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感激大人對奴家如此盡心。大人出身侯府，又曾是天子侍讀，而今更是朝中備受陛下器重的諫議大夫，明熙乃一賤婢，怎麽配得上大人。”
聽明熙這一席話，看起來知道分寸極為卑微，淩子悅卻聽懂了明熙被傷了心。
“明熙，你是明朔的姐姐。我淩子悅既然做了明朔的朋友，若你嫁給我，我必得給你最悉心的愛護，這才對得起朋友之義。無奈淩子悅的婚事必得由陛下做主，他日陛下若命淩子悅迎娶其他公侯女子，她們生在權貴之家，隻怕不會善待你，淩子悅若不能給你幸福卻又帶了你走，他日要我如何麵對明朔？”
淩子悅一番肺腑之言，明熙自然明了她的心意了。明熙雖然早就想到將來會有這樣的境遇，但心想做了淩子悅的女人至少明氏一門再低賤也會有所出路。她本以為像是淩子悅這樣的貴族是不會想的那般深遠，卻沒想到他卻將她明熙的終身大事看的如此重要。
“是奴家愚鈍，竟然誤解了大人的好意。”
“姐姐，淩大夫性格直慡，與人交往從沒有門第貴賤之分。他將弟弟視作朋友，又怎會看輕姐姐呢！”
不知何時明朔走了過來。
“明朔，你來的正好。你若不來，我就去找你了！”
“大人，可是換了地方難以成眠？”
“正是！不如我倆秉燭夜談可好？記得駙馬說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
“若是這樣，明朔謝過大人！”
“那我去為大人準備些點心！”明熙解開心結之後，整個人也顯得開朗許多。
於是淩子悅與明朔便對坐於案前，討論著那部《雲謙三策》，淩子悅為明朔細細評點，並輔以當年雲頂王朝開國前的戰例，令明朔豁然開朗。
隻是明朔的表情卻由明朗轉為嘆息。
“怎麽了？”淩子悅好奇地問。
“大人對兵法戰策瞭若指掌，十分懂得審時度勢。若大人能為將帥，何愁戎狄不破？”
“可惜淩子悅卻是個士大夫。”淩子悅看向明朔，認真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將全部的希望放在你的身上。終有一日，明朔你必教世人刮目相看！”
明朔的目光難以自抑地看進淩子悅的眼睛裏，淩子悅所說的仿佛不再是一個想法，而是既定的事實，是他明朔的宿命。
就在此時，有人拍響了房門。
“明朔！明朔你睡了嗎！”明熙的聲音傳來。
“怎麽了？”明朔站起身來，推開門便看見明熙臉上十分焦急。
“是玉兒！玉兒她……她不慎從榻上落下，動了胎氣，已經流了許多血了！”
“什麽！”明朔倒吸一口氣，轉身向淩子悅行禮，“大人，明朔的姐姐早產，明朔須得前去照料！”
“去吧！等等！”淩子悅想到了什麽又叫住了他們，“穩婆呢？還有郎中呢？”
提到此，明熙驀地在淩子悅麵前跪下。
“大人，奴婢的姐姐數月前與軍中校尉私定終身，待到姐姐有孕之後，這校尉卻不肯迎姐姐入門，為了前途娶了妻貴族家的小姐。駙馬大恩還是將姐姐留在府中，其他人自然卻對姐姐極為冷淡！”
“府中可有郎中？”
“方才我去求了府中的陳郎中，他說須得有穩婆才行，否則孩子在姐姐腹中無法出來，隻怕大人孩子都會……”
“明朔，你駕車，我隨你去請穩婆！”淩子悅不說二話推門而出。
“大人，若是駙馬怪罪……”
“什麽時候了還擔心駙馬怪罪？而且駙馬不是見死不救之人！”
“謝大人！”
於是明朔駕車帶著淩子悅一路奔波將穩婆請了來。
門外，淩子悅與明朔聽見明玉因難產而哭泣的痛吟。明朔急於上前都被陳郎中給攔下來了。
“明朔，你姐姐不會有事的！”
淩子悅親自去請穩婆傳到了德翎駙馬耳中。天還未亮，德翎駙馬便趕來雜役房，見淩子悅立於房門口，上前道：“子悅，明玉不過是我府中的女奴而已，沒想到堂堂諫議大夫竟然為了救她而徹夜奔波！”
“駙馬！”淩子悅急忙行禮，“雖然明玉不過是個女奴，但她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若知道明玉一個弱女子被薄倖之人拋棄，有了身孕卻無人照料，如今受傷難產命在旦夕，陛下必然會心痛。淩子悅隻是不想陛下心痛罷了。”
