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聲罵娘,抓起睡褲想先“掛空擋”得了,孰料剛踩進一隻腳,光著的屁股就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他驚得一跳,險些被布料絆倒。


    言晟一隻手臂擋在他胸前,輕而易舉將他撈起來,又輕輕往後一推。他本就有些腿軟,言晟的氣息讓他渾身不自在,這一推剛好讓他失了重心,但不至於摔得太狠,隻是“噗”一聲倒在柔軟的chuáng上。


    他唿吸加快,詫異地望著言晟。


    言晟利落地抱起被子,又彎腰撿起他掉在地上的內褲,聲音聽不出任何qing緒,“先躺著。”


    說完逕自出門,半分鍾後從衣帽間取來一條gān淨的內褲。


    季周行一把搶過,瞪了言晟一眼,悉悉索索地穿上。


    然而就算將外麵的睡褲也穿好了,他前一天晚上張揚的氣場還是沒能尋迴來。


    他已經半年沒見到言晟了。半年裏他當著金主當著總裁,尋歡作樂,自由自在,很少迴落虹灣,平時就算不點那位小qing兒,也常住在寒廬。


    那裏熱鬧、方便、有人氣兒,誰都趕著爬他的chuáng,誰見著他都低頭哈腰、阿諛奉承。


    在寒廬與星寰,他是主宰一般的存在。


    他習慣了以高高在上的姿勢看人,習慣接受別人的低眉順眼。分手後他過得很好,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思索那個人高不高興,不用再將自己埋進塵埃。


    他含著金鑰匙出生,從小被顧家長輩捧在手心,看周圍的人時隻會稍稍低一低眼皮,高傲又疏離。


    可是和那個人在一起時,他卻甘願將自己折成匍匐的姿態,收起所有傲氣與鋒芒,別說大肆撒野,就連小脾氣都幾乎沒有發過。


    昨天晚上在寒廬,幾乎是他近十年來麵對言晟時最囂張的姿態。


    因為喝了酒,因為半年來從未低聲下氣。


    也因為一個男人本能的自尊。


    因為“我已經不在乎你了”的錯覺。


    但是言晟將他扔進冷水裏的一刻,言晟近乎bàonuè地將他貫穿之時,他那些好不容易才聚攏的傲骨再一次被撞得支離破碎,近乎灰飛煙滅。


    他還是沒有辦法像看其他人一樣看言晟,就連方才瞪的那一眼,也全無氣勢。


    言晟沒有在房間裏待太久,抱來gān淨的被子,整整齊齊鋪在chuáng上,旋即捏著一團小小的布料,走進臥室自帶的衛生間。


    季周行胸口發熱,連唿吸都變得急促。


    言晟手裏拿著什麽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剛剛換下的內褲!


    衛生間裏傳來唿啦啦的水聲,言晟正背對著他,微微躬著背,站在洗漱台前搓洗。


    他太陽xué發脹,額角突突直跳。


    今天早上醒來時,他看著自己一身gān淨的睡衣,就明白夜裏言晟替他洗過換下的衣物。言二少有些古怪的潔癖,比如貼身的衣物一定要親自洗,絕對不讓下人碰。


    確定關係的第一年chun節,言晟從部隊迴來,他也放寒假迴家,那時兩人還沒搬出部隊大院,戀愛也談得偷偷摸摸,白天和一幫哥們兒混在一起,抓緊時間卿卿我我,晚上各迴各的首長小樓,躲在臥室裏視頻做愛。


    那時他們剛jiāo往2個月,做過,但次數極少,幾乎都是用手與嘴解決。


    季周行麵相隨母,小時候也與母親更親。


    自打記事時起,他對冷淡嚴厲的父親就毫無好感。後來季長淵與顧小蘇在外麵各自有了人,他小大人一個,竟然義正言辭地勸顧小蘇離婚,和那個姓殷的男人私奔。


    顧小蘇將他摟在懷裏,溫柔地摸著他的頭,笑中有淚,聲音像一首綿長婉轉的歌,“媽媽有寶貝,媽媽哪裏也不去。”


    10歲那年,他那美麗溫和的母親死在一場車禍中,同時殞命的還有殷氏財團的長房長孫殷予崇。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認定是父親謀殺了母親。


