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楨怒氣衝衝地將徒蘭察赫“請”走了,同時信誓旦旦地保證會盡快還孟浮生一個清白,同時當然也少不了被得理不饒人的徒蘭察赫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一頓。

    兩人大吵了一頓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那些大臣耳裏,他們本來就對徒蘭察赫等人不滿,現在仇恨的情緒更加深重了,幹脆聯合起來去找杜維楨提出了建議。

    杜維楨端坐主座,聽著下麵大臣們嘰嘰喳喳地發表意見,說不頭疼是假的,可是又不能將人趕走。

    “那羿丹太子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哪有半分要談和的意思,我看他分明是在拖延時間,實施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

    “反正現在羿丹太子和公主都在這裏,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人做掉!”

    以上這些類似發言都是由那些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將們說出來的,簡單粗暴。

    “不行,山河城岌岌可危,山河城上萬百姓的性命都攥在羿丹人手中,若是羿丹太子在這裏出了事情,羿丹人發了狂,保不齊會屠城,那可是上萬無辜百姓啊。”

    “不如靜待變化,等調查清楚,若是真的找到孟浮生刺殺皇上的證據,就算真的將他斬殺了,諒羿丹太子也不敢包庇兇手。”

    這些則是希望和平、目光長遠的文官們提出的。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建議提出,難以避免地引發了一場激烈討論,禦書房口水橫飛,沒有人肯後退一步。一方罵另一方膽小如鼠,被敵人嚇破了膽;另一方數落對方鼠目寸光,不會長遠考慮。

    杜維楨覺得自己快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議論聲漸漸小下來後,杜維楨終於有講話的機會了,但是對現在的情況,他還沒有適合的想法,隻得讓眾人先退下,他好好考慮一下。

    那些大臣隻好先離開了,一出禦書房,爭吵又開始了。

    魯榮是出了名的衝動,經不起激怒,小兵出身,幾十年戎馬生活讓他立下戰功累累,因為年老體衰,景元帝便將他從邊疆提了迴來,封了個二品的閑職,雖說手上沒有了兵力,但是沒有人敢小覷他在軍營中的影響力。

    在被老對頭一激後,他幹脆自己行動起來。

    在軍營中挑了十幾個手腳功夫厲害的百夫長,將他們安排到了徒蘭察赫等人居住的宮殿門前,打算挑個好時機下手。

    但是時機還沒等到,他們就被發現了。

    徒蘭察赫是帶了暗衛過來的,跟擅長隱藏的暗衛相比,那些士兵的隱藏本領未免太過粗糙了。

    一個落單的想著去如廁的士兵,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他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他看著麵前長相精致到極致的青年,有一瞬間的恍惚,但是等接觸到青年冰冷得不含一絲感情的眼睛時,他立馬醒過了神,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麵前這位應該就是在他們軍營中私底下被當作樂子嘲笑的,比女人還要陰柔美麗的羿丹太子了。

    “敢監視我。”

    伴隨著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的是一隻穿著繡著精致花紋的黑色靴子,重重地踩在他的胸口,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然後他又暈了過去。

    “將人帶著,一起去會會光明正大的昆國太子。”

    徒蘭察赫臉上是明晃晃的嘲諷,眼裏寒光一閃而過,他沒想到杜維楨心這麽大,原來是想斬草除根嗎?不過看來還是不敢直接動手啊,再不敲打敲打,他還真當本宮好欺負!

    當徒蘭察赫大步走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拖著一具不知道是死是活,還穿著昆國侍衛服的“屍體”的人時,杜維楨是懵逼的。

    他沒想過有人會膽大到不顧他的命令刺殺徒蘭察赫,所以他的第一反應的震怒,“你未免太過放肆,何故在皇宮內殺害侍衛?!”

    徒蘭察赫此刻心裏的第一個想法是:惡人先告狀。

    他冷笑出聲:“這人沒死,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派人監視我意義何為?不止是這個,我居住的宮殿周圍怕還潛藏著不少人。”

    杜維楨一窒,哪裏還能不明白,有人陰奉陽違了。

    杜維楨想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尷尬,連忙歉意表示:“是手下人擅作主張,唐突你了,到時候我定會好好懲罰他們,還你一個公道,生白的事情我也會盡快解決,盡快查明我父皇遇刺一事,你盡管放心。”

    “放心?”徒蘭察赫不依不撓,“我都不知道自己晚上會不會睡著就遇險了,你告訴我我要如何放心?要是我身邊有這種不聽主人命令的手下,不如早點鏟除,以免後患。”

    杜維楨隻能道歉,“是我們做錯了,你盡管放心,我絕對不會包庇他。”

    兩人現在差不多徹底撕破臉了,徒蘭察赫無理都能胡攪蠻纏,何況現在占了理,他冷笑著說:“我看你們不僅想將髒水潑到浮生身上,連我們都不想放過。”

    還不等杜維楨說什麽,門突然被推開了。

    “太子哥哥,浮生沒有刺殺父皇,他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

    杜月妍都來不及看清楚裏麵的情況,就控製不住地喊了出來,她是在今天探望父皇的時候知道的這個消息,也知道了,他們的懷疑人是孟浮生。

    杜維楨瞳孔一縮,嗬斥她,“妍兒,你胡說什麽?”孤男寡女晚上待在一起,就算沒有做什麽,傳出去對妍兒的名聲也不好聽,他以為妍兒是為了幫孟浮生開脫才說了這些話。他明明禁止了宮人在妍兒麵前說孟浮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杜維楨心裏已經轉了幾周。

    可是杜月妍一臉堅定,直勾勾地盯著杜維楨,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胡說,那天你不讓我參加宴會我就一個人去禦花園逛,然後就看到了浮生,他沒有時間去刺殺父皇。太子哥哥,我也想找到刺殺父皇的兇手,可是也不能冤枉人啊。”

    杜維楨看著她,想從她的眼神裏看出撒謊的恨極,可是沒有,她神情堅定誠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流雲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炫舞夢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炫舞夢蝶並收藏流雲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