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劍光斬過，血痕如線，霎時彌漫。
god首領抬起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如同神靈般亙古不變的眸光，升起了一些波瀾。
“這是什麽劍？”
他看著通體幹枯，僅剩一口氣倒懸的程乾，默然開口。
“殺你的劍。”
程乾慢慢坐下，觸摸著化為點點碎片的太乙法劍，閉上了眼睛。
他的思緒，精神，就在這閉眼之間，沉寂了去。
“好。”
god首領點點頭，長長的眉毛隨著風雨搖動，身形靜止。
轟轟轟！
天邊的雷雲，最後震徹了幾聲，就隨風而散。
陽光照射而過，把大地染成了金色。
程乾與god首領，便這麽一坐，一站，再也不動了。
諸多剩餘的天使，終於作鳥獸散般的騰飛逃躍，眾人血戰結束，便看到了這陽光下，靜默到極點的一幕。
“程乾！”
葉天雲一步踏出，直直躍到了程乾的麵前。
他皺起眉頭，眼神淩厲的嚇人。
在他的感知之內，程乾，已經沒了任何屬於人類的生機。
“全身精血耗空，最後一絲心頭血都沒了。”
葉天雲筋骨都爆出陣陣巨響，這種層次的消耗，哪怕是見神不壞也活不了。
心頭血是生命最後的一口氣，這一下抽空，連帶著血髓漿、氣意神全部散去！
“該死！”
葉天雲轉身出拳，一把擊在god首領身上。
他的拳頭與對方的肉身相交，爆發出一種金鐵交加的巨響，像是敲在了一團洪鍾之上，沉重到難以想象。
“這長眉毛，死了都這麽硬？”
葉天雲骨頭都裂開了，卻發現對方還是這麽站著，連一步都沒有退！
“快想想辦法救程乾！”
他放棄了朝著god首領揮拳出氣，立馬朝著身後大吼。
這一刻，所有人也衝了過來，圍在了程乾的身旁。
澹台浮萍一身佛光，抬掌點在程乾的眉心，閉目細細感知。
李寒沙手指化劍，接連點在程乾的肉身各大竅穴，欲要喚起最後一絲精血。
而巴立明幹脆把幾頭天使的屍體扛了過來，大聲說道：
“這些鳥人生命力充沛，能否補充精血枯竭？”
他扯著一頭天使的手臂，似乎就要將其撕開。
場上所有人都想著辦法，可此刻的程乾心髒都停了，直直成為了一具屍體。
生機退散，就像一個徹底裂開的布袋，怎麽補，都補不迴來了。
“怎麽會？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人間之聖！”
“人間之聖！”
這一刻，所有丹道都心生一股悲意。
若不是程乾自焚生命，鎮壓住那一群殺來的天使大軍，他們這些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可到頭來，程乾卻耗盡了生命，陷入了死局。
哐當！
一個個丹道，丟下手裏的武器，默默不語。
嚴元儀和武運隆對視一眼，通紅的眼眶，亦是有些難以言複。
“這一戰，犧牲的人太多了。”
他們看著場上，三十多個丹道，在最後關頭鎮壓失敗時，死去了一大半。
劉沐白死了，就連程乾，此刻也生機全無。
戰場殺伐，死生不定。
一時間，場上傳來陣陣悲傷的氣氛，活著的人也大部分帶著傷，束手無策。
“媽了個巴子的！”
巴立明憤怒大吼，一把撕開了手中的天使，那金色血液如同泵機炸開，血染長空。
他渾身也帶著傷，手臂胸膛都有燒焦的痕跡，那是硬抗天堂之光留下的。
可他此刻，心裏盡是無可奈何。
是程乾把他帶出來的，可他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程乾消逝，卻什麽也做不了！
撕拉！
葉天雲把上衣一撕，頭也不迴，邁步朝著遠方奔去。
他嘴裏喃喃出語，道：“我要殺光這些鳥人。”
從今日起，他與這所謂的天使神國，不死不休！
“真的沒辦法了嗎？”
眾多丹道盯著一直將手指點在程乾眉心的澹台浮萍，連連發問。
他們不願相信程乾就這麽死了，總希望能夠有挽迴的機會。
澹台浮萍緊緊閉著雙眼，她心靈修為極高，此刻隱約之間，似乎感受到了程乾的念頭。
唿唿唿！
心靈視角之下，她立身於佛國，萬千眾生為其禮讚。
而無盡金光之內，隻有一處不被照耀的地點，很橫在正中。
那是程乾的位置。
“這是什麽？”
澹台浮萍以心見天地，便發現程乾肉身附近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流。
五彩、七彩、混沌色交織於其間，令人難以去形容它的真實顏色。
那氣流牢牢盤旋在周身三丈，任由天地波動，任由時間衝刷，依舊如磐石，如堤壩，不同絲毫。
轟轟轟轟！
她試著伸出手去觸碰，可剛一卷上那氣流，便發現自己的肉身、精神、念頭，被一種不可想象的力量衝擊。
撕拉！
她猛地睜開眼睛，身體憑空被震出十多米遠，整個人的眼神裏產生了一種寂滅般的念頭，一口鮮血，溢到了嘴角。
“那是…”
澹台浮萍駭然發現，剛才自己驚鴻一瞥看到的東西，似乎正在忘卻！
咚咚咚！