德翎駙馬嘆了口氣，“這哪裏是陛下心痛啊！而是淩子悅你悲天憫人罷了！這明玉也算吃盡了苦頭，若她能平安產下孩子，日後隻要勤勉做事，其他人也會對她改觀，她的孩子我也會讓他待在母親身邊。”
“謝駙馬！”明朔單膝跪下，極為用力。
“你要謝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淩大人！”
就在此時，門內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明熙打開門喜上眉梢，“生了生了！明朔！你做舅舅了！”
“那姐姐呢？姐姐可好！”明朔上前問道。
“玉兒她還好！幸虧淩大人請來的穩婆，不然玉兒必然血流致死，她的孩子也不可能來到世上！”明熙在淩子悅麵前重重地跪下，額頭碰在地麵上。
淩子悅趕緊將她扶起，“姑娘切莫如此！隻要令姐母子平安，淩子悅就放心了！”
穩婆收拾了屋內，將孩子包在褥中抱了出來，“是個小子！哭的聲音可洪亮了！將來必成大器啊！”
明熙接過孩子抱到明朔與淩子悅麵前。
德翎駙馬笑道，“好了好了，這孩子能來到世上全賴子悅你，不如就由你給這孩子娶個名字吧！”
“這……他的母親歷經千辛萬苦才將他生下，自然應該由他的母親為他取名。”
此時，屋內傳來明玉虛弱的聲音，“淩大人……奴婢母子對大人感激不盡……無以為報……這孩子生來就不被父親惦記，是大人救了他的性命。奴婢懇請大人為這孩子賜名……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淩大人，請您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明熙也在淩子悅麵前跪下。
“起來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麽啊！”淩子悅抱著孩子，無法騰出手來將明熙扶起。
“子悅，這裏就屬你最有學識，理應由你給孩子起名。”德翎駙馬勸道。
淩子悅看了看孩子，方才還嚎啕大哭此刻卻望著淩子悅咯咯笑了起來，眾人皆道他與這孩子有緣。
“好吧。陛下有意與戎狄一戰，但朝中大臣卻唯唯諾諾毫無戰心。就給這孩子取名為‘戰’吧，隻是一個‘戰’字殺氣太重，不如以湛天碧水的湛為名，如何？”
“‘湛’好啊！”德翎駙馬拍了拍手，“他的父親已經將孩子拋棄，是母親辛苦生下他。就讓他跟著母親姓明吧！孩子就叫明湛！”
52、逗嬰
“好……”屋內的明玉掙紮著下了榻，隔著門跪了下來，“奴婢謝過大人！大人之恩沒齒難忘！”
明熙趕緊入內扶她姐姐躺下。
淩子悅低下頭來抱著明湛，這孩子的眼睛明亮若夜空中的星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淩子悅。淩子悅笑，他也笑。淩子悅的手指碰一碰他的小臉，他便笑得更開懷。
“大人，還是我來抱他吧！”明朔怕淩子悅累了，正要接過孩子，沒想到淩子悅卻捨不得。
“讓我再多抱他一會兒吧！”
“子悅，你是第一次見著嬰孩吧！你這麽喜歡孩子，就該早日成家生一個啊！”德翎駙馬好笑道。
淩子悅卻像什麽都沒聽見一般，盯著孩子，“湛兒！湛兒！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啊！你不困嗎？怎麽不睡覺啊！”
德翎駙馬樂了，“你一直抱著他不放手，小心湛兒以為你是他爹！”
淩子悅抱著湛兒坐在榻上，就像是抱著寶貝一般。
忙碌的眾人散去，德翎駙馬隻道淩子悅那見著孩子的興頭還沒過，等到孩子啼哭他自然會將孩子交給一旁的明朔，於是也迴去歇息了。
隻是他沒想到，淩子悅就這樣抱著湛兒在榻上睡著了。
明朔不忍打攪，為淩子悅蓋上被褥，而湛兒也在褥中睡著了。明朔本來想將孩子抱起，這才發覺湛兒的小手竟然握著淩子悅的食指，隻怕將他抱起就會啼哭，驚擾了好不容易睡著的淩子悅。
明朔笑了笑，小聲道：“湛兒，你能得到淩大人的喜愛，是多麽幸運啊！”
明朔熄了燈，便坐立於房門外。
天空已經泛白，屋內的一大一小卻睡的香甜。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明熙才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走，怕他餓了哭鬧起來驚擾一夜未眠的淩子悅。
