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楨心底有些發麻,穆生雲的這個情況實在是不正常,他隻能一再地說:“生雲,你冷靜些,我們有話好好說。”

    “你要我怎麽說啊!”穆生雲一把掀翻了一旁的桌子,在一陣劈裏啪啦都嘈雜聲中,他喘著粗氣說,“我現在沒有辦法冷靜!”

    “來人護駕護駕!”

    裏麵的聲響引起了外麵侍衛的注意,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外麵的人便齊刷刷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碎成四塊的桌子,再看神情暴躁的穆生雲,立馬戒備起來。

    杜維楨心中一凜,沒有想到侍衛們會衝進來,他自知是自己理虧,對不起穆生雲,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人跟他打起來,剛要張嘴喝退他們,可是這個時候就像個易燃的火堆的穆生雲不管不顧得跟侍衛們動起手來。

    聲音十分嘈雜,情況也發生的很是突然,杜維楨根本沒有反應和阻止的機會,著急地不知道要做什麽。

    穆生雲武功雖然高強,但是侍衛人多,且善於配合,又不是什麽三腳貓功夫,穩穩地占據了上風,一個侍衛趁穆生雲沒有防備的時候,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穆生雲竟然被直接打飛了出去。

    “生雲!”杜維楨見到這樣的場麵,頭皮一麻,嗬住侍衛,親自上去將穆生雲扶了起來,關心道,“你沒事吧?”

    穆生雲一臉漠然,推開杜維楨的手,自己扶著牆站了起來。

    “你們都出去!”杜維楨冷臉朝著侍衛們說,然後又讓四喜盡快去找太醫過來。

    可是四喜剛離開穆生雲就站了起來,推開杜維楨朝外麵走,冷冷地說:“不用你狗拿耗子假慈悲了。”

    杜維楨聽他這麽說自己,也是十分心痛,“生雲師兄,浮生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先讓太醫看看再走吧。”

    要不是看到穆生雲臉色發白,嘴唇也發青,走路還有些咧咧切切不穩當,好幾次都差點栽倒。要是穆生雲在自己這裏出了事情,杜維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孟浮生交代。

    孟浮生為了妍兒奮不顧身,可是他的人甚至傷害了生雲師兄?杜維楨就連自己都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是既懊惱又悔恨。

    可是穆生雲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此時天上正好下起了雨,而且呈現傾盆之勢,隻是瞬間便將他淋濕了,像一隻狼狽的落水狗。這麽大的雨,而且他還受著傷怎麽能離開了。

    杜維楨皺著眉頭衝了過去,想要把穆生雲拉迴來,可是被他一把推開了,還不等他穩住身子,穆生雲已經走遠了,背影被雨幕一點點模糊掉。

    穆生雲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隻是機械地走著,走出了皇宮,站在大街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去哪裏。

    “穆莊主?”

    突然有人幫他撐了一把傘,穆生雲抬頭看去,發現他竟然是仇嘉良。

    他立馬警惕起來,黑著臉看他,“你要做什麽?”

    “穆莊主不要這麽激動。”仇嘉良微微一笑,“我是來跟穆莊主和平商談的。”

    穆生雲沒有打算理會他,甩開他就要走,“我跟你沒有什麽好談的。”

    “穆莊主。”仇嘉良竟然追了上去,笑著說,“何必這麽大的怒氣,何不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保不齊你就對我說的感興趣呢。”

    穆生雲沒有打算給他麵子,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說:“我對你這個人都不感興趣,你是從哪裏覺得以我們現在的立場還能和平談一談的?”

    “貴莊孟少爺的事情穆莊主也不感興趣嗎?”

    “你說什麽!”孟浮生三個字讓穆生雲一下子精神起來,表情凝重地盯著他,“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又對他做了什麽!”

    仇嘉良哈哈一笑,整個人都顯得豪邁爽朗,“穆莊主誤會了,我可沒有做什麽,我跟貴莊以及孟少爺可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啊。”

    穆生雲對此不以為然,如果他們兩方的事情還算不上仇恨的話,那仇嘉良的心得多大啊,反正穆生雲沒有這麽寬廣的胸懷,但是為了孟浮生的事情,他還是沉住了氣。

    “你想到哪裏聊?”

    仇嘉良把他帶到了一間客棧,進了房間後他找了一瓶療傷藥出來,對穆生雲說:“穆莊主還是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吧,我在外麵都看得出來你臉色不好了。杜維楨還真是欺人太甚,不僅讓孟少爺替他們賣命,還傷了你,你說要是孟少爺知道了,會怎麽想?”

    “你不要想挑撥離間。”穆生雲倒是沒有拒絕把藥接過來,但是絲毫不上他的當,冷臉說,“這件事情是我們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一個外人摻和進來了。”

    仇嘉良搖頭苦笑,“穆莊主對我的戒心還真是重啊,但我今天是帶著誠心過來的,要是穆莊主不信,我大可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他竟然從懷裏掏出了一副竹簡,然後當著穆生雲的麵打開了。

    穆生雲看著竹簡上麵的字,表情逐漸變了,他對這些字最是熟悉不過了,就算是過了十幾年他都不可能會忘記,這竟然是他師父的真跡。

    仇嘉良把竹簡攤開放在兩人麵前,說:“唉,沒有想到我們家還有這麽深的源遠,這是我這一次才在家裏留下的竹簡中找到的,原來我已故的父親竟然跟長風先生是舊識,這可真是我們的榮幸。”

    穆生雲雖然認識這個字,但是可不敢相信仇嘉良的話,這人有多麽陰險狡詐他可是明白得很。並且他們祖輩的惡名他也是略有聽聞,以他師父的高風亮節,會認識這樣品行低下甚至可以稱得上卑劣的朋友——實話實說,他不相信。

    所以他的眼神依舊警惕而疏遠。

    “這個字倒的確是我師父的字,但是我並不明白你拿出來的目的,還有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跟孟浮生又有什麽關係?難不成這次的事情又是你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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