    他厭惡季長淵,如果不是言晟也在大院,他壓根兒不會迴到這死氣沉沉的家。


    好在季長淵事務繁忙,極少歸家,偌大一棟首長樓,住的隻有他與幾名勤務兵。


    言晟家卻截然不同。


    言倫之也忙,但家裏好歹有女主人。江凝出身官宦世家,xing格溫婉,對勤務兵和普通戰士極好,從來不擺首長夫人的架子。


    每到chun節,言家就格外熱鬧,江凝忙裏忙外,自掏腰包,親自下廚,宴席從客廳擺到小樓外的院子,恨不得將所有迴不了家的戰士都招待一遍。


    言晟中午留在家裏和兵哥兒們喝酒,下午和季周行混在一起,兩人寧願拉一幫發小當幌子,也不去季家“偷qing”。


    家裏有勤務兵,天知道其中有沒有嘴碎的人。


    不過言晟還是去過季家幾次。


    其中一次,一大群人在附近的會所嗨,季周行將他拉進衛生間,湊上來就要親。他靠在瓷壁上,按著季周行的頭往下壓。季周行咬開他的拉鏈,幫他含出來時,自個兒下麵早就脹得受不了。


    彼時jiāo往時間不長,他對用嘴碰別人胯下之物這種事非常牴觸,從來都是季周行跪著幫他,他連用手為季周行做的次數都極少,往往是季周行一半耍賴一半求,他才勉為其難摸兩下。


    那天季周行脹得難受,一邊往他身上蹭,一邊彎著一雙chun水泛濫的美目求他,“二哥二哥”喊得他心尖發麻。他這才將季周行一把拉進懷裏,右手探進褲沿,隔著內褲套弄季周行跳動的yinjing。


    季周行不知是太興奮還是憋得太久,他剛撫弄幾下就被she了一手。


    看著手掌上的濕漉,他一雙冷眉微微一蹙。


    以前季周行不會she在他手上,差不多要繳械時會顫抖著將他推開,自己再擼幾下,she在早就準備好的紙上。


    季周行在片刻的失神後醒豁過來,眼中翻滾的qingcháo陡變為巴巴的討好,扯下一大捲紙,一邊幫言晟擦一邊道歉,不惜拿自己講笑話,“對不起啊二哥,我沒把持住,秒she了,你說我是不是得去掛個男科找早泄專家治一治啊?”


    言晟本來還有些膈應,這會兒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和剛染的金髮,心尖突然一動,像有夏夜的螢火蟲偷偷飛過。


    從他手中接過紙,言晟用gān淨的左手揪了揪他泛紅的臉,笑道:“看什麽早泄,先迴家換條內褲。”


    季周行聞言一愣,這才想起剛才不僅she到了言晟手上,還濕了滿褲襠。


    拉好外麵的牛仔褲,季周行尷尬得脖子都紅了,濕膩的感覺極不舒服,注意力全在下麵,連走路的姿勢都不對了。


    言晟迴包間拿了兩個人的衣服,說家裏讓提前迴去幫忙。葉鋒臨、荀慕生幾個口哨chui得此起彼伏,周遠棠還拿著麥喊:“放開那個季少,我們去你家幫忙!”


    言晟痞笑兩聲,罵道:“滾你媽的。”


    說完帶上門,特自然地展開季周行騷包的紅色大衣,替他披在身上。


    會所離部隊大院不遠,步行走不了多久,但天寒地凍的,言晟提議打車。


    季周行不肯,說坐著就全黏屁股上了,噁心。


    言晟想也不想就說:“你剛才吞我那個時怎麽不說噁心?”


    季周行抖了一下,金huáng色的腦袋耷著,又羞又惱,說不出反駁的話。


    言晟或許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雙手揣在兜裏沉默了一會兒,餘光時不時瞟季周行兩眼,見人垂頭喪氣地走著,耳朵尖紅得快滴水。


    玩鬧的心思又上來了,他伸出手,揪住那灼人的耳垂,笑道:“季少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季周行抬起頭,習慣xing地揚起下巴,嘴角卻是撇著的。


    那受氣的模樣在冬天灰濛濛的背景中,生動得像一幅誘人的彩畫。


    言晟心頭一緊,手指跟著緊了一下。


    季周行被捏痛了,本能地皺了皺眉,旋即嘿嘿笑起來,臉上的羞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故意裝出來的沒心沒肺與沒羞沒躁。


    “我那麽喜歡你,怎麽會覺得你的噁心?”


    在一起的七年,季周行說過的“喜歡”數不勝數,言晟宣之於口的卻幾近於無。


    第10章


    兩人一同迴到季家的首長小樓,屋裏冷冷清清,季長淵不在,一名勤務兵趕上來迎接,看到言晟時喊了聲“言二少”。


    季周行的臥室在樓上,言晟跟著上去,見季周行換上gān淨內褲後,就將那條沾滿jing液的扔到盆子裏。


    言晟眼色悄然一暗,“你放那兒gān什麽?”


    “啊?”季周行不解,“不放那兒放哪兒?”


    “不要了?”


    “要啊。”


    “要你還扔掉?”


    “我沒扔。”季周行更加不解,指著牆角的垃圾桶道:“要扔我就扔桶裏了。”


    “那你gān嘛不洗?放著等‘gā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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