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法租界白來尼蒙馬浪路306弄4號,金九立即將大韓民國臨時政府的各部長負責人召集在一起,將杜月笙所說的情況轉告給眾人,查問是否有誰冒犯了李伯陽,眾人門一頭霧水,紛紛說不知情,還有人問李伯陽是誰,他們有很多人常年在海外奔波,對中國的權貴不甚了解。


    金九見狀派人找到一張印著李伯陽半身戎裝照的齊魯晚報,讓眾人辨認,就當眾人傳閱後驚訝於李伯陽的年輕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角落傳來,擔任書記員的安玉允怯生生舉起了手,指著一個報紙上的李伯陽的人像說:“金九先生,我好像見過他。”


    金九讓人把報紙拿到安玉允的麵前,急聲道:“玉允,你再好好辨認一下,不要認錯了。”


    安玉允又看了一眼,腦海中浮現出船艙裏一個青年咬牙切齒的模樣,語氣肯定道:“沒錯,就是他。”


    金九嚴厲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安玉允忙把去年的樁綁架案的經過說出,表示被綁的人就是李伯陽,並且從他身上訛詐了50萬大洋。


    眾人一片驚訝聲,金九倒吸一口冷氣,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了,連忙與眾人商量解決的辦法。眾人討論了半天,認為負荊請罪、賠禮道歉是最好的辦法,但需要有一個足夠有麵子的人去說和。


    金九想到了杜月笙,便想請杜月笙出麵斡旋,但電話打過去,杜月笙卻婉拒,表示他人微言輕,就怕李伯陽不買麵子,最好還是找國民黨內的大佬說和,肯定事半功倍。


    金九失望的掛斷電話,隻好自己想辦法了,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了一個故人,便抓緊時間去拜訪,去了住宅一問,才知道人去了南京,他便輕裝又趕往南京,等真正見到這個故人,已經是三天後了。


    “戴季陶先生,您還記得我嗎?”金九好不容易見到故人,鞠躬施禮後道。


    戴季陶看著來人麵熟,但一時想不起名字,歉然道:“不好意思,敢問閣下是?”


    金九麵露失望,道:“您一定記得申圭植前輩吧,我曾陪圭植前輩在《震壇》周刊見到過先生。”


    這麽一說,戴季陶猛然想起是誰了,笑道:“想起來了,你是金九先生,我們快有7年沒見麵了,上次見你時你還沒有留著胡子。”


    金九笑了笑,伸手將黏在下巴的假胡子就下來,道:“季陶先生,現在也沒留著。”


    戴季陶哈哈一笑,將金九請入了辦公室,親自沏茶給他,瞧出了欲言又止,便問道:“金九先生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金九歎息一聲道:“這件事實在難以啟齒。”


    戴季陶笑而不語,等著金九往下說。


    金九停頓了一下道:“我們的人不小心冒犯了李伯陽將軍,現在李將軍派兵把我們在租界的據點清掃了,大批的同誌們被抓緊了楓林橋監獄。”


    戴季陶眉頭一挑,他很了解李伯陽為人,這件事絕非金九表麵說的這麽簡單,否則他絕無必要和金九這些流亡政府的人一般見識。


    “金九先生,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戴季陶目光銳利的問。


    金九麵有尷尬道:“季陶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我們下麵行動組的成員為湊集抗日經費,不得已想出了個下策,綁票一些為富不仁的軍閥富商,而不小心就把李將軍幫來了,這才有了今日的誤會,我們若知道李將軍的身份,是斷不敢這樣的。”


    戴季陶聽了頓時大怒道:“金九先生,這是中國,綁票勒索的事情隻有土匪強盜才能做得出,貴國政府雖然流亡中國,但我國民政府上下都視為朝鮮正統,如此作為不僅令人不恥,更令人震驚。”


    金九諾諾稱是,這件事的確是自己理虧在先,哪敢申辯,隻得道:“季陶先生,我已經嚴肅處理了組織內的這種情況,但錯誤已經犯下,我們深表歉意,希望李將軍能夠高抬貴手,我個人願意負責全部責任,隻求能把同誌們放出來,他們很多人都是無辜的,大韓民國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了,拜托了。”