她心跳的很快，快到仿佛要炸開，而腦海裏的記憶，轉瞬就不見了。
澹台浮萍被眾人浮起，眼裏依舊茫然。
“你怎麽了？”
“怎麽迴事？”
“為何突然反震十餘米？”
眾人詢問，可澹台浮萍此刻有些愣神，竟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忘記了！
她方才做了什麽，全部忘記了！
這尊多世輪迴的佛，竟然隻是探查了程乾一番，就憑空被抹去了一道記憶！
“我來看看他的傷勢…”
澹台浮萍四顧而望，看到了陷入死寂的程乾，突然踏步走了過去。
她欲要伸出指尖，探查對方的傷口。
這一幕，和剛才簡直一模一樣！
“這…”
“到底怎麽迴事？！”
“她失憶了嗎？”
這一下，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
李寒沙當即攔下澹台浮萍，飄逸如仙的氣質，終於變得有些肅然。
“你的記憶…”
他盯著澹台浮萍，又看著盤膝坐著的程乾，似乎想用一個詞來描述這種感覺。
“我的記憶？”
澹台浮萍眼裏升起疑惑，她隻是想幫人間之聖看看能否挽救，為何李寒沙要攔著她？
“你的記憶，被抹去了…三十個唿吸。”
李寒沙這一刻沉沉開口，道出之前發生過的事。
他和澹台浮萍同時出手，共過了三十個唿吸那麽久。
緊接著澹台浮萍身體爆退，像是被一股憑空而來的力量擊退。
那力量看不見、摸不著，全場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感應！
之後，澹台浮萍的那段記憶，就被抹去了！
她又作出了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的動作，產生了一模一樣的行為！
“這樣麽…”
澹台浮萍聽完李寒沙的描述和形容，知道對方不會說謊。
而且場上的眾人，都可能作證。
那麽，便是她的記憶真的出現了問題。
“不可窺探之人…”
澹台浮萍雙手合一，突然坐下不動。
她想到了經文裏的一種形容，天人無蹤，至人無相，神人無法，聖人無念。
無蹤、無相、無法、無念，即為不可窺探！
程乾這種狀態，光是精神探查，都能抹去探查者的記憶，簡直令人有些難以想象！
“怎會如此？”
李寒沙顯然也知道這種說法，他覺得現在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先送到戰區治療所，看看能不能在人體醫學上進行挽救！”
見眾人沒有了辦法，嚴元儀立馬開口。
修行上的手段已經沒了辦法，便尋求科技的幫助。
她們這裏有最好的醫學手段，一定能做出什麽有助益的事。
“那就快走！”
巴立明一把扛起程乾，旋即快速奔跑起來。
……
迷霧空間，常年氣流翻滾不定，似是要永遠流動，直到終末。
氣流化為人形，顯露出程乾的樣子。
他看著精血散盡，和死了一般無二的自己，心裏微歎。
這一戰，他做到了力所能及的極限。
一己之力，以天罡為源頭，鎮壓三百多尊天使。
其中還包括4個見神級別的弱天使，乃至見神不壞大圓滿的god首領。
最後一絲精血，也全然耗空，引動了太乙法劍內蘊的神光。
斬諸多天使，誅至強之神。
不可謂不極限。
“可惜這幅諸界身死了，要迴去了啊。”
程乾盯著身後的旋渦，玄蒼星迴歸的路，就在那裏。
在跨界降臨之時，這個旋渦就在緩慢的凝聚，此時已經凝聚大半。
似乎隻要等到凝聚完畢，他就可以迴歸了。
龍蛇一行，似乎還沒有走完。
但人生終究有遺憾，沒能親眼見到天使神國致遠艦降臨，卻也是大憾事。
“好歹殺了尊神。”
程乾搖頭一笑，心裏迴想起方才的那一次戰局全況。
天罡鎮諸神，太乙斬至強。
他迴顧了所有，但心裏有了個疑惑。
太乙法劍內蘊的神韻之光，有些略微超出這個時代。
細想之下，這具諸界身的師父，老道士葉流雲，也變得有些神秘起來。
“我現在的肉身狀態，應該能維係一種，不生不滅的程度，一百五十年不腐爛，毫無問題。”
程乾諸界之眼展開，便看到澹台浮萍以心為眼，在查看自己的肉身。
他視線一落，對方就爆退十多米。
旋即整段記憶都被抹除。
他愣了愣神，自己根本什麽都沒有做，僅僅是看了一眼而已。
不過他很快就接受了這種場麵，若諸界之眼能被窺探，倒是奇了怪了。
“不可窺探…”
程乾看著巴立明把他扛到了戰區治療所，看著無數生命液體注入自己的體內。
時光就這麽流逝，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每日，都會有人來看他。
他的身體在最後關頭直接突破到了外罡，而且連跨了幾步，達到了巴立明的那種狀態。
加之以李寒沙道明的金剛不壞，他若是此刻能夠複蘇，那麽恐怕能直接站到金剛不壞這個境界。
見神與金剛，兩個境界幾乎沒有差別，而且金剛不壞的下一步，直接就踏出了前路，走到了新的境界。
若說見神不壞是1，外罡是0.9，金剛不壞是0.99。
而1已經到了盡頭，0.99再突破便可跨過1，直接到達1.1的程度。
