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聽了他罕見的玩笑話卻笑不出來,將一壺酒從他手上拽走了,嘴裏罵罵咧咧,“別裝了,你哪裏是那種輕浮的風格,我看你眼裏都被杜月妍給沾滿了,哪裏還看得見其他姑娘。都別說了,兄弟陪你喝酒。”

    兩人喝完了人手的一壺酒,又去拎了十幾壺,你一口我一口,喝了個酩酊大醉。

    孟浮生又哭又笑,嘴裏嚷著:“結束了,結束了。”

    第二日,孟浮生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他不知道被誰送迴了房間,連衣服都換好了,左右環顧,未見黎清身影。

    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是頭一動,就是一股紮針般的疼痛從太陽穴直衝腦門,他嘶了一聲,捂著腦倒又躺下了。

    宿醉是能讓人忘記所有憂愁,仿若無憂無慮一身輕鬆,可是宿醉的後果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在等待著這股難以忍受的劇痛過去的過程中,他又挨不住困意,逐漸睡了過去。

    而梧桐宮這邊,好幾個太醫聚在那裏。

    早上暖春在外頭如何都叫不醒杜月妍,進來才發現她渾身滾燙地躺在床上,還一直在講著胡話,因為當時安靜,暖春聽清楚了她一直在叫著孟浮生的名字。

    她是又心疼又著急,趕忙去找了太醫。

    太醫說是著了涼,可是暖春明明記得她離開內殿之前檢查宮殿上下所有的窗戶都是關上的,可是她略微一找,就看到床榻對麵的窗戶開了一半,下麵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本看了一半的書,而昨日這本書是未曾出現的,也就是說公主在送孟大人離開後,又坐在這裏看了半宿的書。

    暖春更是心疼自己的傻公主了。

    好在杜月妍隻是發燒,並未有大礙,太醫給她開了藥,又睡了一覺捂出一身汗後燒就退下來了。

    杜月妍身份特殊,皇宮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合皇上兄妹情深,所以她發燒的消息很快就有人傳給了杜維楨。

    他過來的時候杜月妍燒正好退了下來,半靠在床頭邊喝藥邊接著看昨晚那本書。

    杜維楨一看到她還在看書,臉當即就板了起來,一把過去把書抽了出來,“生病了不休息還在鬧什麽?”

    杜月妍先是一驚,看到來人後,生病的委屈加上心裏的難過讓她眼圈立馬紅了,委委屈屈叫了聲,“皇兄。”

    看她這個樣子,杜維楨哪裏還發得起來脾氣啊,聲音立馬柔和了下來,“怎的今日如此脆弱,皇兄說一句就要哭鼻子了,這可不像你啊。”

    杜月妍靠了過去,聲音更加委屈了,“我和浮生徹底結束了,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心裏好難過。”

    “什麽?”杜維楨握住杜月妍的手一緊,聲音尖利了起來,“你見到浮生了?哪裏見到的。”

    杜月妍心一驚,支支吾吾地說:“昨、昨晚,他突然出現了。”

    杜維楨臉黑了下來,“他好大膽子,還嫌給我惹得麻煩不夠是不是?他在姬景勝那裏本來就理虧,現在又做出這檔子事情,還嫌落在他手裏的把柄不夠多是嗎?我要親自去會會他,看他心裏想得倒底是什麽!”

    杜維楨氣得哼哧哼哧,氣唿唿地離開了,留下半是擔憂半是著急的杜月妍,她隻希望孟浮生一定要好好說話,不要惹得皇兄更加生氣了。

    杜維楨來了孟浮生這才知道他昨晚宿醉,現在還沒有醒呢,連等都等不及了,徑直衝進房間將人從床上揪了起來,憤怒如同洶湧的海嘯,將他的理智在麵對眾臣時的沉穩盡數吞噬了,他大吼大叫,渾然沒有一個帝皇的樣子,“孟浮生啊!你又要給我惹多大麻煩?偷偷跑出來,這種事情也就你做的出來。嫌在姬景勝手裏的把柄不夠,死得不夠早是不是?”

    孟浮生被他這麽粗魯地一揪,又在耳邊河東獅吼,哪裏有不醒來的道理,也將他的話都聽到了耳朵裏,宿醉導致的臉色蒼白,加上愧疚,讓他看上去像一隻可憐的落水狗,垂頭喪氣,“對不起,隻是他一直在跟我提妍兒的事情,我一個人沒忍住,就跑了出來,我待會就迴去。”

    “你還迴去?!”杜維楨更氣了,眼睛都紅了,“你當姬景勝那裏是皇宮的後花園,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現在想迴去還能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樣迴去嗎?別跟我廢話了,快把你和姬景勝發生的事情告訴我。”

    孟浮生懦懦地示意他先把自己的衣領放開。

    杜維楨氣衝衝地重重甩開了。

    孟浮生連被弄亂的衣服也顧不上整理,將發生的事情在那裏捋順了,用最簡單易懂的話說了出來。

    杜維楨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了,一邊聽他說一邊在心裏琢磨。

    最後,杜維楨表示:“你先在你這裏好好呆著,我去看看情況,你不要再給我鬧事了。”

    孟浮生連忙表示會安分守己,杜維楨這才怒不可遏地來,又表情凝重地離開了。

    第二天,杜維楨特意將姬景勝約了出來,不露痕跡地打探關於孟浮生的消息,這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孟浮生逃出來的消息。

    接著姬景勝又古怪一笑,“我知道皇上您也知道孟浮生的蹤跡,還是麻煩皇上快些把人交出來吧,以我們蒼國對待逃犯的刑法,一律都是要廢手砍腳的。不過看在皇上和公主的份上,我隻要他的一雙腳即可。這可是一個盈利的買賣,好歹他留了一條命不是?皇上,您說是嗎?”

    杜維楨的表情沉了下來,孟浮生武功高強,可若是腿腳廢了,這一身功夫不等於廢了嗎?

    他說:“你想要什麽賠償?”

    姬景勝輕笑了一聲,用誇讚的語氣說:“皇上果真如同天下人傳說的那般重情重義,連摯友的一雙腳都不舍得,既然如此,我也敬重皇上這等講義氣之人。不如您用萍洲城來換?或者是同意將公主嫁給我,這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一雙腳就當作聘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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