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大雪紛飛、道路不通的時節,新城的守軍們不相信還會有人前來。


    可是,世上事從來就沒有絕對的,隻要你認為絕不可能的時候,事實往往會狠狠地打你的臉。


    這不,邊軍很快就被打臉了,還是狠狠地一巴掌,把他們給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無敵來到城門洞前,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翻身下馬,站立當地,離著守軍尚有一段距離。


    這是規矩,不可逾越,否則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若是在邊城或是軍事重地,甚至都直接被城頭之上的弓弩給射殺。


    當日在秦懷玉率部撤退的時候,趙無敵卻沒有隨行,而是決然地選擇了獨自留下,其後就發生了墜落地下河流之事。


    直到今日,他方才迴轉朔州,因此對新城很是陌生,並不能確定秦懷玉部如今駐紮在何地?


    依稀聽見秦懷玉曾說過是要撤往新城,不過,以趙無敵的推測,邊軍近萬將士,也未必會待在一座小小的縣城之中,做那擾民的事情。


    而且,當日並不能確定趙無敵的計劃一定能夠成功,秦懷玉部雖然撤退,卻仍然要做好抵禦默啜大軍的準備。


    秦懷玉久經沙場,最大的可能是在新城與朔方之間尋一險要之地安營紮寨,構築防線。


    因此,他無法確定這些守軍的真正身份,不排除是新城士卒的可能。他心中對這新城的守將頗為佩服,能將一個縣城的小卒給訓練成一身殺氣、堪比百戰老兵,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他隻能待在當地,等待守軍前來盤問,好在他身上並沒有武器,因此也輕鬆了許多。


    可是,這些守軍也不知道在發什麽瘋,一個個呆立不動,張著大嘴巴,噴出一口又一口熱氣,卻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既然山不來就我,我就就山,總不能就這麽僵持下去,大眼瞪小眼。


    他朝各位守軍士卒拱手道:“各位老哥請了,某,趙無敵,揚州折衝府旅帥、奉兵部令戌守朔方,今有要事經過新城,還請行個方便。”


    趙無敵之所以說出真實身份,是因為此地已是朔州地界,新城也是秦懷玉的管轄之地,而這些新城的守軍自然也是秦懷玉的麾下。


    如此一來,他們和趙無敵也算是袍澤關係,既然都是出自秦大將軍的帳下,也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彼此提防。


    “咣當咣當……”


    也許是趙無敵的武功已修煉到化境,都不用動手,一言就可推倒三軍。


    守軍們的眼瞪得更大更圓,嘴巴也張得更大,都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齒,看著怪嚇人。


    而由於太驚駭,導致抱不住手中的馬槊,紛紛墜落在地,將城門洞中的青石地麵撞出一地火星。


    十多位守軍士卒都懵了,仿佛聽見了最可怕的咒語,一臉不信的看著趙無敵。


    良久,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軍,抬頭問道:“你是朔方城的趙無敵趙旅帥?有何為證?”


    這些人都是秦懷玉的麾下,也就是原先朔方城的邊軍將士,雖然對“趙無敵”三個字是如雷貫耳,但卻沒有見過真人。


    畢竟趙無敵長期待在朔方城外的哨堡之中,迴到朔方參加抗擊突厥鐵騎的時日尚短,且是一個小人物,怎麽可能全軍人人認識?


    這批小卒原本都是在朔方南城牆之上禦敵的將士,並沒有機會見到趙無敵的真容。


    隻是在火燒朔方、大破默啜大軍之後,趙無敵的事情方才在整個邊軍中傳開,一時之間,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


    趙無敵,一個年紀輕輕的半大娃子,卻如同一個新星一樣橫空出世,倏然之間光芒萬丈,點亮了整個星空。


    隻可惜,他崛起得快,隕落的也快,就如同那曇花,最絢爛的時候也就是凋零的時刻,刹那芳華,倏然而逝。


    在得知是趙無敵孤身留在朔方,一把火燒光突厥大可汗的十萬鐵騎,而他自己卻墜落地下河流,十死無生。


    那時候,邊軍將士心中悲痛,無不落淚,感激他以生命換來了近萬將士的生存,慨歎上蒼無情、以至於一個新星英年早逝……


    而今,一個年輕人身著貂裘,騎著一匹寶馬,孤身自南而來,卻自稱是趙無敵,還是那個已十死無生的趙旅帥。


    這怎麽可能?


    這也難怪守軍們不敢相信,換成誰也無法相信。一個明明是墜落地下河流中的人,還能逃出生天、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那條地下河流從未被人發現過,據說大帥曾請山中的異人搜尋那條地下河流的走向和出口,但卻一無所獲。


    趙無敵認為老軍的質疑也很正常,好在他的身份木牌並沒有丟失,他將身份木牌拿出來,雙手攤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朝著老軍走去。


    待走到老軍身前,他將身份木牌遞給了老軍。木牌入手,老軍就知道是真的,並非是誰人偽造。


    不過,這枚身份木牌雖然是真的,的的確確是兵部為唐軍將士統一製作的身份證明,但卻不能代表眼前人就是趙無敵。


    木牌正麵刻了字,但是老軍卻不認識字,其他士卒同樣不認識。


    這年頭軍中的士卒大多都是一些粗殺漢,能有幾個認識字的?換句話說,要是識字,怎麽也得混個一官半職,怎麽會在這天寒地凍的城門洞中喝北風?


    其實,不識字也沒有什麽,哪怕是木牌上寫的的確是“趙無敵”三個字,依然不能證明眼前人的身份。


    要知道木牌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即便是不敢私自偽造軍中的身份木牌,但是撿到的呢?


    萬一那位趙旅帥不幸之後,木牌隨波逐流,久而久之,被衝出地下河流,給哪位有心人撿到了呢?


    老軍仔細一想,這也不太可能。因為這新城之中認識趙旅帥的人可不少,你若是一個冒牌的,遇到了大帥怎麽辦?


    老軍想不明白,那拳頭使勁敲了敲腦袋,決定不再想了。


    老子就是一個殺才,腦子本來就不好使,這些費腦子的事情,還是讓大帥這樣的聰明人去想好了。


    他主意已定,又因事態不明了,態度上客氣得緊,衝趙無敵說道:“小郎君,老夫隻是一個老卒,無法斷定你的身份。這樣吧,就煩請你隨老夫走一趟,一切交給大帥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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