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可以從我這裏買,但我這裏的屍油並不是上選,都是從泰國運來的,多的我就不能再說了。” 池青和解臨不約而同想到羅煜消失的臉皮。 那麽上選就是…… 和死胎有血緣關係的人的屍油? 解臨忽然問:“用人臉,煎出來的油會比較多吧。” 店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解臨:“來之前做過功課,畢竟運勢再轉不過來,我就要去跳樓了。” 店主:“跳樓不至於吧。” “至於的,”解臨說,“行業常態,我連跳哪棟樓都已經挑好了。” 店主目光緩緩轉向池青:“你也要跳?” 池青麵無表情道:“跳樓死法不太好看,我應該會選擇吞安眠藥。” “……” 店外。麵包車內。 “我靠,太變態了。”季鳴銳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蘇曉蘭也被惡心到:“我以前隻在書上看到過養小鬼的說法,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薑宇身為學霸,則第一時間開始埋頭搜相關資料,一副要把這東西研究透徹、迴頭給它寫出一篇論文的架勢,直到一隻手拉開麵車車門。 解臨想打探的東西都問得差不多了,和池青兩個人交了一筆“定金”,交定金的時候還表演了一番自己現在真的很窮:“我微聊賬戶裏還有一點錢,剩下的我過兩天給你。” 上了車後,解臨被池青扶上車之後隔著車窗指著那家店說:“先別抓他,這家店要是出什麽事兒很容易打草驚蛇,盡量讓他配合調查,仔細盤問都有哪些人在案發時間前後光顧過他的生意。” 解臨繼續道:“兇手和殷宛茹或者羅煜有競爭關係,並且知道殷宛茹懷孕,也知道她打下來的孩子會被扔在哪裏,這個人應該離我們很近——你之前說,羅煜失蹤是他同公司的人來報的案?”第71章 屍壇 “報案人是他同為練習生的室友,叫盧卡斯。”季鳴銳邊給總局打電話邊迴憶道。 解臨:“外國人?” 季鳴銳:“……藝名,是我們的同胞,純的,黑頭發黑眼睛。” 季鳴銳簡單給總局匯報完情況,總局那邊很快給他反饋:“他今天上午來過一趟,把殷宛茹帶走了,目前電話打不通。” 季鳴銳傻眼:“帶走了?!不是,殷宛茹收買醫生的事情結束了嗎就帶走?誰放的人啊。” 解臨接過他的手機,按下免提,電話那頭的聲音從聽筒裏擴散出來:“她經紀人把事情全攬自己身上了,說都是自己幹的和殷宛茹沒關係,她完全是被脅迫的。” 解臨說:“這理由你們也信?” “不信也沒辦法啊,”那頭道,“確實是她經紀人去聯係的醫生,找不到殷宛茹的聯絡記錄,她現在要說自己其實不知情,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也隻能把她放了。” 這時,一邊低頭查文獻的薑宇忽然“啊”了一聲。 “我找到一篇關於研究古曼童的論文,”薑宇把手機屏幕對著他們,上麵是一篇全英文論文,這一刻,從薑宇身上展示出學霸超強的信息檢索能力,一看當年畢業論文就沒少寫,“你們看這句。” 季鳴銳捂住聽筒:“大哥,全是英語誰看得懂啊?能不能翻譯一下?” 解臨:“資料上說,古曼童需要屍油灌溉。” 池青接下半句:“如果使用死胎親生父母煉製出的屍油,可以增強功效。” 蘇曉蘭收尾:“……施術者將實現他所祈求的願望。” 蘇曉蘭說完看了一眼季鳴銳,並表示:“我們都看得懂。” 池青也看向他,很認真地問出一句:“你大學畢業了嗎?” 解臨說:“六級沒考過應該畢不了業。” “……” 不帶這麽打擊人的。 解臨說完又總結道:“所以說……這玩意兒光要生父的還不夠?” 與此同時,華南市某條高速路上,一輛深藍色雪佛蘭不疾不徐地行駛著。 駕駛位上黑頭發黑眼睛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五官輪廓有一種介於男人和少年之間的青澀,笑起來還有兩顆虎牙,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他很會打扮,用大眾的評價來說、身上有一種“星味兒”:“宛茹姐,要不要喝點水?我車後座有水。” 殷宛茹這幾天經曆起起伏伏,精神狀態並不好,她素顏比妝後看起來膚色暗沉許多,索性大墨鏡遮住她半張臉:“不用了,快點開車吧。” 她手肘撐著車窗,看了會兒車窗外的景色,心說她進警局的事情外麵恐怕都已經鬧開了。 殷宛茹越想越煩躁,她收迴目光,看向駕駛位上的人:“以前沒怎麽見過你,你也是咱們公司的?” 盧卡斯笑笑:“我就是一公司練習生,沒出道,也沒什麽名氣,您不認識我很正常。” 