新的修行之路，已經展開。
“時間過得真快。”
程乾默默在迷霧空間修行，身後玄蒼星的旋渦已經凝聚完畢。
龍蛇世界，此刻已經過了五年了！
五年裏，各種大事層出不窮。
葉天雲化身為魔，千裏追魂般殺掉了所有存世的天使，一個都沒有放過。
澹台浮萍建立人間佛國，傳播眾生輪轉之道。
李寒沙把god首領的屍體帶走，重新整合了殺手組織，從此消失於人間。
而巴立明重新進入戰區，與嚴元儀一行人建立地球防禦機構。
但他們每年都要來一次，看看程乾，看看人間之聖，能否蘇醒。
第二年裏，程乾的肉身便被血戰歸來的王禪帶走，帶到了一個天下間少有人能去的地方。
魔佛仙，也隻能憑借心靈感應來尋找。
第六年。
大雪。
唿唿唿唿！
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刮劍斬，刺在這天地之間。
披著白色袍子，似天人般絕美的澹台浮萍走在雪地裏，一步一落。
葉天雲站在她身邊，把落到她發絲裏的雪花捏下。
“六年了。”
“是啊，六年了。”
兩人對視，就這麽並著肩，但隔著一步之遙，緩緩走著。
他們也一年未見，但雙方似乎在冥冥中，有了一股默契。
“聽說京城出了個王無敵，境界已然見神，欲要召開武道大會。”
葉天雲沒話找話，聊起了當下的修行界高手。
一年前，一個名叫王超的少年崛起。
修為踏入見神不壞，執掌心印母拳翻天印，連戰世間一切強者。
所向披靡、縱橫無敵。
並還設下了武道大會，正是冰消雪融之際開始。
“我見過那個人，氣勢如皇天，威壓如後土。”
澹台浮萍點了點頭，顯然也知道那個王無敵的消息。
“一個時代的落幕，我們這些人，漸漸也沒了蹤跡。”
葉天雲笑了笑，分明很年輕，卻有些自嘲：“金剛不壞可靈肉合一，再進一步可謂截神，可不知為何，最近我總是做夢。”
“夢裏有何物？”
“夢裏啊，我好像活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真實又虛幻的世界。”
葉天雲喃喃道出，天空裏的雪花，落得更多了。
“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場大夢。”
而就在此刻，一道飄逸如仙的男人聲音，也遙遙傳來，與其相互輝映。
這漫天的雪花，凝固了三瞬，風停，雪停。
李寒沙的身影，就這麽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是啊，人生本就一場大夢。”
三人相互見過，並肩走著。
他們談著修行，談著前路，談著這一年來的見聞。
修行之路，下者截招，中者截意，上者截心。
見神之後，可以截神。
明悟了本我，明悟了人體的一切奧秘，靈肉合一、天人合一，金剛不壞大圓滿，便可截神。
這個境界，比見神不壞又強上一分，是一種新的路。
但若是繼續往前走，不僅可以截人之神，亦可截天地之神。
就如李寒沙，方才截去風雪，定住三瞬。
“你的境界倒是更快一步。”
葉天雲搖了搖頭，他此刻還尚難做到截天地之神，隻能截人之神。
“截神之後，又是如何。”
澹台浮萍伸出手掌，天地的風雪亦是一停。
兩瞬過去，風雪依舊。
“或許是得，或許是無。”
李寒沙搖了搖頭，他還在前行，沒有真正達到未來的路。
“得，無。”
葉天雲兩人默默體會，終於，他們走到了一個平地。
這處平地，被皚皚白雪籠罩，四周看不見任何人煙與草植。
仿佛天地之間，就隻有他們三人，靜默的站立。
咚咚咚。
李寒沙伸出了手，朝著麵前，敲了敲。
分明沒有任何東西，可他的指節，在那一刻卻真正敲到了實體。
那是一扇門。
嘎吱。
門開了。
“你們來了啊。”
王禪的身影就這麽從麵前出現，還做了個開門的動作。
仿佛他真的是從一個屋子裏走出來的。
那屋後隱約有幾個房間，而程乾的身體，就盤膝坐在中央。
“身處紅塵世，人間無影蹤。”
三人同時見禮，便依次踏步走了進去。
他們三人的身形，也就這麽消失在了漫天的白雪裏，什麽也看不見了。
嘎吱。
門關上，天地隻餘雪花飄蕩。
哪怕是衛星掃視這一帶，也看不出任何蹤跡。
“人間之聖。”
進入屋內，幾人站著，看著正中央的程乾，默然不語。
他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模樣，歲月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
枯瘦的身體，已經充盈了起來，栩栩如生。
“好久不見。”
程乾的意念，也從迷霧空間裏踏出，朝著這三個一年一次，一期一會的人，微笑開口。
“我總感覺，程乾沒有死，終有一日會醒來。”
葉天雲喃喃自語，看著對方這栩栩如生的樣子，隻覺得下一刻就會睜開雙眼。
“或許在未來，或許就在下一瞬，如露如電，誰又說的準呢？”
澹台浮萍坐在了一旁，安靜的宛如一幅神畫。
