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陽聞言苦笑,他初來河南,既不知戰情,又不熟軍隊,想要正麵擊敗孫良誠的西北勁旅,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便道:“校長莫急,我先了解一下戰局,再想一個致勝的辦法。”


    蔣介石點了點頭,帶他進了司令部裏,正瞧見身材高大,留著一戳八字胡的唐生智正在焦頭爛額的指揮作戰,時不時的抓起電話一通嗬斥,顯然戰局很不樂觀。


    “孟瀟兄,伯陽到了,你把現在的戰況和他說一下。”蔣介石道。


    “孟公!”


    李伯陽向唐生智敬了個禮,執禮甚恭。唐生智不敢小覷李伯陽這個後生晚輩,迴了個軍禮,帶他來到犬牙交錯的敵我態勢地圖前,凝重的說道:“目下,孫良誠部已經占領了郾城、新鄭、榮陽一帶,兵鋒直抵鄭州市郊,對我形成了三麵的包圍態勢,連日猛攻不斷,我軍發起三次反攻都以失敗告終,眼下孫軍正迂迴向尉氏縣、中牟縣進攻,企圖擾擊我後背,如果兩縣被攻破,我在鄭州的大軍便有被圍殲的危險,因此眼下若不能盡快的挽迴戰局,隻能選擇後撤到開封重新布防。”


    李伯陽聽唐生智說完戰況,大致心中有數,便道:“我要上前沿觀察一下孫軍的進攻。”


    唐生智道:“我讓李品仙帶你去。”


    隨後李伯陽在李品仙的陪同下去前線轉了一圈,親臨火線觀察了孫軍的攻勢,迴到司令部後,對蔣介石、唐生智說道:“孫軍氣勢正猛,眼下無法拭其鋒芒,隻能死守消磨他軍的銳氣,以待轉機。”


    蔣介石聽了這話,不禁有些失望,他何嚐不知道孫良誠部作戰銳不可當,他讓李伯陽飛來鄭州是轉敗為勝來了,而不是沒有作為,便生氣道:“伯陽,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七天之內必須擊敗孫良誠,否則軍法從事。”


    唐生智聽了不吱聲,原本他是前敵總指揮,鄭州作戰失利的責任是由他承擔的,現在蔣介石點名要李伯陽負責鄭州戰事,他樂得擺脫責任,便把指揮權移交給李伯陽。


    李伯陽隻得硬著頭皮接手指揮,雙方十餘萬大軍圍繞著鄭州打的難解難分,這一接戰便嚐到了孫良誠的厲害,兵來將往的戰了三天,竟連敗了七次,損兵折將5、6千人,這還是他頭一次打這麽憋屈的仗,無奈所指揮的是諸多雜牌部隊組成的聯軍,使得順手的中央軍嫡係部隊在襄樊、老河口一帶,即便是有再精妙的戰術,也發揮不了三、四成。


    鄭州戰局危不可支,李伯陽思前想後,開始有了後撤的心思,就在這時他收到了楊宇霆的密電,楊宇霆來電是匯報新一軍的撤軍情況,三個旅陸續撤離,已經到了吉林,就要進入熱河了,按原計劃,需要李伯陽返迴熱河坐鎮。


    李伯陽不禁頭都大了,河南的戰事膠著,又處於守勢,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決出勝負,他作為前敵總指揮,又哪能抽身去熱河,無奈之下隻能先楊宇霆說明了熱河的情況,讓他延遲熱河計劃。


    鄭州城外槍炮聲稠密,司令部裏多了幾分緊張的氣氛,為了安全起見,李伯陽將蔣介石勸離了鄭州,去了開封,同行的還有唐生智,他負責在開封構築一道新的防線,防止鄭州守不住後,西北軍突破整條隴海線。


    司令部裏參謀們走路和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不少,生怕打擾到李伯陽,李伯陽此刻出神的盯著地圖看,腦子裏不停的謀劃著扭轉局勢的辦法,可他把腦子裏的主意都想了一遍,都找不到一件可以有勝算扭轉戰局的計謀。


    “主席,楊總辦來電。”


    杜漢山拿著一份密電走過來,擾亂了李伯陽飛速轉動著的思緒,他皺起眉頭,有些不耐腐的接過電報,看了之後卻輕咦了聲,臉色也轉喜過來,原來楊宇霆的迴電內容是,他得知李伯陽正在為河南戰局發愁後,便連夜想了一個計謀,有希望可以扭轉河南戰局,問李伯陽是否聽一下。


    李伯陽這時才想起楊宇霆有著小諸葛的大名,忙迴電求教計策。


    楊宇霆隨即密電發來計謀,即離間計,他在電報中詳細分析了西北軍的狀況,指出西北軍有將帥不和的問題可以利用,首先是西北軍都是些驕兵悍將,在馮玉祥的指揮下能夠團結一致,克敵製勝,但輪到別人指揮,便壞事了,南口大戰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馮玉祥出遊蘇聯,張之江那麽老資格的將領都指揮不好西北軍,更別說名不經傳的宋哲元了。宋哲元在西北軍裏資格老,但不能服眾,尤其是功勳卓著的孫良誠,這便是可以挑撥離間的前提。而李伯陽正好與孫良誠是拜把子兄弟,可以用這層關係和孫良誠接觸,以高官厚祿誘使他陣前倒戈,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孫良誠追隨馮玉祥多年,必不會輕易反馮,要的就是孫良誠猶豫的時候,再將孫良誠要反叛的消息故意泄露給宋哲元,宋哲元指揮大軍本就如履薄冰,他必然起疑心,而西北軍又有韓複渠和石友三反叛的前車之鑒在,他必然要懷疑孫良誠,而這時再將宋哲元懷疑孫良誠的消息放出,孫良誠必然會被激怒,軍心士氣會受到影響,這時候西北軍內部便有了隔閡,到時候李伯陽可以利用這個隔閡,趁機發動反擊,有極大把握能夠擊敗孫良誠部。