殷宛茹多看他幾眼:“不過看你有點眼熟。” 前麵遇到紅燈,盧卡斯緩緩將車停下,說:“我是羅煜的室友,你來看過我們訓練。” 殷宛茹現在聽到“羅煜”兩個字就頭疼。 她也是剛得知羅煜死了,她和羅煜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甚至嫌他不聽話,中途自說自話摘了套,害得她落到現在這番境地,但是不知怎麽地,羅熠離奇死亡的消息攪得她心神不寧。 聽說他整張臉都被人剝下來了…… 紅燈過去,車輛離開車流,拐進一條車輛較少的道路上去。 殷宛茹看著車窗外漸行漸陌生的景色,猶疑地坐起身說:“這不是迴我家的路吧。” “李姐(經紀人)說讓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家裏和公司可能會有狗仔蹲守。”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殷宛茹又坐了迴去:“也是,指不定在我家門口守多久了,就想看我笑話……對了,我手機呢?” 盧卡斯將一個精致的晚宴包遞過去給她。 - 另一邊。 季鳴銳:“給殷宛茹打電話,她電話也打不通嗎?” 薑宇:“我試試。” “讓曉蘭打,”解臨說,“女孩子之間比較好說話。” 蘇曉蘭電話撥出去以後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不確定殷宛茹會不會接電話,“嘟”了幾聲之後總算被人接起:“喂?” “殷小姐,是我,我們在總局見過麵,”蘇曉蘭照著解臨打在手機屏幕上的話說,“打擾你了,剛才得知你已經走了,因為工作人員的疏忽這邊漏了個手續,得找你補簽一下,你看你如果沒走遠的話方便折迴來簽一下麽?” 殷宛茹那邊噪音很多,蓋過了她的聲音,她在一片滴滴嗚嗚的噪音聲中說:“不方便,漏了手續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也太不配合調查了。”季鳴銳吐槽。 他吐槽完,看到池青在邊上擺弄手機,黑色手套摘了一隻:“你在看什麽呢?” “查資料。”池青頭都沒抬。 “?” “華南市碼頭分布圖,”池青說,“剛才電話裏有船笛聲。” 剛才他們隻顧著聽殷宛茹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頭的噪音是什麽,池青一提,這才恍然大悟:那是碼頭!是船隻! 季鳴銳虎軀一震:“我查查。” “不用了,我查到了。” 池青將手機屏幕上那張市內地圖放大:“12公裏外的郊區,沿江有一個碼頭,那邊集卡很多,所以除了船笛聲以外還有很多集卡車聚集產生的噪音,他們再往前開就會經過進島的隧道,現在通知下去,從隧道口攔截往來車輛或許還來得及。” “……” 季鳴銳感覺池青時常刷新他的認知,在短短一分鍾不到的通話時間裏,他居然能夠憑借這麽微小的細節大概估算出對麵現在在什麽位置,並且連抓人這步都省了。 車廂內一片寂靜。 池青看著他們,覺得匪夷所思,正想說為什麽不開車。 就聽解臨搶先一步:“開車啊,愣著幹什麽。” 他們現在的位置安排,他和池青兩個人分別坐在季鳴銳兩側,季鳴銳硬生生卡在兩個人之間。 解臨拍拍季鳴銳的肩:“我等你下車等很久了,你還要在我和我助理之間擠多久?” “……” “去前麵開車,”解臨說,“人民需要你。” 麵包車後麵有兩排座位,季鳴銳和薑宇去前麵之後,最後一排就隻剩下池青和解臨兩個人。 解臨想拿邊上的水,然而腿腳一時間不方便動,池青很自然地把解臨想拿的那瓶水遞了過去。 他遞完才發現自己什麽時候這麽習慣幫身邊這人拿東西了。 解臨也意外,準備好的說辭都沒來得及用上:“今天這麽自覺?” 池青不想放大拿水這個行為:“拿瓶水而已。” “嗯,”解臨迴憶起前些天,“我都做好你對我說‘渴死算了’的準備了。” “……” - 半小時後,隧道口。 殷宛茹發覺車已經在隧道口停了很久了:“前麵怎麽迴事?” 盧卡斯說:“好像在抽查。” 他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微微垂下眼,隔一會兒又抬起眼笑著說:“這條路看起來走不通,要不我們換條路走吧。” 殷宛茹現在隻想早點迴去休息,哪顧得上他說什麽:“行,或者在附近找家酒店放我下來,我累了。” 殷宛茹手垂下去,打算在車上睡會兒,剛閉上眼,垂下去的手摸到座椅底下的一個黑色塑料袋,這個塑料袋和照片裏裝羅煜的塑料袋一樣。 耳邊忽然傳來一句話,羅煜的室友搭著方向盤問她:“眼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