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他一次,換來那小腹上的一刀。


    這一次把他惹急了,這頓打,躲不過去的。


    不過,他打完了,能不能就同意他開了一道門這件事。他真的沒有惡意,就是想多看看他。


    可真疼啊,真疼,脊椎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打得他都快神經麻木了,肋骨上也傳來疼痛,大腿上也是,蜷縮著,就好像是一直被人討厭的流浪犬,被人狠狠毆打一樣。


    想起了他父親的那頓鞭刑,也是把他抽打的不能動。他真是自做的孽,到了這一步,所有的責罰,他都認。


    誰讓他以前混蛋了。應該的。


    這就叫做,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他是在償還他放下的罪孽。


    “說,封不封?滾不滾蛋?”


    蕭姚氣喘籲籲,支著棍子停下。


    王毅抬頭,他的額頭流著血,鼻子也有鮮血。眼角青了,顴骨也有傷口,一身警服,被揉吧成一團。狼狽不堪。


    “不管你逃到哪裏,我,我就住在你隔壁。想盡辦法進到你的房間,讓你再一次慢慢愛上我,睡在我懷裏。”


    蕭姚的臉,氣得都快扭曲了。


    打死一個警察,會不會償命?償命就償命,他豁得出死,他就豁的出埋。大不了同歸於盡。


    硬碰硬,他不在乎,看誰的命大。


    又是幾下下了死勁的毆打,不管打在什麽地方,聽見他壓抑不住的幾聲悶哼,頭上有些傷口,衣服都浸出了鮮血,就這麽一副帶著鮮血的悽慘模樣,倒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蕭姚咬了在咬牙,棍子是在也下不去。


    可心口的憤怒,還是沒有消下去。


    提著棍子,掃視一圈。衝著電視機,就砸了過去,哐當一聲,電視機被砸得冒了白煙。沙發,茶幾,他的床,他的廚房,家具,還有那道門,都被他砸了。惡狠狠地砸了,毫不留情。所有他砸過的地方,就好像是被颱風席捲過一樣。


    最後,他的棍子斷在那道門上,門被砸了一個窟窿,手裏的棍子,斷成兩截。


    蕭姚把這兩節棍子,衝著王毅的頭就丟了過去。


    “有本事就告我襲警,我寧可被抓進去坐牢,也不想看見你!”


    他轉身走了。王毅掙紮半天才做起來,看在已經不成沙發的沙發邊角,苦笑了。


    這個結,他需要多少努力,才能解開。這個人,需要他付出多少,才能迴心轉意?


    第九十章迴家拿衣服的爛藉口


    自然不會告蕭姚襲警,強忍著腰部的傷痛,有些僵硬的去上班。指導員一看他就連坐下,就皺著眉頭的痛苦模樣,趕緊送來跌打損傷藥膏。


    “怎麽了這是?昨天你還沒事啊?扭腰了?”


    王毅苦笑,被他家那口子打的。這是他的家務事,私事了,不能說出來。


    “嚴重不啊?要不就休息幾天吧。所裏又沒什麽事情,呆幾天吧。”


    “沒事,昨天看了醫生,大夫說也沒什麽好辦法,傷到軟肋了,隻能疼著。劇痛之後,就會好了,十幾天就沒事了。在家裏我也是躺著,更沒意思。”


    他以為打斷了肋骨,到了醫院一檢查,醫生隻是說是傷到了軟肋,沒好辦法,就算是肋骨斷了,也沒好辦法,隻能修養,不能打石膏。吃了消炎藥,也抹了藥水,他隻能平躺著,翻動一下,就拽著五髒疼。可是,後背上還有棍刑呢,躺著後背疼,左右都難受。


    指導員要他多休息,就出去了。


    王毅苦中作樂,就當做是那口子打的,他家的那口子,家庭內部矛盾,不傷及社會。他的姚兒啊,成了精了,脾氣火爆了,真沒有想到,他真的下了狠手啊。動動就疼。


    找了家政,趕緊給他收拾屋子啊,那間房子也稀巴爛了。還通知家電公司,送一台電視機,所有東西都要換,這一場吵鬧弄得,他要花不少錢呢。


    唉,要是花再多的錢,能把蕭姚挽迴,他就算是去借高利貸,也願意啊。


    迴到家裏,房間都收拾好了。他還是去看那扇門。蕭姚打完他之後,負氣而走。這扇門,還是漏個窟窿,就好像是一張列大的嘴,嘲笑他的狼狽呢。


    封嗎?不,不封,這就是他和蕭姚之間唯一的相通之處了。


    拿了一塊木板,咬著牙強忍著肋骨傳來的疼痛,把破了的地方修好。再打開這扇門,進到蕭姚的房間,把他房間收拾一下,實在累得不行,他幹脆睡在這裏。


    手一伸,枕頭底下是一個糙莓口味的保險套。又從床墊下,找出了幾個稀奇古怪的保險套,各種顏色,各種形狀,各種口味,王毅好笑的搖搖頭,這個姚兒,他就是這麽稀奇古怪。有收集保險套的癖好啊。


    他沒事就喜歡買這東西嗎?抽屜裏都是,隨便一翻,就能找到幾個,就不相信了,這些套套,他都用過。


    好像,這些東西,他從來都沒有用過,不管是十年前,還是一年前,他們每次歡愛,他都不用這東西,以前是他們太小,就連潤滑劑都沒想過,每次都讓他撕裂受傷,他都是忍著。那麽疼痛,他都忍著,總是笑著說沒事,可疼不疼,他不知道,蕭姚自己知道。他那時候,就是沒心沒肺,欲望一旦上來,不管不顧,從來不在乎他的感受,壓著他就做。還他吃了不少苦。


    那時候,他愛自己,不管什麽,他都認。


    多純粹的感情,就是簡單的因為我喜歡你,殺人放火,也隨你。


    多好的人,他怎麽就,鬼迷心竅的放手了呢?