她不是沒有嚐試過以心觀程乾的狀態，但每一次都會被直接抹去記憶。
第三次後，她就放棄了。
“你肯定也做過夢吧。”
李寒沙站在程乾的麵前，看著他，發問。
他們都會入夢，程乾此刻，是否在夢中？
“我一直醒著。”
程乾搖搖頭，可惜對方聽不見。
“熊大熊二熊三，出來給客人倒水。”
一旁的王禪搖了搖頭，他打了個響指，便見到三頭圓滾滾肉乎乎的黑熊，赫哧赫哧的端著茶水，走了出來。
三頭熊頗為靈性，小眼珠子溜溜的轉，彎腰躬身把茶水遞給三人。
這是當年豢養的三頭熊，這些年自然被帶了迴來。
“截神之後，還有得，還有無。”
程乾諸界之眼看過眾人，新的境界也流轉到了他的心中。
這一刻，前路至此圓滿。
他看著眾人飲茶論道，時不時自語幾句，提出自己的看法。
迷霧空間裏，王禪、李寒沙、葉天雲、澹台浮萍的模樣，也化為霧氣，似是與他坐而論道。
這種奇異的方式，他模擬了很多年了。
“窺道，得道，無道。”
程乾結合眾人所感，把見神不壞後續的三個境界作出了一次總結。
見神即為見自我，見本心。
之後便是窺道，初窺大道。
再之後就是得道，證的大道。
最終便是無道，斬出道，超脫道。
這三重境界，可以無限延展。
即便此方天地沒有靈氣，亦可以得道。
若是換到了有靈氣的世界，那麽便會與天地交感，得道的困難程度，更難上不知多少倍。
“該迴去了…”
程乾點頭站起，迷霧空間的四人，亦是起身。
他們相互見禮，程乾便揮了揮手，朝著身後玄蒼星的旋渦，緩緩走去。
旋渦帶著紫氣，化為一道門，指引其迴歸。
程乾踏入門中，迷霧翻湧，沒了蹤跡。
咚！
而就在這一瞬間，現實裏的諸界身，沉寂六年之久的心髒，突然跳了。
“嗯？”
這一刻，王禪四人猛地起身，幾乎瞬間走到了程乾的麵前。
那心髒的跳動聲，怎麽可能藏的過幾人的感知？
“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但我有一種感覺…”
“程乾要離開了。”
“離開…”
四人對視一眼，冥冥之中，心靈深處就產生了這種念頭。
程乾要走了。
這聲心跳，是在朝他們告別。
“他要去哪裏…”
幾人再探，便發現此刻的程乾，心跳依舊停止，仿佛剛才的那一跳，隻如幻覺幻聽。
這一刻，聲色光影，皆是散去。
“他走了。”
王禪開口，這種感覺落在了心靈上，無法用任何言語去解釋。
哪怕以他現在的境界，也解釋不了這種狀態。
隻是，程乾真的走了。
“他還會迴來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王禪推開了門，外界的風雪，吹了進來。
漫天的風，白茫茫的雪，從門外飄入。
一如來時，一如歸去。
……
......
......
......
龍蛇篇完結。
總結一下。
我寫過兩次龍蛇了，段真那一次，順著原故事的軌跡，一直到連戰王超和god首領，各勝一招，在風雪裏迴歸。
那是我的第一本書，打鬥寫的很多，再加上龍蛇又是個打鬥為主的世界，所以基本上章章在打。
特別是當時最後一戰，有書友說我寫的像洪荒大戰，格外誇張。
但是有些讀者很喜歡看這種氣勢磅礴，大開大合的寫法，我也喜歡，所以我就一直這樣寫。
到了後來，第一本書後期的打鬥，我就陷入了一種偏執。
一打就收不了手。
往往打起來起手式一章，交戰一章，結尾一章，兩個人打個架足足寫了三章。
而且來來迴迴辭藻堆砌，什麽高大上的形容詞、場景描寫、氣勢描寫、心裏描寫、招式描寫、環境描寫…全上了。
再配上那種半文不白的對話風格，看著確實很有逼格，但實際上，其實就是打個架而已。
打鬥不是根本，引爆那個因為打鬥帶來的結果、而產生的爽點，才是根本。
後來自己看這種打鬥，都感覺有點喪心病狂。
打的心累了。
這本書，再寫龍蛇篇，打鬥的場麵少了很多，至少不是章章在打了。
原因呢，第一是想輕鬆點。
第二，是一個朋友說我的打鬥描寫十分到位，但故事性差了點，所以我盡力在設計故事，增強故事感。
程乾走到丹道，破開生死、續接前路之後，其實已經差不多了。
他不需要再去橫戰天下，打趴王超，迎娶唐紫塵，因為不符合性格。
要是做了這種事，最初的人設就直接崩了。
就像為什麽當時在玄蒼星不直接覺醒，一樣的道理。
一個成熟的人，一個活了兩輩子甚至三輩子的人，做任何事都不會像愣頭青一樣直接莽。
所以舉報之王就這麽出現了。
最後戰天使和神，基本把這個副本走到了終點，兩者雙雙死亡，我覺得很合理。
若是程乾的諸界身沒死，事情到這一步反而很多餘。
這一步，也是我計劃的收尾階段。
本來還準備再寫一點王超的單獨，畢竟這個世界的主角嘛，總要出場一下。
但王無敵這個階段也做不到無敵了，所以幹脆就從葉天雲口裏說出來，算是結尾彩蛋。
反正他遲早要無敵的，沒什麽爭議。
而且這本書是諸天至高紀元，不是龍蛇。
之後的故事，我不準備再寫同人了，全部為原創劇情。
各位支持一下訂閱，給小星增加碼字的動力吧！（均訂隻有700了，慘兮兮啊）
......
