餌符燃燒殆盡。


    不一會。


    空間裂開一條縫隙,一頭高五米的虛從中邁出來,戴著獅子骨麵,宛如赤紅色鋼鐵鑄就的身軀,看起來很健壯。


    兇猛的靈壓沒有任何掩飾,直衝向前,讓一眾學生麵色有些發白。


    老人抬起手,靈壓灌入袖口的一張鎖符,符表麵刻印的術式亮起,化作一道靈子鎖鏈從袖口鑽出。


    虛抬起爪子想要擊碎鎖鏈。


    靈子鎖鏈如蛇一般纏著虛的右臂,再轉向腰腹,捆綁左臂,接著鎖鏈兩頭深入灰白色岩石地麵。


    牢牢鎖住虛。


    “放開我!”虛暴怒,張嘴彈出細長的舌頭。


    啪。


    空氣仿佛多了一麵牆,虛的舌頭根本打不破。


    老人放下手,道:“威廉,你先試試。”


    “嗯,安培老師,”一位金發的年輕男子走上前,掏出一張能夠驅使虛為式神的契符,灌入靈壓。


    上麵複雜的術式一點點亮起來,直至末尾,契符驟然化為一道光射向虛的骨麵。


    啪。


    骨麵呈現契符表麵所刻畫的術式,威廉麵部也發光,勾畫出相同的術式。


    想要驅使虛,靈壓不是絕對,重要的是意誌。


    自我的意誌夠堅強,靈壓弱一兩個檔次,都能夠將虛收於自己所用。


    無窮,無盡,殺意裹挾著孤獨,心裏像是開了一個洞口,怎麽都無法填滿。


    “啊啊啊吼!”威廉仰天嘶吼,心靈墮入虛的空洞。


    安培搖了搖頭,“我說過很多次,人要懷有崇高的信念,才能戰勝虛這樣的怪物。


    以物欲的心態想要讓虛屈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它們本身就是欲望的集合體。


    不論是多麽龐大的野心,欲望,都無法填補虛的空洞,唯有用虛沒有的感情,才能堵住虛。”


    做不到的人就會被虛的空洞吞沒,再也爬不出來。


    威廉身軀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枯竭,消失。


    靈魂,力量,都在術式作用下,逆流向虛,淪為一頓大餐。


    虛打個飽嗝,也不掙紮了,舔了舔嘴唇道:“真美味。”


    安培接著喊道:“下一個,珍妮。”


    沒有猶豫,她立馬站出來。


    收服虛為式神,是陰陽師正式的入門考核。


    做不到的人,僅有死。


    每個人都被告知這點,卻還是沒有人退卻。


    七十三名學生,最後活著的就是十三名。


    “你們是真正具有崇高使命心的人。”


    安培拍了拍手,看也不看地麵的黑色灰粒,“恭喜你們踏入陰陽師的門檻,迴去吧,接下來還有更多的訓練。”


    在那一瞬間,碎蜂瞬步到人與人之間的縫隙,充分利用嬌小的身體優勢。


    曲光掩蓋身形,隱藏著自身靈壓,在沒有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擠進結界。


    沒有異樣的警報響起。


    潛入成功。


    她心裏這樣想著,目光打量周圍。


    開闊地建著一個個包子形狀的屋子,數千人聚集在這裏,一點都不擁擠。


    這裏的空間遠超過結界外看得開闊地。


    安培一行人的迴歸,沒有吸引太多注意力。


    更多人在專心練習陰陽術,畫符,製符,釋放。


    碎蜂左右張望,默默記下所看見的一切。


    “你們先去練習唿喚式神,不需要跟著我。”


    安培讓十三名陰陽師離開,獨自走向建築物深處。


    碎蜂尾隨上前。


    快到中央時,周圍已看不見一個人影。


    安培停下來,開口道:“死神,還要繼續藏起來嗎?”


    碎蜂心裏一驚,身形從空氣浮現,道:“你是怎麽察覺到我的氣息?”


    “從一開始。”


    安培轉過身,麵上露出一抹笑容道:“還真是一位漂亮的死神小姐。”


    碎蜂很不爽他的語氣,寒聲道:“你看起來沒有那麽強大。”


    “陰陽師是有些獨特的手段。”


    安培說著,手打一個響指,空氣逐漸浮現出一頭虛,像是深海的大章魚,纏著他後背,觸手向周圍張開。


    碎蜂正處於觸手的包圍之中。


    安培神色溫和道:“我們近戰很弱,死神的瞬步,虛的速度,想要抵擋兩者,必須想出其他辦法。”


    亞丘卡斯!


    碎蜂從這頭虛的靈壓能判斷出是中級大虛,“你將人聚集在這裏有什麽目的?”


    “如你所見,我僅僅是在教導他們如何對抗虛。”


    碎蜂嘲諷道:“在虛圈這裏教導?”


    安培點了點頭,道:“現世的話,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我怕陰陽師遇到滅卻師那樣的待遇。”


    “所以你和上級大虛合作?”


    “沒錯,低級的虛不具備溝通能力,上級大虛不一樣,具有極高的智能,其中熱愛和平的大虛也不少。”


    安培有問必有答的態度,讓碎蜂愈發不爽,“你以為憑借這頭亞丘卡斯就能穩贏我?”


    “不,你是誤會了,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你為敵,我教導陰陽術是為抵擋虛,又怎麽可能主動攻擊和虛作戰的死神。”


    安培耐著性子解釋。


    碎蜂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你和虛勾結,造成大虛入侵現世,襲擊我們的副隊長,還叫做沒有敵意?”


    安培神色有些惋惜道:“那是意外,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那麽嚴重。


    當時我隻有將人轉移完,再幫忙製服虛,結果你們幹得很出色,不需要我出手。”


    碎蜂冷冷道:“很多人死了。”


    “我對此深感抱歉。”


    安培眉目低垂。


    “世上所有事情不是鞠躬道歉就能解決。”


    碎蜂手握住小太刀柄,“最後一個問題,是哪個上級大虛和你勾結?”


    “無可奉告,我答應過他要保密。”


    安培頓了頓,又問道:“真得要戰鬥嗎?我們明明沒有衝突的理由,甚至可以說是同一陣線。”


    碎蜂麵色冰冷道:“我已經聽膩你的話語。”


    這個人是好是壞,她無法確認,僅明白一點。


    眼前的老人具備一種過於純粹的信念。


    這樣的信念不論是好是壞,都將會使事情步入一個極端,也容易被壞人利用。


    因為極端的信念往往很難轉彎,壞人會包裝成好人融入其中,讓本來充滿善意的行為變成一場災難。


    “誒。”


    安培歎口氣,蒼白的須發張揚,冷冰冰的靈壓爆發,三道黑腔在空中撕開。


    三名亞丘卡斯從中走出來。


    “那隻有讓你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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