淩子悅一覺睡到了晌午，揉了揉眼睛起身，便看見德翎駙馬府的兩名侍女正在她床邊候著。
“大人您可醒來了。請大人洗漱用午膳吧！”
“已經到午膳時刻了？”淩子悅唿出一口氣來，看來今日是趕不及迴府修書了。不過修書也非一、兩日之功，既然如此不如全全放下。
雲盈也住在駙馬府，兩位貴客都在，午膳也是十分豐盛的。明熙為淩子悅撫琴，而明朔則在淩子悅身側親自奉酒。
雲盈也聽聞了昨夜發生的事情，不禁笑道：“聽聞那女奴的孩子在子悅你的身邊睡了一整晚啊！”
明熙略微一頓，明明可以隻說孩子，卻非要加上“女奴的孩子”，羞辱之意十分明顯。
淩子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孩子著實可愛，隻要我抱著他他就不哭鬧，還一直笑著呢！”
“哦，這麽小的孩子都看得出淩大人您的身份啊，真是不一般啊！”雲盈思度德翎駙馬在借用明氏姐弟拉攏淩子悅，心中不快。
“我倒覺得這是緣分。我想著等那孩子到了授學的年紀，就送去與我的幼弟淩子清一道吧。子清一直嚷嚷著想有個弟弟陪他玩，這不就有了嗎？”淩子悅語氣極為自然，似乎完全沒察覺到雲盈的暗諷。
“大人……”明朔即刻便對淩子悅行跪拜之禮，“明朔已經得到淩大人許多照顧，就連尚在繈褓中的甥兒都得到大人如此垂青，我明氏感念大人恩情！”
淩子悅將明朔托起，“明朔，你我為知交，所以你我之間隻有朋友之義，沒有恩情一說。”
她越是這樣說，明朔便越是感激，頷首時，明朔的拳頭握的極緊，此時的他已經下定決心將來若是淩子悅需要他，他定然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過了晌午，淩子悅便抱著湛兒坐在榻上，手中搖著核桃做成的小玩意兒，逗得湛兒依依呀呀地笑。
德翎駙馬好笑道：“子悅啊，你都抱著湛兒一個時辰了，也不覺得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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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明熙這一席話，看起來知道分寸極為卑微，淩子悅卻聽懂了明熙被傷了心。
“明熙，你是明朔的姐姐。我淩子悅既然做了明朔的朋友，若你嫁給我，我必得給你最悉心的愛護，這才對得起朋友之義。無奈淩子悅的婚事必得由陛下做主，他日陛下若命淩子悅迎娶其他公侯女子，她們生在權貴之家，隻怕不會善待你，淩子悅若不能給你幸福卻又帶了你走，他日要我如何麵對明朔？”
淩子悅一番肺腑之言，明熙自然明了她的心意了。明熙雖然早就想到將來會有這樣的境遇，但心想做了淩子悅的女人至少明氏一門再低賤也會有所出路。她本以為像是淩子悅這樣的貴族是不會想的那般深遠，卻沒想到他卻將她明熙的終身大事看的如此重要。
“是奴家愚鈍，竟然誤解了大人的好意。”
“姐姐，淩大夫性格直慡，與人交往從沒有門第貴賤之分。他將弟弟視作朋友，又怎會看輕姐姐呢！”
不知何時明朔走了過來。
“明朔，你來的正好。你若不來，我就去找你了！”
“大人，可是換了地方難以成眠？”
“正是！不如我倆秉燭夜談可好？記得駙馬說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
“若是這樣，明朔謝過大人！”
“那我去為大人準備些點心！”明熙解開心結之後，整個人也顯得開朗許多。
於是淩子悅與明朔便對坐於案前，討論著那部《雲謙三策》，淩子悅為明朔細細評點，並輔以當年雲頂王朝開國前的戰例，令明朔豁然開朗。
隻是明朔的表情卻由明朗轉為嘆息。
“怎麽了？”淩子悅好奇地問。
“大人對兵法戰策瞭若指掌，十分懂得審時度勢。若大人能為將帥，何愁戎狄不破？”
“可惜淩子悅卻是個士大夫。”淩子悅看向明朔，認真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將全部的希望放在你的身上。終有一日，明朔你必教世人刮目相看！”