god首領抬起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如同神靈般亙古不變的眸光，升起了一些波瀾。
“這是什麽劍？”
他看著通體幹枯，僅剩一口氣倒懸的程乾，默然開口。
“殺你的劍。”
程乾慢慢坐下，觸摸著化為點點碎片的太乙法劍，閉上了眼睛。
他的思緒，精神，就在這閉眼之間，沉寂了去。
“好。”
god首領點點頭，長長的眉毛隨著風雨搖動，身形靜止。
轟轟轟！
天邊的雷雲，最後震徹了幾聲，就隨風而散。
陽光照射而過，把大地染成了金色。
程乾與god首領，便這麽一坐，一站，再也不動了。
諸多剩餘的天使，終於作鳥獸散般的騰飛逃躍，眾人血戰結束，便看到了這陽光下，靜默到極點的一幕。
“程乾！”
葉天雲一步踏出，直直躍到了程乾的麵前。
他皺起眉頭，眼神淩厲的嚇人。
在他的感知之內，程乾，已經沒了任何屬於人類的生機。
“全身精血耗空，最後一絲心頭血都沒了。”
葉天雲筋骨都爆出陣陣巨響，這種層次的消耗，哪怕是見神不壞也活不了。
心頭血是生命最後的一口氣，這一下抽空，連帶著血髓漿、氣意神全部散去！
“該死！”
葉天雲轉身出拳，一把擊在god首領身上。
他的拳頭與對方的肉身相交，爆發出一種金鐵交加的巨響，像是敲在了一團洪鍾之上，沉重到難以想象。
“這長眉毛，死了都這麽硬？”
葉天雲骨頭都裂開了，卻發現對方還是這麽站著，連一步都沒有退！
“快想想辦法救程乾！”
他放棄了朝著god首領揮拳出氣，立馬朝著身後大吼。
這一刻，所有人也衝了過來，圍在了程乾的身旁。
澹台浮萍一身佛光，抬掌點在程乾的眉心，閉目細細感知。
李寒沙手指化劍，接連點在程乾的肉身各大竅穴，欲要喚起最後一絲精血。
而巴立明幹脆把幾頭天使的屍體扛了過來，大聲說道：
“這些鳥人生命力充沛，能否補充精血枯竭？”
他扯著一頭天使的手臂，似乎就要將其撕開。
場上所有人都想著辦法，可此刻的程乾心髒都停了，直直成為了一具屍體。
生機退散，就像一個徹底裂開的布袋，怎麽補，都補不迴來了。
“怎麽會？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人間之聖！”
“人間之聖！”
這一刻，所有丹道都心生一股悲意。
若不是程乾自焚生命，鎮壓住那一群殺來的天使大軍，他們這些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可到頭來，程乾卻耗盡了生命，陷入了死局。
哐當！
一個個丹道，丟下手裏的武器，默默不語。
嚴元儀和武運隆對視一眼，通紅的眼眶，亦是有些難以言複。
“這一戰，犧牲的人太多了。”
他們看著場上，三十多個丹道，在最後關頭鎮壓失敗時，死去了一大半。
劉沐白死了，就連程乾，此刻也生機全無。
戰場殺伐，死生不定。
一時間，場上傳來陣陣悲傷的氣氛，活著的人也大部分帶著傷，束手無策。
“媽了個巴子的！”
巴立明憤怒大吼，一把撕開了手中的天使，那金色血液如同泵機炸開，血染長空。
他渾身也帶著傷，手臂胸膛都有燒焦的痕跡，那是硬抗天堂之光留下的。
可他此刻，心裏盡是無可奈何。
是程乾把他帶出來的，可他現在隻能眼睜睜看著程乾消逝，卻什麽也做不了！
撕拉！
葉天雲把上衣一撕，頭也不迴，邁步朝著遠方奔去。
他嘴裏喃喃出語，道：“我要殺光這些鳥人。”
從今日起，他與這所謂的天使神國，不死不休！
“真的沒辦法了嗎？”
眾多丹道盯著一直將手指點在程乾眉心的澹台浮萍，連連發問。
他們不願相信程乾就這麽死了，總希望能夠有挽迴的機會。
澹台浮萍緊緊閉著雙眼，她心靈修為極高，此刻隱約之間，似乎感受到了程乾的念頭。
唿唿唿！
心靈視角之下，她立身於佛國，萬千眾生為其禮讚。
而無盡金光之內，隻有一處不被照耀的地點，很橫在正中。
那是程乾的位置。
“這是什麽？”
澹台浮萍以心見天地，便發現程乾肉身附近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流。
五彩、七彩、混沌色交織於其間，令人難以去形容它的真實顏色。
那氣流牢牢盤旋在周身三丈，任由天地波動，任由時間衝刷，依舊如磐石，如堤壩，不同絲毫。
轟轟轟轟！
她試著伸出手去觸碰，可剛一卷上那氣流，便發現自己的肉身、精神、念頭，被一種不可想象的力量衝擊。
撕拉！
她猛地睜開眼睛，身體憑空被震出十多米遠，整個人的眼神裏產生了一種寂滅般的念頭，一口鮮血，溢到了嘴角。
“那是…”
澹台浮萍駭然發現，剛才自己驚鴻一瞥看到的東西，似乎正在忘卻！
咚咚咚！
她心跳的很快，快到仿佛要炸開，而腦海裏的記憶，轉瞬就不見了。
澹台浮萍被眾人浮起，眼裏依舊茫然。
“你怎麽了？”
“怎麽迴事？”
“為何突然反震十餘米？”
眾人詢問，可澹台浮萍此刻有些愣神，竟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忘記了！
