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香味，與內務府發放給京畿內二品以上官員的金香的味道，確實是一致的。臣妾已經命令落霞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在竹筠宮中點著了。”
景軒帝在中宮正殿的窗前，麵對著窗，負手而立。站在他身後的皇後，根本無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昭嬪死前曾說過幾句話，臣妾當時並未放在心上。”
景軒帝沒有應聲。
“她說，李珞筠一早已經死了……”
雖是半點舉動也沒有，楚靈曦卻依舊清楚地看見夏政熙整個人一僵。
“她最後還說過一個名字——李璐笙。”楚靈曦繼續道，“臣妾讓人查了……”
“那是小筠的姐姐。”一致沉默的夏政熙忽然接口道，“比小筠大一歲，在她四歲的時候，便於她的父母一起，死在火場裏了。當時有人親眼看見她跑進火場。而住屋裏抬出來的屍體，雖是焦地麵目全非，但確實是有一具小女童的焦屍。”
“李氏現在當家作主的三夫人，因為李氏近來不甚太平，便在前日在李家祠堂裏，作了一場盛大的法事。當日，李珞筠的父親因與右相政見出入過大，右相在他死後亦堅持與他脫離父子關係，那一家三口當時並沒有入李家祠堂，直到這次法事，念在李淑妃今時今日的地位，才有三座新的牌位，被請了進去。”
楚靈曦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道：“李氏作法事用的香，便是由內務府統一管理，在皇家律宗寺院裏開過光的金香，與前日我們在竹筠宮內殿裏聞到的味道相同。”
所以，他們沒有猜錯。
那香味，確實就是香火。
有一些他們不願相信，不敢相信的事，在此刻，忽然如鐵證一般，被證實了。
“臣妾昨日讓福寧以李淑妃的名義下了旨，說是近來忽然氣滯不適，要求李氏主母立刻停止香火供奉，也讓落霞徹了金香，此刻竹筠宮寢宮裏的異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撇開對李珞筠，不，應該說是頂著李珞筠軀殼的李璐笙的愛恨，僅憑她曾是李珞筠的胞姐這一點，身為李珞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聯係，夏政熙要下決定已是難極。更何況，還有這一年半的愛恨糾葛。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上天真是捉弄，竟然可以殘忍地讓三個人，在兩個世界裏，藕斷絲連。
到底誰才是誰的影子，又有誰分的清呢？
“讓朕靜一靜。”
楚靈曦忘了夏政熙挺直的背影一眼，張了張嘴，終是什麽也沒說，靜靜地退下了。
夏政熙收在背後的拳，鬆開又握緊，又鬆開……循環往複。
他想到三日前，那個李珞筠絕決的誓言——以死相殉。
是啊，隻要順著她鋪好的台階，再往上走一步，三大氏族，就在大衛朝徹底成為李氏中的詞匯了。
但是，還要再狠心一次麽？不管那個軀體裏住的人是誰，她右手腕上始終沒有消退的淺粉色傷痕，每次都在提醒他，已經有過他曾經傾心相愛的人，為了他的皇位，以死相殉過一次了。
“小筠……”夏政熙以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聲低喃著。
你姐姐做的，的確是足夠朕殺她千百次了。
萬乘之尊與氏族嫡女，走到最後，也是迫於時局，步步差錯。
他，甚至是，對著同一具軀殼，一錯再錯
原來，兩心相知、兩情相許，對已一個帝王而言，真的太奢侈了。
原來，再怎麽用力，即使是一朝帝王，也有無法抓住的東西。
景軒帝在中宮正殿的窗前，麵對著窗，負手而立。站在他身後的皇後，根本無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昭嬪死前曾說過幾句話，臣妾當時並未放在心上。”
景軒帝沒有應聲。
“她說，李珞筠一早已經死了……”
雖是半點舉動也沒有，楚靈曦卻依舊清楚地看見夏政熙整個人一僵。
“她最後還說過一個名字——李璐笙。”楚靈曦繼續道，“臣妾讓人查了……”
“那是小筠的姐姐。”一致沉默的夏政熙忽然接口道，“比小筠大一歲，在她四歲的時候，便於她的父母一起，死在火場裏了。當時有人親眼看見她跑進火場。而住屋裏抬出來的屍體，雖是焦地麵目全非，但確實是有一具小女童的焦屍。”
“李氏現在當家作主的三夫人，因為李氏近來不甚太平，便在前日在李家祠堂裏，作了一場盛大的法事。當日，李珞筠的父親因與右相政見出入過大，右相在他死後亦堅持與他脫離父子關係，那一家三口當時並沒有入李家祠堂，直到這次法事，念在李淑妃今時今日的地位，才有三座新的牌位，被請了進去。”
楚靈曦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道：“李氏作法事用的香，便是由內務府統一管理，在皇家律宗寺院裏開過光的金香，與前日我們在竹筠宮內殿裏聞到的味道相同。”
所以，他們沒有猜錯。
那香味，確實就是香火。
有一些他們不願相信，不敢相信的事，在此刻，忽然如鐵證一般，被證實了。
“臣妾昨日讓福寧以李淑妃的名義下了旨，說是近來忽然氣滯不適，要求李氏主母立刻停止香火供奉，也讓落霞徹了金香，此刻竹筠宮寢宮裏的異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撇開對李珞筠，不，應該說是頂著李珞筠軀殼的李璐笙的愛恨，僅憑她曾是李珞筠的胞姐這一點，身為李珞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聯係，夏政熙要下決定已是難極。更何況，還有這一年半的愛恨糾葛。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上天真是捉弄，竟然可以殘忍地讓三個人，在兩個世界裏，藕斷絲連。
到底誰才是誰的影子，又有誰分的清呢？
“讓朕靜一靜。”
楚靈曦忘了夏政熙挺直的背影一眼，張了張嘴，終是什麽也沒說，靜靜地退下了。
夏政熙收在背後的拳，鬆開又握緊，又鬆開……循環往複。
他想到三日前，那個李珞筠絕決的誓言——以死相殉。
是啊，隻要順著她鋪好的台階，再往上走一步，三大氏族，就在大衛朝徹底成為李氏中的詞匯了。
但是，還要再狠心一次麽？不管那個軀體裏住的人是誰，她右手腕上始終沒有消退的淺粉色傷痕，每次都在提醒他，已經有過他曾經傾心相愛的人，為了他的皇位，以死相殉過一次了。
“小筠……”夏政熙以隻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聲低喃著。
你姐姐做的，的確是足夠朕殺她千百次了。
萬乘之尊與氏族嫡女，走到最後，也是迫於時局，步步差錯。
他，甚至是，對著同一具軀殼，一錯再錯
原來，兩心相知、兩情相許，對已一個帝王而言，真的太奢侈了。
原來，再怎麽用力，即使是一朝帝王，也有無法抓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