    李伯陽認真的考慮了楊宇霆的計謀,認為操作好了有六七成勝算,便興衝衝的找上蔣介石,將計劃匯報給他,蔣介石聽後很是動心,他本就是行反間計,收買敵將的行家能手,毫不猶豫道:“伯陽,勝敗就在此一舉了,我這裏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把孫良誠收買過來,西北軍其他部隊就不足為慮了,中央計你大功一件。”


    不僅如此,蔣介石另外交給李伯陽一本三百萬元的支票,讓他拉攏孫良誠。


    有巨款在手,李伯陽馬上行動起來,他馬上找到李品仙,吩咐道:“鶴齡將軍,馬上給我找幾個西北軍的俘虜軍官來。”


    不多時,李品仙的副官押著一名西北軍的俘虜進來,俘虜傷了右臂,一條手膀被撕破的破布做臨時繃帶吊著,還向外浸著血跡。李伯陽見了皺了皺眉,令參謀給俘虜椅子坐,又把軍醫喚進來給俘虜好生治療了傷口,傷臂用紗布纏好,處理完傷口後,他又令人端來一碗大白肉飯菜,俘虜猶豫了一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李伯陽親自給他倒了一碗水,笑道:“慢點吃,沒吃飽還有!”


    俘虜飽餐一頓後,李伯陽遞上一根香煙,貪婪地吸著香煙,臉上惶恐痛楚的臉色消失了,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這位兄弟在西北軍的那一部分?任何職務!”李伯陽和藹的問。


    俘虜見到李伯陽肩膀上的三顆金星,震驚他的年紀,站起來鞠躬,敬了個禮道:“長官,第二路軍第三十七師第三團第二營營副。”


    “是王和民的部下。”一個參謀生怕李伯陽不清楚,忙解釋了句。


    李伯陽哦了聲,對俘虜道:“我是李伯陽,與你們孫指揮是拜把子兄弟,請你迴去給他帶個話,明日上午在鄭州城外十裏莊相會,請他務必前來。”


    俘虜忙點頭稱是:“我一定把話帶到,但孫長官來不了就不敢保證了。”


    李伯陽自信道:“他一定會來的。”


    俘虜走後,一直沒說話的李品仙欲言又止,李伯陽察覺到他神色異,便問道:“鶴齡將軍,你有話要和我說嗎?”


    李品仙點頭,皺著眉頭道:“李長官,你是想說降孫良誠嗎?要我看這件事是白費功夫,孫良誠是馮玉祥的心腹愛將,備受信任,官居陝西省主席,我軍此時處於頹勢,他隻需揮軍猛攻,便能穩取勝利,又豈會背叛馮玉祥。”


    李伯陽默默聽李品仙說完,哈哈一笑道:“鶴齡將軍說的沒錯,孫良誠是斷不會在這個時候背叛馮玉祥的。不過我並非真要說降孫良誠,而是要離間人心不一的西北軍,剛才我放掉的俘虜是王和民的人,據我所知王和民是張維璽的部屬,而張維璽和宋哲元關係不錯,因此我要會見孫良誠的消息有五成可能會傳到宋哲元耳中,宋哲元初聞這件事必然不信,但我要得就是他的將信將疑,再從孫良誠這裏燒把火,以孫良誠的脾性,必然憤慨宋哲元懷疑他,等到他們兩人鬧僵的時候,便是我軍反攻的機會到了。”


    李品仙眼睛一亮道:“李長官,你要怎麽做?”


    李伯陽微微一笑道:“把西北軍俘虜再放一批,還讓他們帶話給孫良誠,總有人會把話傳給孫良誠的,到時候見麵,就靠我的一張嘴了。”


    ……


    這個俘虜迴到被放迴西北軍後,便迴到了本部第三十七師,師長王和民聽聞他迴來,便召來他詢問道:“弟兄們都說你被俘虜了,怎麽迴來的?”


    俘虜一五一十說道:“卑職受傷被俘,今天忽然被一個名叫李伯陽的人叫走,給卑職療傷好,吃好喝款待,臨了放了卑職,托卑職給孫總指揮帶個話。”


    王和民聽到李伯陽的大名心中便是一緊,忙問道:“什麽話?”


    “明日上午在十裏莊會見,哦,他還說和孫總指揮是拜把子,孫總指揮一定會來。”俘虜說道。


    王和民臉色陰晴不定起來,兩軍交戰之際李伯陽突然要見孫良誠,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事,他不動聲色,對俘虜說道:“你先下去養傷,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去說,孫總指揮哪裏我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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