她方才做了什麽，全部忘記了！
這尊多世輪迴的佛，竟然隻是探查了程乾一番，就憑空被抹去了一道記憶！
“我來看看他的傷勢…”
澹台浮萍四顧而望，看到了陷入死寂的程乾，突然踏步走了過去。
她欲要伸出指尖，探查對方的傷口。
這一幕，和剛才簡直一模一樣！
“這…”
“到底怎麽迴事？！”
“她失憶了嗎？”
這一下，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
李寒沙當即攔下澹台浮萍，飄逸如仙的氣質，終於變得有些肅然。
“你的記憶…”
他盯著澹台浮萍，又看著盤膝坐著的程乾，似乎想用一個詞來描述這種感覺。
“我的記憶？”
澹台浮萍眼裏升起疑惑，她隻是想幫人間之聖看看能否挽救，為何李寒沙要攔著她？
“你的記憶，被抹去了…三十個唿吸。”
李寒沙這一刻沉沉開口，道出之前發生過的事。
他和澹台浮萍同時出手，共過了三十個唿吸那麽久。
緊接著澹台浮萍身體爆退，像是被一股憑空而來的力量擊退。
那力量看不見、摸不著，全場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感應！
之後，澹台浮萍的那段記憶，就被抹去了！
她又作出了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的動作，產生了一模一樣的行為！
“這樣麽…”
澹台浮萍聽完李寒沙的描述和形容，知道對方不會說謊。
而且場上的眾人，都可能作證。
那麽，便是她的記憶真的出現了問題。
“不可窺探之人…”
澹台浮萍雙手合一，突然坐下不動。
她想到了經文裏的一種形容，天人無蹤，至人無相，神人無法，聖人無念。
無蹤、無相、無法、無念，即為不可窺探！
程乾這種狀態，光是精神探查，都能抹去探查者的記憶，簡直令人有些難以想象！
“怎會如此？”
李寒沙顯然也知道這種說法，他覺得現在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先送到戰區治療所，看看能不能在人體醫學上進行挽救！”
見眾人沒有了辦法，嚴元儀立馬開口。
修行上的手段已經沒了辦法，便尋求科技的幫助。
她們這裏有最好的醫學手段，一定能做出什麽有助益的事。
“那就快走！”
巴立明一把扛起程乾，旋即快速奔跑起來。
……
迷霧空間，常年氣流翻滾不定，似是要永遠流動，直到終末。
氣流化為人形，顯露出程乾的樣子。
他看著精血散盡，和死了一般無二的自己，心裏微歎。
這一戰，他做到了力所能及的極限。
一己之力，以天罡為源頭，鎮壓三百多尊天使。
其中還包括4個見神級別的弱天使，乃至見神不壞大圓滿的god首領。
最後一絲精血，也全然耗空，引動了太乙法劍內蘊的神光。
斬諸多天使，誅至強之神。
不可謂不極限。
“可惜這幅諸界身死了，要迴去了啊。”
程乾盯著身後的旋渦，玄蒼星迴歸的路，就在那裏。
在跨界降臨之時，這個旋渦就在緩慢的凝聚，此時已經凝聚大半。
似乎隻要等到凝聚完畢，他就可以迴歸了。
龍蛇一行，似乎還沒有走完。
但人生終究有遺憾，沒能親眼見到天使神國致遠艦降臨，卻也是大憾事。
“好歹殺了尊神。”
程乾搖頭一笑，心裏迴想起方才的那一次戰局全況。
天罡鎮諸神，太乙斬至強。
他迴顧了所有，但心裏有了個疑惑。
太乙法劍內蘊的神韻之光，有些略微超出這個時代。
細想之下，這具諸界身的師父，老道士葉流雲，也變得有些神秘起來。
“我現在的肉身狀態，應該能維係一種，不生不滅的程度，一百五十年不腐爛，毫無問題。”
程乾諸界之眼展開，便看到澹台浮萍以心為眼，在查看自己的肉身。
他視線一落，對方就爆退十多米。
旋即整段記憶都被抹除。
他愣了愣神，自己根本什麽都沒有做，僅僅是看了一眼而已。
不過他很快就接受了這種場麵，若諸界之眼能被窺探，倒是奇了怪了。
“不可窺探…”
程乾看著巴立明把他扛到了戰區治療所，看著無數生命液體注入自己的體內。
時光就這麽流逝，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每日，都會有人來看他。
他的身體在最後關頭直接突破到了外罡，而且連跨了幾步，達到了巴立明的那種狀態。
加之以李寒沙道明的金剛不壞，他若是此刻能夠複蘇，那麽恐怕能直接站到金剛不壞這個境界。
見神與金剛，兩個境界幾乎沒有差別，而且金剛不壞的下一步，直接就踏出了前路，走到了新的境界。
若說見神不壞是1，外罡是0.9，金剛不壞是0.99。
而1已經到了盡頭，0.99再突破便可跨過1，直接到達1.1的程度。
新的修行之路，已經展開。
“時間過得真快。”
程乾默默在迷霧空間修行，身後玄蒼星的旋渦已經凝聚完畢。
龍蛇世界，此刻已經過了五年了！
五年裏，各種大事層出不窮。
葉天雲化身為魔，千裏追魂般殺掉了所有存世的天使，一個都沒有放過。
澹台浮萍建立人間佛國，傳播眾生輪轉之道。
