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反抗的方式,對於我而言,就像欲拒還迎。”昭信嘴唇離真一隻有兩公分的距離,那優雅的唇線開合之間讓真一莫名地焦躁起來。


    “神經病!誰對你欲拒還迎!”話音剛落,昭信的胳膊就鬆開了。


    “換你來抱住我。”


    “什麽?我有病!”幹嘛要抱你這個大男人!


    “好吧,我換一個說法,你過來勒緊我,你有多討厭我就勒我多緊。”


    真一忽然明白自己誤解昭信的意思了,不由得臉上一陣燥熱,他走過去,惡狠狠地一把勒緊昭信,就在他發力的時候,昭信身體往下一縮,手掌向上將真一的胳膊撐了起來,瞬間脫離了他的力量範圍,一抬腳便將真一掃落在地上。


    倒在地上,真一一副沒醒過神來的樣子看著站立在他麵前的昭信。


    “這就是你,真一。如果我拉你,你就隻懂得推拒,卻不知道擋開我的手。如果我砍你,你隻懂得舉起自己的刀來抵抗,卻不知道側過身子反手給我一刀。”


    真一抿了抿嘴,悶聲道:“你說的沒錯。”


    “所以當有人用阿瑞斯的動作來取走你的槍,你要順著他的力走,在他的手腕轉到一定角度的時候,力量就會放鬆,你的機會就來了。現在,我要假裝阿瑞斯,你要做的就是試著保住你自己的槍。”


    忽然,一陣咂嘴的聲音傳來,被晾在一旁很久的路易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道:“真沒意思,連個親親都沒有,我不看了,你們自己玩吧!”


    在他走過大門的時候,昭信說了一聲:“替我叫謙和過來。”


    路易斯隻是迴頭用一種誇張的憐憫目光看了昭信一眼,便逕自離去了。


    留下真一一遍一遍在那裏重複著如何防止自己的槍被奪走的動作。


    當他累得抬不起胳膊的時候,赫然發覺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兩點了。喘著氣,看著眼前依舊麵色不改的昭信,真一嗤笑了一聲:“你在我身上花了將近五個小時的時間,這些時間能讓你睡個好覺,和一個不錯的女人約個會甚至於談成一筆生意。”


    “確實。”昭信優雅地彎下腰,將趟在地上的西裝撿起來,有條不紊地穿上。


    “我很感激你。”真一看著昭信的動作,仿佛在欣賞電影裏的某個經典畫麵,“但是我無法說服自己愛上你。”


    “那麽你可以換一種方法來感激我。”轉過身來的昭信,已經衣冠楚楚。


    “什麽?”


    “為我靜止五秒鍾,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會動。”


    “當然可以。”真一抿起了嘴巴,在心中猜測昭信想要幹什麽,他的心中反而燃起了一絲興趣,“那我開始計時了啊。”


    “一……”


    昭信走到了他的麵前。


    “二……”


    他微微傾下身子,臉龐側成極具美感的角度。


    真一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想要後退,但是卻被昭信拉住了。


    他的唇覆了上去,單純的觸碰,沒有如火如荼的交纏。


    這樣的觸碰就像某種膜拜,就在真一將氧氣存儲在肺腔裏不知該如何吞吐的時候,昭信的唇緩緩離開了。


    但是真一卻在昭信還未張開的眉眼間看到了戀戀不捨。


    他忽然見說不出話來,隻是感覺到他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如果我的五個小時能夠換來你的五秒鍾,那麽我已經得到了很多很多。”


    真一離開健身中心的時候,昭信已經乘坐謙和的車離開了。


    午夜時分的風確實有些冷,汗濕了背脊的真一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昭信的訓練,真一變得有些警覺了起來,比如說燈光在地麵上投she下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影子。


    “誰!”他猛然轉身,看見路易斯從陰影裏走出來,“路易斯?你不是早就走了嗎?”


    路易斯用一貫不正經的強調道:“我離開了健身中心,但我沒有說我要離開這座大樓啊。我也算你的老師了,你介意載你的老師迴賓館嗎?”


    真一甩給他一個大白眼,但是還是讓他坐上了自己的toyota。


    一路上要是一直沉默,真一會覺得很悶,但是事實上他比較傾向於路易斯能夠安安靜靜。


    “今天你走的時候,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西園寺?”真一狀似無意地問道。


    “哪種眼神?”路易斯饒有興趣地側著腦袋看向真一。


    “就是……就是那種……”真一皺起了眉頭,“好像他很可憐似的。”


    “他就是很可憐啊。”


    真一用鼻子哼了哼,“他哪裏可憐了?”


    “他喜歡上了一個人。”


    斜著眼睛看了路易斯一眼,真一嘆了一口氣道,“別和我說他喜歡的人是誰。”


    “他喜歡的人是誰並不重要。隻是,要是在四年前,他喜歡誰一定會想要把他牢牢攥在手裏,哪怕捏碎了也不放手。這是一種小孩子一樣任性的占有 欲”


    “哦?那四年後又會有什麽區別?”


