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種小年輕的抒情沒什麽興趣,他們幼稚,別扭,都是吃飽了撐的。蕭姚好像是沒完了,一遍一遍的彈著吉他,一遍一遍的唱這首歌。


    估計他不再出聲,蕭姚會唱一個晚上。


    好不容易有個可以早睡的晚上,他可不想讓這兩個別扭的人打攪了。


    蕭姚好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樣,顫抖了一下,吉他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他陷入迴憶太深了,還以為他還年少,還是那個喜歡彈吉他,喜歡給他唱歌的單純少年。英哥的話,把他酒醉之後的恍惚打擊得粉碎,他沒辦法迴到過去,已經沒有那份單純了。


    “我,我要迴家。”


    英哥冷笑了一下,走過去撿起吉他。


    “迴家?等你有家的時候再說這話吧。”


    蕭姚愣了一下,笑出來,有些悽慘的笑著,搖晃著身體,越過了雜亂的沙發椅子,哼唱著今晚上真高興,對後邊揮揮手,在他出了黑罌粟的門口,英哥毫不留戀的讓人關門。至於這些愛恨情仇,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王毅走在他背後,在蕭姚東倒西歪摔倒的時候,他會出手扶一把。


    蕭姚甩開他,因為全市大規模的行動,這座不夜城也安靜了。不到午夜,已經人煙稀少。蕭姚似乎很開心,先開始時小聲地唱著歌曲,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到了最後,他幹脆大聲地唱著,也不知道唱著什麽,等他摔倒在路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嘶吼。


    路上沒什麽車,他幹脆倒在行車道上耍酒瘋。有的車子來勁剎車,有的司機會在繞過去的時候,罵他一句找死呢啊。蕭姚會豎起中指,鄙視迴去。


    一直到蕭姚沒有力氣再折騰,王毅這才扶起他,把他護在懷裏。碰觸到他發燙的額頭。


    “我們迴家。”


    蕭姚對他笑,伸手死開他的襯衣。親吻他的胸口。


    “我好冷,抱抱我吧,溫暖我吧。”


    “那就和我在一起吧。隻要我們在一起,我會讓你溫暖。再也不捨棄你。”


    蕭姚大笑了,好像聽見最可笑的笑話。


    “做吧,做吧,做了你就不會對我有感覺了。不就是為了這點事情嗎?我大不了為了你改變規矩,我們不負責任的相處,等到互相厭煩了就分手,別再說什麽動聽的話了,我聽著噁心。”


    蕭姚不放棄,手往下伸去,王毅抓住他的手,放在肩膀上。


    “那我就等到你點頭答應的那一天。”


    王毅身上有傷,他以前可以毫不費力得把蕭姚抱起來,現在他也隻能半扶半抱地摟著他。


    “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朝有酒,今朝醉!”


    王毅肩上掛著死人一樣的蕭姚,累得喘粗氣。被他這一句亂七八糟的古詩氣笑了。


    “就你這樣的還想考大學?國文老師會氣死。別鬧了,迴家了。”


    蕭姚沉沉的睡去,王毅累了一身汗,才把他弄上床。他跌坐在一邊的時候,感覺腹部的傷口疼痛難忍。掀開衣服一看,果然,已經拆線的傷口慢慢往外出血。


    摸著他沉睡的臉,苦笑了一下。


    “別等到以後,讓我覺得不值得。”


    他的話有著不明原因,蕭姚已經睡沉了,聽不見。


    王毅到浴室去洗澡,順便換紗布。這時候,蕭姚酒勁上來了,扒著床,難受的他翻來覆去。王毅一出來就看見蕭姚伸著脖子要吐,他趕緊抓了一個盆,一邊拍著他的後背,一邊扶著他,怕他摔下床去。


    蕭姚吐得昏天黑地,那一瓶苦艾酒,讓他吃苦頭了。穢物嗆進氣管,他又開始咳嗽,王毅嚇得血色全無,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麽死過去了。


    蕭姚憋得臉都紅了,王毅也不管他是不是剛吐過,噁心的叫人難以接近,翻轉過他的身體,口對口的給他人工唿吸。直到蕭姚這口氣緩上來了,終於平靜了,他小心的把他放平,墊高了枕頭,讓他唿吸可以順暢。


    收拾了噁心得要命的東西,拿過溫熱的手巾,一遍一遍的擦幹淨蕭姚的臉,抹去他殘留的眼淚。


    不知道他是因為酒醉難受,還是今天讓他痛苦難當,他的眼淚就好像是小溪,緩緩的流著。


    王毅俯下身,親吻他的眼睛。


    “我在這呢,沒有離開。”


    貼著他的額頭親吻著,嘆口氣。打開抽屜拿出急救箱,拿出了退燒藥,餵他吃下去。


    沉睡中的蕭姚很不合作,王毅扣緊他的下巴,硬是塞進去,在灌了一口水,微微抱起他,一手順著他的咽喉,幫助他吞咽下去。


    床上的人清慡幹淨了,睡得也舒服了,也不折騰了,他才長出一口氣。


    掀開被子,把蜷縮著的蕭姚摟進懷裏。他就算是在被窩裏躺了好長時間,身體還是冰冷的。怪不得他說他冷,這個體溫,低得不像是正常人。


    上下摩挲著他的皮膚,直到他每一寸肌膚都變得溫暖,他才停手。在被子裏,他的腿壓在蕭姚的腳上。


    蕭姚腳部一直都很涼,寒從腳底生,他才會經常感到寒冷吧。


    真是冰冷,一碰觸到他冰冷的腳,王毅就感覺,他開始抽筋。被蕭姚的腳冰的。


    好好的對他,讓他感到溫暖,彌補他所犯下的錯。傷害造成了,可他不想讓自己的良心過不去。


    欠下的,都是要還的。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隻是他在次清醒的時候,身體發沉,頭暈目眩的,起不來。