李寒沙把god首領的屍體帶走，重新整合了殺手組織，從此消失於人間。
而巴立明重新進入戰區，與嚴元儀一行人建立地球防禦機構。
但他們每年都要來一次，看看程乾，看看人間之聖，能否蘇醒。
第二年裏，程乾的肉身便被血戰歸來的王禪帶走，帶到了一個天下間少有人能去的地方。
魔佛仙，也隻能憑借心靈感應來尋找。
第六年。
大雪。
唿唿唿唿！
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刮劍斬，刺在這天地之間。
披著白色袍子，似天人般絕美的澹台浮萍走在雪地裏，一步一落。
葉天雲站在她身邊，把落到她發絲裏的雪花捏下。
“六年了。”
“是啊，六年了。”
兩人對視，就這麽並著肩，但隔著一步之遙，緩緩走著。
他們也一年未見，但雙方似乎在冥冥中，有了一股默契。
“聽說京城出了個王無敵，境界已然見神，欲要召開武道大會。”
葉天雲沒話找話，聊起了當下的修行界高手。
一年前，一個名叫王超的少年崛起。
修為踏入見神不壞，執掌心印母拳翻天印，連戰世間一切強者。
所向披靡、縱橫無敵。
並還設下了武道大會，正是冰消雪融之際開始。
“我見過那個人，氣勢如皇天，威壓如後土。”
澹台浮萍點了點頭，顯然也知道那個王無敵的消息。
“一個時代的落幕，我們這些人，漸漸也沒了蹤跡。”
葉天雲笑了笑，分明很年輕，卻有些自嘲：“金剛不壞可靈肉合一，再進一步可謂截神，可不知為何，最近我總是做夢。”
“夢裏有何物？”
“夢裏啊，我好像活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真實又虛幻的世界。”
葉天雲喃喃道出，天空裏的雪花，落得更多了。
“人生在世，本就是一場大夢。”
而就在此刻，一道飄逸如仙的男人聲音，也遙遙傳來，與其相互輝映。
這漫天的雪花，凝固了三瞬，風停，雪停。
李寒沙的身影，就這麽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是啊，人生本就一場大夢。”
三人相互見過，並肩走著。
他們談著修行，談著前路，談著這一年來的見聞。
修行之路，下者截招，中者截意，上者截心。
見神之後，可以截神。
明悟了本我，明悟了人體的一切奧秘，靈肉合一、天人合一，金剛不壞大圓滿，便可截神。
這個境界，比見神不壞又強上一分，是一種新的路。
但若是繼續往前走，不僅可以截人之神，亦可截天地之神。
就如李寒沙，方才截去風雪，定住三瞬。
“你的境界倒是更快一步。”
葉天雲搖了搖頭，他此刻還尚難做到截天地之神，隻能截人之神。
“截神之後，又是如何。”
澹台浮萍伸出手掌，天地的風雪亦是一停。
兩瞬過去，風雪依舊。
“或許是得，或許是無。”
李寒沙搖了搖頭，他還在前行，沒有真正達到未來的路。
“得，無。”
葉天雲兩人默默體會，終於，他們走到了一個平地。
這處平地，被皚皚白雪籠罩，四周看不見任何人煙與草植。
仿佛天地之間，就隻有他們三人，靜默的站立。
咚咚咚。
李寒沙伸出了手，朝著麵前，敲了敲。
分明沒有任何東西，可他的指節，在那一刻卻真正敲到了實體。
那是一扇門。
嘎吱。
門開了。
“你們來了啊。”
王禪的身影就這麽從麵前出現，還做了個開門的動作。
仿佛他真的是從一個屋子裏走出來的。
那屋後隱約有幾個房間，而程乾的身體，就盤膝坐在中央。
“身處紅塵世，人間無影蹤。”
三人同時見禮，便依次踏步走了進去。
他們三人的身形，也就這麽消失在了漫天的白雪裏，什麽也看不見了。
嘎吱。
門關上，天地隻餘雪花飄蕩。
哪怕是衛星掃視這一帶，也看不出任何蹤跡。
“人間之聖。”
進入屋內，幾人站著，看著正中央的程乾，默然不語。
他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模樣，歲月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
枯瘦的身體，已經充盈了起來，栩栩如生。
“好久不見。”
程乾的意念，也從迷霧空間裏踏出，朝著這三個一年一次，一期一會的人，微笑開口。
“我總感覺，程乾沒有死，終有一日會醒來。”
葉天雲喃喃自語，看著對方這栩栩如生的樣子，隻覺得下一刻就會睜開雙眼。
“或許在未來，或許就在下一瞬，如露如電，誰又說的準呢？”
澹台浮萍坐在了一旁，安靜的宛如一幅神畫。
她不是沒有嚐試過以心觀程乾的狀態，但每一次都會被直接抹去記憶。
第三次後，她就放棄了。
“你肯定也做過夢吧。”
李寒沙站在程乾的麵前，看著他，發問。
他們都會入夢，程乾此刻，是否在夢中？
“我一直醒著。”
程乾搖搖頭，可惜對方聽不見。
“熊大熊二熊三，出來給客人倒水。”
一旁的王禪搖了搖頭，他打了個響指，便見到三頭圓滾滾肉乎乎的黑熊，赫哧赫哧的端著茶水，走了出來。
三頭熊頗為靈性，小眼珠子溜溜的轉，彎腰躬身把茶水遞給三人。
