所有流派,沒有繼續融化了。


    他揮出最狂暴的一劍。


    一如,不,比當時的少年揮舞的那一刀還要猛烈。


    卯之花八千流看著這一刀襲來,眉目之間滿是溫柔。


    她終於做到了,那時未能交出去的劍八之位,在時隔數百年後,總算是能從手中交出去。


    一個時代隻能容許一個劍八存在,這是固有的定律,也是無法避免的宿命。


    當強者發現下一位強者時,就已經無法為自己揮劍了,要麽殺死對方,要麽培養對方。


    她的刀鋒在那個時候,已經做出選擇。


    再見了,這個世上唯一能取悅我的男人……


    卯之花八千流平靜迎接死亡。


    砰!


    無間的大門被強行從外麵踹開,打破悲壯如史詩的氣氛,“卍解,君伐。”


    一麵麵藍色盾牌浮現在空中,遮蔽卯之花八千流的所有視線,也擋住那一刀。


    無數的人在背後,四肢,拉扯著。


    更木劍八能夠輕鬆甩開,也能夠不顧一切往前,這些盾牌根本擋不住。


    他沒有那麽做,是突然意識到,這一刀繼續劈下去,很可能真得結束了。


    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戰鬥。


    他心裏忽然恐懼起來,恐懼迴到在流魂街時的狀態,獨自待在黑暗裏揮刀,枯燥,乏味。


    這樣的恐懼讓他下意識收刀,看起來像是被阻止,實際上是他主動停止攻擊。


    “劍八,多謝你停手。”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更木劍八扛著刀,扭頭道:“沒什麽,這就是你的卍解嗎?


    讓人失望啊,還以為會是更厲害的能力。”


    黑木沒有過多和他閑聊,一麵麵盾牌撤開,露出被保護在後麵的卯之花八千流。


    經過激烈的戰鬥,她的靈壓所剩無幾,氣勢一點都沒有衰弱,表情滿是怒容,“黑木!你這是在幹什麽?”


    “你是在用什麽身份質問我?初代劍八卯之花八千流?還是說四番隊長,卯之花烈?”


    黑木停在她的麵前,語氣很平靜地詢問。


    她眉頭微皺,不想進行無用的口舌之爭,“給我讓開,這是我和更木之間的決鬥。”


    “初代劍八卯之花八千流她算老幾?也配命令我?”


    不提決鬥還好,一提,黑木瞬間暴怒,手抓著她的手,將人往懷裏一拉,猛地吻上染血的紅唇。


    !卯之花烈眼眸圓睜,徹底呆住。


    更木劍八也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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