    因為他的傷害,蕭姚墮落了,真的變成了妖精,隻愛自己,隻為自己而活的,隻要自己精彩,卻迷惑人心,看清事實百態的妖精。他利用了人們貪婪仔細的心理,遊走在各色人群裏,了解人性最本惡的那一麵,他第二次,使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放下戒備。本就不再相信真愛,也不在相信這種人會負責,他放縱自己,遊走於金錢和利益之間,總是算計著對自己最有利的一切,卻沒有算計過他。還是投降了,還是對他再次交付真心。


    一次沒珍惜,兩次是算計。如果有第三次,他會付出自己,哪怕是這條命,他也把這個人留在身邊。他終於明白,蕭姚那時候,對他吼著,我愛你,為你失去一切,我都不在乎。到底是哪一種豁出去的執著了。


    蓋住了他的被子,把他的枕頭壓在臉上。


    以為唿吸著他的氣息,就可以入睡。可他忘記了,這幾天,都是他睡在這裏,就算是有一點點蕭姚的氣息,也被他的氣息占走了。


    抓不住的,就好像是這氣息。在你不注意的時候,總是圍繞的鼻息間,可一旦消失了,就會變淺,變淡,變得,伸手用力去抓,也徒勞無功。


    豆子發現蕭姚這幾天不開心,他都不跳舞了,也不會換上那些製服,和客人打打鬧鬧的了。就坐在角落裏,喝著酒,心不在焉的。


    阿冰給了蕭姚一杯叫做午夜夢迴的酒,豆子不知道是什麽味道,阿冰不給他調。不過,看蕭姚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那一定百轉千迴。


    一開始一定是甜的,然後就是苦的,要不然,他的臉,在咽下這口酒的時候,是微微扭曲的。


    阿冰擦著吧檯,一臉無所謂。


    “午夜夢迴,就是把以前所有開心不開心的事情都想起來的時候。睡不著的時候,最是孤單,最是痛苦,自然要苦澀一些,要不然,怎麽留下深刻記憶?他那是自找的,不是說好了不迴頭嗎?誰讓他還惦記著呢,給他些苦頭吃,他就動怎麽做,對自己好了。”


    豆子托著腮,他知道,蕭姚還是放不下的。他還是太長情了,註定受到最多的傷害。


    “豆子,我有一件橘紅色的長袖體恤,你拿迴來沒有?”


    豆子一愣,什麽樣子的橘紅色衣服?


    “沒看見啊。”


    蕭姚登了他一眼。


    “還指望你做些什麽嗎?看好店,我去找找,這幾天有些冷了,我想穿那件衣服。”


    豆子想叫他,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路是自己選的,到底是好是壞,誰也阻止不了。那是火坑,他執意地跳下去,你能阻攔嗎?”


    阿冰這麽說,豆子也這麽想。路是自己選的,誰都沒辦法。作為朋友,可以提意見,卻不能代替做決定。他還是放心不下的,嘴上說著不迴頭,可他心裏還是放不下。找衣服是假,去看那個人,是真。


    蕭姚就像是散步一樣往迴走,是的,他找衣服是假的,他想去看看那個人,從揍他一頓,砸了他的家,都好幾天了,被他打得渾身鮮血淋漓的人,死了沒有?


    他最終還是放不下,就好像是那一次,他站在車前,他雖然說要撞死他,到最後,還是大喊著停車一樣。雖然感情消淡了,可那份不舍,還是讓他放心不下。


    到底,那個人,他刻骨銘心的愛過。雖然不再愛,可還是,割捨不了。


    他想了好幾天,去看看嗎?看看那扇門封上了沒有,看看他,傷得重不重?死了沒有?還住在哪嗎?住院了嗎?他就像這些,心不在焉。


    找了個極爛的理由,他就出來了。出來之後,才覺得,他這麽迴去,讓王毅看見了,會不會給他一個什麽提示?


    慢慢地往迴走,想著,如果,現在有個電話打給他,他一定迴轉身迴店裏,而不是走到他住的地方。


    翻看了手機好幾次,就是沒一個電話。


    有些咬牙,豆子,這個悶豆子,傻豆子,就不會給他打個電話,阻止他這個衝動的決定嗎?


    自己痛恨自己,還他媽的太賤了,到這個份上了,他都能狠得下心揍他一頓,揍完了還心疼。他就是下賤,活該被傷害,不值得同情。


    火氣消了之後,他才覺得,做得有些過分。


    輕巧的上樓,他小心的打開門,亮著燈呢。


    還在?難道,那頓打,沒把他打怎麽著,還死皮賴臉的在他家嗎?


    房間裏沒有聲音,陽台上,傳來擰水的聲音。


    蕭姚就好像是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彎著腰,小心翼翼接近陽台。


    王毅再給他曬衣服。


    把一件他的牛仔褲曬在衣架上,拉平了每一個皺褶,小心的用夾子夾好,拉了一下褲腳。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彎腰再去拿盆子裏的另一件衣服,動作有些猛,王毅臉色一白,疼痛的悶哼就溢出了嘴邊,他彎著腰,一手捂住了肋骨處,另一隻手,扶著陽台,緩慢的蹲下身,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那疼出來的冷汗,在燈光下,被顯得刺眼。


    蕭姚心口一疼,他打得那麽狠,可他還是沒有搬走,沒有退縮,還在堅持著這種照顧他,給他洗衣服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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