這是當年豢養的三頭熊，這些年自然被帶了迴來。
“截神之後，還有得，還有無。”
程乾諸界之眼看過眾人，新的境界也流轉到了他的心中。
這一刻，前路至此圓滿。
他看著眾人飲茶論道，時不時自語幾句，提出自己的看法。
迷霧空間裏，王禪、李寒沙、葉天雲、澹台浮萍的模樣，也化為霧氣，似是與他坐而論道。
這種奇異的方式，他模擬了很多年了。
“窺道，得道，無道。”
程乾結合眾人所感，把見神不壞後續的三個境界作出了一次總結。
見神即為見自我，見本心。
之後便是窺道，初窺大道。
再之後就是得道，證的大道。
最終便是無道，斬出道，超脫道。
這三重境界，可以無限延展。
即便此方天地沒有靈氣，亦可以得道。
若是換到了有靈氣的世界，那麽便會與天地交感，得道的困難程度，更難上不知多少倍。
“該迴去了…”
程乾點頭站起，迷霧空間的四人，亦是起身。
他們相互見禮，程乾便揮了揮手，朝著身後玄蒼星的旋渦，緩緩走去。
旋渦帶著紫氣，化為一道門，指引其迴歸。
程乾踏入門中，迷霧翻湧，沒了蹤跡。
咚！
而就在這一瞬間，現實裏的諸界身，沉寂六年之久的心髒，突然跳了。
“嗯？”
這一刻，王禪四人猛地起身，幾乎瞬間走到了程乾的麵前。
那心髒的跳動聲，怎麽可能藏的過幾人的感知？
“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但我有一種感覺…”
“程乾要離開了。”
“離開…”
四人對視一眼，冥冥之中，心靈深處就產生了這種念頭。
程乾要走了。
這聲心跳，是在朝他們告別。
“他要去哪裏…”
幾人再探，便發現此刻的程乾，心跳依舊停止，仿佛剛才的那一跳，隻如幻覺幻聽。
這一刻，聲色光影，皆是散去。
“他走了。”
王禪開口，這種感覺落在了心靈上，無法用任何言語去解釋。
哪怕以他現在的境界，也解釋不了這種狀態。
隻是，程乾真的走了。
“他還會迴來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王禪推開了門，外界的風雪，吹了進來。
漫天的風，白茫茫的雪，從門外飄入。
一如來時，一如歸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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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蛇篇完結。
總結一下。
我寫過兩次龍蛇了，段真那一次，順著原故事的軌跡，一直到連戰王超和god首領，各勝一招，在風雪裏迴歸。
那是我的第一本書，打鬥寫的很多，再加上龍蛇又是個打鬥為主的世界，所以基本上章章在打。
特別是當時最後一戰，有書友說我寫的像洪荒大戰，格外誇張。
但是有些讀者很喜歡看這種氣勢磅礴，大開大合的寫法，我也喜歡，所以我就一直這樣寫。
到了後來，第一本書後期的打鬥，我就陷入了一種偏執。
一打就收不了手。
往往打起來起手式一章，交戰一章，結尾一章，兩個人打個架足足寫了三章。
而且來來迴迴辭藻堆砌，什麽高大上的形容詞、場景描寫、氣勢描寫、心裏描寫、招式描寫、環境描寫…全上了。
再配上那種半文不白的對話風格，看著確實很有逼格，但實際上，其實就是打個架而已。
打鬥不是根本，引爆那個因為打鬥帶來的結果、而產生的爽點，才是根本。
後來自己看這種打鬥，都感覺有點喪心病狂。
打的心累了。
這本書，再寫龍蛇篇，打鬥的場麵少了很多，至少不是章章在打了。
原因呢，第一是想輕鬆點。
第二，是一個朋友說我的打鬥描寫十分到位，但故事性差了點，所以我盡力在設計故事，增強故事感。
程乾走到丹道，破開生死、續接前路之後，其實已經差不多了。
他不需要再去橫戰天下，打趴王超，迎娶唐紫塵，因為不符合性格。
要是做了這種事，最初的人設就直接崩了。
就像為什麽當時在玄蒼星不直接覺醒，一樣的道理。
一個成熟的人，一個活了兩輩子甚至三輩子的人，做任何事都不會像愣頭青一樣直接莽。
所以舉報之王就這麽出現了。
最後戰天使和神，基本把這個副本走到了終點，兩者雙雙死亡，我覺得很合理。
若是程乾的諸界身沒死，事情到這一步反而很多餘。
這一步，也是我計劃的收尾階段。
本來還準備再寫一點王超的單獨，畢竟這個世界的主角嘛，總要出場一下。
但王無敵這個階段也做不到無敵了，所以幹脆就從葉天雲口裏說出來，算是結尾彩蛋。
反正他遲早要無敵的，沒什麽爭議。
而且這本書是諸天至高紀元，不是龍蛇。
之後的故事，我不準備再寫同人了，全部為原創劇情。
各位支持一下訂閱，給小星增加碼字的動力吧！（均訂隻有700了，慘兮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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