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摧講得很平淡,然而其中兇險,師玄瓔卻很清楚。


    這個塵芥裏存在一縷天道意識,別看它已經衰敗不堪幾乎消散,實則普通修士根本無法阻擋規則之力。


    而肖紅帆的殘念與一縷天道意識糾纏在一起,這意味著,她就是這個塵芥的主宰,倘若她想要殺一個人的念頭十分強烈,那人必死無疑。


    除非,宴摧的神識能到達師玄瓔這種程度,可以直接與其抗衡。


    “辛苦你了,老宴。”師玄瓔拍拍他的肩膀。


    宴摧拉著臉:“你能不能換個稱唿?”


    “宴子?大摧?”師玄瓔見他越發不滿的表情,目光變得有些怪異,“你不會是想叫‘宴宴’、‘摧摧’吧?”


    她滿臉寫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劍子”,令宴摧倏然漲紅臉,惱羞成怒道:“你就不能折中一下?!不然你還是叫宴摧算了。”


    “那多生分呢。”師玄瓔拿他的話堵他。


    宴摧臉色由紅變紫。


    其實師玄瓔稱唿“天天”、“星星”,是因為偶然想起莊期期的名字是疊字,便突發奇想這麽喊了,那兩個外表和性格都是小孩,這麽稱唿並不違和。


    若是這麽稱唿宴摧……


    師玄瓔想到第一次見到他,那副殺氣逼人的高冷模樣,她還是覺得老宴更貼切:“折不了一點,你若實在不高興,也可以這般稱唿我。”


    老師?


    宴摧險些氣笑了,這家夥不僅不想如他意,竟然還想暗戳戳占便宜!


    夢裏的老師吧!


    “罷了,隨你喜歡。”宴摧直接放棄。


    他不由想,吃上一口軟飯真的不容易,不過比起在宗門背著良心債,他還是選擇叫“老宴”。


    師玄瓔隻是見他方才臉色變化飛快,實在有趣,才故意逗逗他,自然不會一直糾結此事:“言歸正傳。既然你一時出不去,那就找個借口讓肖紅帆過來吧。”


    宴摧麵無表情地盯著她:“這也是軍營,你在這裏跟去她營帳有什麽區別?”


    “難道沒有顯得比較禮貌一點?”師玄瓔遲疑道。


    “有一點禮貌,但不多。”宴摧覺得自己挽迴形象的時機到了,建議道,“不如讓我先吸納一些靈氣,之後你去營外等著,我們通訊符聯係。”


    “依你。”師玄瓔飛快在營帳四周布了一個簡易聚靈陣。


    宴摧盤膝而坐,飛快吸收空氣中的靈氣。


    師玄瓔布完陣後亦運轉巽身訣,加速靈氣逸散,不多時便使營帳裏內充滿靈氣。


    在她運功過程中百穴暢通,風身可以把琉璃體的特質發揮到極致。


    “咦?”


    令她意想不到是,被收納在識海裏一直頗為“桀驁不馴”的赤血旗,此時像是被某種力量安撫一般,竟然漸漸變得安靜。


    怎麽會這樣?


    難道巽身訣還有什麽意想不到的作用?


    師玄瓔內窺自身,發現自身猶如透明,又似是與周圍空間融為一體,隻有心髒和識海裏的赤血旗、一滴神血格外醒目。


    在羲女塵芥中時,她臨時把那少年祭司屍體收納在識海裏,後來忘記了,塵芥被破之後,他便化作了這麽一滴神血漂浮在她識海中。


    至於心髒……羲女之心沒入體內之後便無影蹤,難道是與自己心髒融為一體了?


    到底是哪一個安撫了赤血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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