明朔的目光難以自抑地看進淩子悅的眼睛裏，淩子悅所說的仿佛不再是一個想法，而是既定的事實，是他明朔的宿命。
就在此時，有人拍響了房門。
“明朔！明朔你睡了嗎！”明熙的聲音傳來。
“怎麽了？”明朔站起身來，推開門便看見明熙臉上十分焦急。
“是玉兒！玉兒她……她不慎從榻上落下，動了胎氣，已經流了許多血了！”
“什麽！”明朔倒吸一口氣，轉身向淩子悅行禮，“大人，明朔的姐姐早產，明朔須得前去照料！”
“去吧！等等！”淩子悅想到了什麽又叫住了他們，“穩婆呢？還有郎中呢？”
提到此，明熙驀地在淩子悅麵前跪下。
“大人，奴婢的姐姐數月前與軍中校尉私定終身，待到姐姐有孕之後，這校尉卻不肯迎姐姐入門，為了前途娶了妻貴族家的小姐。駙馬大恩還是將姐姐留在府中，其他人自然卻對姐姐極為冷淡！”
“府中可有郎中？”
“方才我去求了府中的陳郎中，他說須得有穩婆才行，否則孩子在姐姐腹中無法出來，隻怕大人孩子都會……”
“明朔，你駕車，我隨你去請穩婆！”淩子悅不說二話推門而出。
“大人，若是駙馬怪罪……”
“什麽時候了還擔心駙馬怪罪？而且駙馬不是見死不救之人！”
“謝大人！”
於是明朔駕車帶著淩子悅一路奔波將穩婆請了來。
門外，淩子悅與明朔聽見明玉因難產而哭泣的痛吟。明朔急於上前都被陳郎中給攔下來了。
“明朔，你姐姐不會有事的！”
淩子悅親自去請穩婆傳到了德翎駙馬耳中。天還未亮，德翎駙馬便趕來雜役房，見淩子悅立於房門口，上前道：“子悅，明玉不過是我府中的女奴而已，沒想到堂堂諫議大夫竟然為了救她而徹夜奔波！”
“駙馬！”淩子悅急忙行禮，“雖然明玉不過是個女奴，但她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若知道明玉一個弱女子被薄倖之人拋棄，有了身孕卻無人照料，如今受傷難產命在旦夕，陛下必然會心痛。淩子悅隻是不想陛下心痛罷了。”
德翎駙馬嘆了口氣，“這哪裏是陛下心痛啊！而是淩子悅你悲天憫人罷了！這明玉也算吃盡了苦頭，若她能平安產下孩子，日後隻要勤勉做事，其他人也會對她改觀，她的孩子我也會讓他待在母親身邊。”
“謝駙馬！”明朔單膝跪下，極為用力。
“你要謝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淩大人！”
就在此時，門內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明熙打開門喜上眉梢，“生了生了！明朔！你做舅舅了！”
“那姐姐呢？姐姐可好！”明朔上前問道。
“玉兒她還好！幸虧淩大人請來的穩婆，不然玉兒必然血流致死，她的孩子也不可能來到世上！”明熙在淩子悅麵前重重地跪下，額頭碰在地麵上。
淩子悅趕緊將她扶起，“姑娘切莫如此！隻要令姐母子平安，淩子悅就放心了！”
穩婆收拾了屋內，將孩子包在褥中抱了出來，“是個小子！哭的聲音可洪亮了！將來必成大器啊！”
明熙接過孩子抱到明朔與淩子悅麵前。
德翎駙馬笑道，“好了好了，這孩子能來到世上全賴子悅你，不如就由你給這孩子娶個名字吧！”
“這……他的母親歷經千辛萬苦才將他生下，自然應該由他的母親為他取名。”
此時，屋內傳來明玉虛弱的聲音，“淩大人……奴婢母子對大人感激不盡……無以為報……這孩子生來就不被父親惦記，是大人救了他的性命。奴婢懇請大人為這孩子賜名……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淩大人，請您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明熙也在淩子悅麵前跪下。
“起來起來，你們這是做什麽啊！”淩子悅抱著孩子，無法騰出手來將明熙扶起。
“子悅，這裏就屬你最有學識，理應由你給孩子起名。”德翎駙馬勸道。
淩子悅看了看孩子，方才還嚎啕大哭此刻卻望著淩子悅咯咯笑了起來，眾人皆道他與這孩子有緣。
“好吧。陛下有意與戎狄一戰，但朝中大臣卻唯唯諾諾毫無戰心。就給這孩子取名為‘戰’吧，隻是一個‘戰’字殺氣太重，不如以湛天碧水的湛為名，如何？”