    “四年以後,他知道越在乎的就越要裝作不在乎,越珍惜的就越不能放在身邊,越愛的就越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越想要保護的他不能挺身而出隻能告訴那個人怎樣保護自己……這也許也算是成長的悲哀?”路易斯用說笑話的語氣道。


    真一的手指不自然握緊了方向盤。


    良久,他才輕聲問道:“那樣看起來,就好像他根本不愛那個人?”


    路易斯隨意地扯開唇線,伸手指了指自己腦袋道:“如果你在乎一個人,根本不需要全世界都知道,放在這裏就好。”


    “就算那個人壓根不愛他?”


    “那也是西園寺昭信必須承受的東西。”路易斯的語調上揚,有一絲輕 佻的意味,但是落在真一的心上,卻有了莫名的重量。


    停車時,真一迴過頭來對路易斯說:“你知道嗎,很多時候人很容易被感動,但是這和愛是兩碼事情。”


    路易斯將門關上的瞬間,搖了搖肩膀道:“沒錯。”


    真一開著車行駛在迴家的路上,他的心忽然有點亂,不由得停靠在路邊。


    打開車窗,夜風乘虛而入,但是卻無法將他的思緒理清。


    緒方謙和看了看一旁的好友,淺笑道:“八個小時之後,我們就有一個大生意要談。你有兩個選擇,迴家好好休息,或者到我家好好休息。”


    “去你家吧。”


    “去我家?我可不希望阿曼達小姐以為我和你有什麽過分親密的關係。”謙和用調笑的語氣道,“還是因為你本來就希望他覺得我們倆關係匪淺?”


    昭信沒有說話。


    “沒錯,所有軍 火商都知道,不要隨便得罪自己的政 府。所以你寧願讓人覺得和我呆了一晚上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你和小早川有什麽關係。”


    “沒人敢動你。”


    “是啊,駐美外交官的兒子,盧森那個傢夥也不想給美國當局添亂,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人知道我和你走的很近卻沒人打我的注意。但是小早川君不一樣,對嗎?”


    “恩。”


    “怎麽?你還在擔心阿曼達是不是派人跟蹤你?說不定我的車子裏就有竊聽器。”謙和忽然來了興致,“不如我們也來表演一段——親愛的昭信,我愛你。”


    昭信皺了皺眉毛。


    “但是我更愛麻生,你什麽時候把他給我?”


    “麻生是我的左右手,他已經被你騷擾的夠嗆了。”


    “唉——”謙和狀似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昭信我兒,革命尚未成功,你還是要多加努力啊~


    第 33 章


    作者有話要說:一會兒洗完澡應該還能加更一章,不過字數不會太多,算是補昨天的份吧  昭信來到謙和在紐約的公寓,隻是給自己磨了一杯咖啡,然後坐在沙發上看起了報紙的金融版麵。


    “真的不休息一下?”謙和倚著沙發抬眼問道。


    “無所謂。”


    “紅蠍並不是好打交道的主,我寧願你在八個小時之後能夠精神抖擻地和他交談。”


    昭信挑了挑眉,“所謂的商務談判也不過是雙方一步一步退守到底線從而使交易繼續下去的過程罷了。”


    “更何況紅蠍根本算不上是個商人。”謙和輕輕吸了一口氣,看向好友。


    沒錯,這個外號叫紅蠍的人真名是裘恩?帕比爾,阿拉伯某國的真主黨領導人。“領導人”算是文明的稱唿了,他其實就是一個反政 府武裝的頭目。購買大量的武器其實就是為了實現以暴 力奪取政 權的目的。像他這樣的“領導人”在中東多的是,但是能像他這樣具備一定的規模和組織性的卻並不多。


    裘恩?帕比爾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絕對不僅僅是夠狠。


    幾個小時之後,日光再次穿透地平線投she在這片摩登都市上。


    昭信起身,整了整自己的領帶,對從主臥走出來的謙和說:“走吧。”


    黑色的凱迪拉克穿過紐約的層層鬧區,來到帆船酒店之下。


    來到最頂樓的商務套房門口,謙和挑了挑眉梢,抬手正準備敲門,便看見一個黑衣保鏢將門打開了,並作出了邀請的姿勢。


    兩人走進去,寬大的會客廳裏,潔白的鹿皮沙發相當的醒目,帕比爾穿著傳統的阿拉伯長袍,端坐在茶幾前注視著走進屋裏的兩個年輕人。


    昭信這才有機會看清楚帕比爾的臉,微胖頗有敦厚的感覺,下巴處也不像其他阿拉伯人一樣蓄滿鬍鬚,反而看起來相當整潔,除了那道從左側眼角一直劃至下巴的傷痕,恐怕壓根不會有人想到這個人會和任何非政 府武 裝或者非 法軍 火買賣撤上任何關係。


    謙和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緒方謙和,這位是西園寺財團的西園寺昭信先生。”


    出乎意料地,裘恩?帕比爾並沒有伸手,隻是維持原來的姿勢用阿拉伯語道:“我隻和朋友握手,所以現在,我不需要和你們握手。”


    微微一笑,謙和將公文包打開,將一份文件送到帕比爾的麵前道:“那麽就請您看一看我們能夠提供的貨品和價值,再決定要不要‘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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