    懷裏的蕭姚早就睡到一邊去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呻,吟一聲。


    “媽的,這個時候我添什麽亂啊。”


    他發燒了。這下好了,一個酒醉的,一個發燒的,他們倒是同病相憐了。


    也許是自己體溫高了,蕭姚覺得熱,才睡到一邊的吧。


    已經九點多了,蕭姚昨天吐得那麽厲害,還低燒,怎麽著,今天也要吃一點東西。


    掙紮著起來,頭很沉,身體乏力,別說是做早飯了,他就連穿衣服都有些費勁。


    到了浴室洗了臉,清醒一些。他這才去買早飯。


    可身體似乎越來越難受,大概是昨天傷口再次出血,引發的低燒吧。挺挺就好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照顧好蕭姚。


    買了白粥,把鹹鴨蛋黃都挖出來擺放好,小籠包也擺放好,這才叫著依舊沉沉睡著的蕭姚。


    摸了一把他的額頭,自己苦笑了一下,他現在發燒呢,能摸出什麽溫度來?因該有溫度計吧,他起來之後最好給他量一下體溫,要是還發燒,就要去看醫生了。


    “吃飯了,起床吧。”


    蕭姚嚶嚀一聲,宿醉的頭疼在他張開眼睛一瞬間,襲擊而來。窗外明媚的陽光讓他更難受,蒙起被子。


    “要是難受,吃完飯再睡個迴籠覺。吃點東西吧,昨天就是吐,胃不難受嗎?我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


    王毅輕聲細語,就好像對待昨晚上激情之後,他心愛的倦起小情人。溫柔,細心,體貼。


    “我不吃早飯!你滾遠點,別打攪老子睡覺!”


    “吃不下嗎?那我熱一杯牛奶,喝下去也好受一點。”


    不煩躁,不生氣,哄著心愛的小情人模樣。溫柔的讓人雞皮疙瘩亂起。


    蕭瑤不理他,王毅幹脆倒在他身上,把手伸進被子,緩慢的摸著他的後背,就好像是順著一隻貓的毛。


    “起來吧,我給你穿衣服。”


    蕭姚胡德一下掀開被子,把壓在他身上的王毅推到一邊。


    “媽的,老子不是女人,你不用把對付女人哪一招對付我!”


    王毅笑了。


    “這麽精神,一定是沒事了,既然醒了那就趕緊起來。”


    蕭姚氣唿唿地穿衣服,在他疊被子的時候,又給了他一腳。這才去洗漱。


    王毅被踹倒在床上,倒在那,掙紮了半天才能起來。


    苦笑了一下,能不能奢望一下,蕭姚發現了他在發燒,會變了態度,會乖順地留在他身邊,會這麽照顧他呢。


    都說養病期間,是最好的培養感情的時候。


    他們隻是把以往的傷疤再一次掀開,鮮血淋淋的讓人疼痛難忍。蕭姚沒改變態度,更不願意留在他身邊。他自己折磨自己,也隻是自找苦吃。


    蕭姚站在後邊看著他。


    “你不會是快死了吧。”


    他的嘴唇蒼白如紙,精神很不好,他放在他身上得手,燙的有些嚇人。


    “要問我的銀行密碼嗎?”


    蕭姚隻是聳了一下肩膀,坐在餐桌前喝著粥。


    “我隻是不想醒了之後,發現身邊睡個死人。那會讓我整天做噩夢的。”


    王毅倒在床上,真的起不來了。


    “你啊,不把我氣死了,你就不舒服是吧。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才會原諒我?”


    蕭姚想了一下,搖搖頭。


    他還是不希望他出事的,他的工作,是存在危險的。就算是在怨恨,他也不希望王毅會死。萬一他出了一點事情,他也會內疚。


    因為這個搖頭,王毅笑了,很開心的笑了。


    還有希望的,不是嗎?


    第四十章蕭姚的變態想法


    蕭姚就好像是收起了銳利芒刺的仙人掌,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他現在也沒有想離開的意思,畢竟王毅高燒不退,他不管什麽理由,都不能一走了之。


    交了醫生給他打針,王毅就算是睡著了,還是不放心,隔半個小時左右,他就要抬頭看看,發現蕭姚還在客廳裏,他會繼續睡下去。如果看不見,他會馬上起來尋找,這種現象幾乎持續了四五次。


    蕭姚也厭煩了,就連他上次廁所,王毅就好像是丟了魂一樣,大喊大叫著他的名字,他幹脆抱著被子斜躺在沙發上,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本想下去買一些吃的,可看他睡得很沉,他怕了他看不見他時候的慌張,幹脆也不吃了,看電視累了,他就睡。實在無聊了,就給豆子打電話。豆子說,就連黑罌粟都查抄了,沒有安全的地方,他也好久沒出去玩了。乖乖的在家裏吧。


    下午三點多,蕭姚悶得實在發瘋,真想摔門離開。讓他著急去吧。幹什麽呀,關著他不算,還來了軟監禁,用他的病體考驗他的良心。


    走了吧,覺得把一個病人,還因為他病情加重的病人丟在這裏,沒人管,他覺得很殘忍。不走吧,就隻有電視機製造出來的噪音,他無聊的快瘋了。


    轉頭看向臥室,王毅都睡了快一天了,就算是發燒也應該好了吧。醫生說不嚴重,打了退燒針,他還睡個屁啊。


    站在床頭,歪著頭看著他。這些日子,他瘦了不少,顴骨都有些高了。他的嘴唇本來就很薄,麵相上說,唇薄的人薄情,他還真符合這個說法。因為病著,嘴唇的顏色很淡,真想狠狠碾壓,讓他恢復了龍精虎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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