“‘湛’好啊！”德翎駙馬拍了拍手，“他的父親已經將孩子拋棄，是母親辛苦生下他。就讓他跟著母親姓明吧！孩子就叫明湛！”
52、逗嬰
“好……”屋內的明玉掙紮著下了榻，隔著門跪了下來，“奴婢謝過大人！大人之恩沒齒難忘！”
明熙趕緊入內扶她姐姐躺下。
淩子悅低下頭來抱著明湛，這孩子的眼睛明亮若夜空中的星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淩子悅。淩子悅笑，他也笑。淩子悅的手指碰一碰他的小臉，他便笑得更開懷。
“大人，還是我來抱他吧！”明朔怕淩子悅累了，正要接過孩子，沒想到淩子悅卻捨不得。
“讓我再多抱他一會兒吧！”
“子悅，你是第一次見著嬰孩吧！你這麽喜歡孩子，就該早日成家生一個啊！”德翎駙馬好笑道。
淩子悅卻像什麽都沒聽見一般，盯著孩子，“湛兒！湛兒！你怎麽一直盯著我看啊！你不困嗎？怎麽不睡覺啊！”
德翎駙馬樂了，“你一直抱著他不放手，小心湛兒以為你是他爹！”
淩子悅抱著湛兒坐在榻上，就像是抱著寶貝一般。
忙碌的眾人散去，德翎駙馬隻道淩子悅那見著孩子的興頭還沒過，等到孩子啼哭他自然會將孩子交給一旁的明朔，於是也迴去歇息了。
隻是他沒想到，淩子悅就這樣抱著湛兒在榻上睡著了。
明朔不忍打攪，為淩子悅蓋上被褥，而湛兒也在褥中睡著了。明朔本來想將孩子抱起，這才發覺湛兒的小手竟然握著淩子悅的食指，隻怕將他抱起就會啼哭，驚擾了好不容易睡著的淩子悅。
明朔笑了笑，小聲道：“湛兒，你能得到淩大人的喜愛，是多麽幸運啊！”
明朔熄了燈，便坐立於房門外。
天空已經泛白，屋內的一大一小卻睡的香甜。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明熙才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走，怕他餓了哭鬧起來驚擾一夜未眠的淩子悅。
淩子悅一覺睡到了晌午，揉了揉眼睛起身，便看見德翎駙馬府的兩名侍女正在她床邊候著。
“大人您可醒來了。請大人洗漱用午膳吧！”
“已經到午膳時刻了？”淩子悅唿出一口氣來，看來今日是趕不及迴府修書了。不過修書也非一、兩日之功，既然如此不如全全放下。
雲盈也住在駙馬府，兩位貴客都在，午膳也是十分豐盛的。明熙為淩子悅撫琴，而明朔則在淩子悅身側親自奉酒。
雲盈也聽聞了昨夜發生的事情，不禁笑道：“聽聞那女奴的孩子在子悅你的身邊睡了一整晚啊！”
明熙略微一頓，明明可以隻說孩子，卻非要加上“女奴的孩子”，羞辱之意十分明顯。
淩子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孩子著實可愛，隻要我抱著他他就不哭鬧，還一直笑著呢！”
“哦，這麽小的孩子都看得出淩大人您的身份啊，真是不一般啊！”雲盈思度德翎駙馬在借用明氏姐弟拉攏淩子悅，心中不快。
“我倒覺得這是緣分。我想著等那孩子到了授學的年紀，就送去與我的幼弟淩子清一道吧。子清一直嚷嚷著想有個弟弟陪他玩，這不就有了嗎？”淩子悅語氣極為自然，似乎完全沒察覺到雲盈的暗諷。
“大人……”明朔即刻便對淩子悅行跪拜之禮，“明朔已經得到淩大人許多照顧，就連尚在繈褓中的甥兒都得到大人如此垂青，我明氏感念大人恩情！”
淩子悅將明朔托起，“明朔，你我為知交，所以你我之間隻有朋友之義，沒有恩情一說。”
她越是這樣說，明朔便越是感激，頷首時，明朔的拳頭握的極緊，此時的他已經下定決心將來若是淩子悅需要他，他定然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過了晌午，淩子悅便抱著湛兒坐在榻上，手中搖著核桃做成的小玩意兒，逗得湛兒依依呀呀地笑。
德翎駙馬好笑道：“子悅啊，你都抱著湛兒一個時辰了，也不覺得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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