    說著,金九深深鞠躬,語氣哽咽起來。


    戴季陶沉默著,他心中雖然生氣這些韓國人在中國的胡作非為,但韓國臨時政府畢竟和國民政府的淵源很深,可以小作懲戒,但真要翻臉大動幹戈就沒有必要了,畢竟朝鮮和中國一衣帶水,從前清就是附屬國,為此還引發了甲午中日戰爭,到現在兩國一個成了日本的朝鮮督,一個備受日本欺淩,可謂是難兄難弟,總有情麵在裏麵。戴季陶道:“這件事我會去說,但是下不為例。”


    金九麵露感激:“謝謝季陶先生援手。”


    戴季陶擺手道:“金九先生,我這邊十有**能說通,但你那邊也需拿出個誠意出來,畢竟我們的交往還要繼續下去,能得到李將軍的諒解和支持,對於你們會很有幫助的。”


    金九點頭道:“我會親自登門致歉的。”


    戴季陶看了一眼手表,伸出手道:“那好,我就不留你了,還有公事要辦。”


    金九忙起身,握手道:“公務要緊,告辭了。”


    ……


    戴季陶當天就給李伯陽拍了一封電報,說明了金九登門說情及兩方扯不清的關係,讓他小作懲戒即可,不要傷了兩國的情麵。


    李伯陽本來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隻不過是解一口心頭怒氣,現在氣也消了大半,便賣了戴季陶的麵子,下令將人放掉。


    放掉人的第二天,杜月笙攜金九數人登門拜訪,李伯陽接待了他們。


    杜漢山將眾人領入公館內,李伯陽身著一身便服坐在客廳裏,見到杜月笙進來,起身相迎了幾步,卻不看他身後的金九一行人,拱手道:“杜老板,今兒怎麽有閑暇過來了?”


    “李將軍!”


    杜月笙長衫馬褂,拱手還禮,笑吟吟道:“冒昧登門,我來為您介紹,這位是金九先生。”


    李伯陽看向金九,沒有顯得太多冷淡,微微拱了拱手:“幸會。”


    “李將軍好!”


    金九微微鞠躬,一臉誠懇道:“感謝您寬宏大量,我對之前我們同誌做下的事情感到萬分抱歉,希望您能夠原諒。”


    李伯陽斂去笑容,淡淡道:“金九先生,我並非是什麽寬宏大量的人,這次若不是有戴先生和杜老板求情,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們,你要謝還是謝謝他們的好,再則,我想知道究竟是誰抓得我,要道歉就讓他們親自來,這樣替他人受過的道歉,毫無誠意可言,請恕我不能接受。”


    金九一時語咽,不由得放低姿態,鞠躬道:“將軍,他們是我的部下,我就是直接的負責人,您有什麽懲罰,我願意全權負責,請將軍饒恕他們吧。”


    李伯陽深深看了金九一眼,搖頭道:“金九先生,重複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人我肯定是要見的,如果你誠心道歉,就把人帶過來吧。”


    金九窘迫不已,原本想自己出麵道歉,事情總歸會結束,誰料李伯陽根本不給麵子,猶豫再三,隻得按李伯陽說的辦,對身後的一個男子低語了聲,男子匆匆離去。


    杜漢山給衛士使了個眼色,有數名衛士相跟出去。


    不一會,男子領著數人走了進來,有男有女,都是一副霜打茄子、膽戰心驚的樣子,在門口被衛士攔下,簡單搜身放了進來。


    李伯陽抬起頭,掃視了進來的人一眼,在裏麵看到了一個熟麵孔,不由得笑道:“終於見到熟人了。”


    杜月笙和金九俱是一愣。


    李伯陽看向金九,指著人群裏麵的一個女子笑道:“我記得她叫安玉允,對吧!”


    人群當中得安玉允聞聲抬頭,迎麵撞上了李伯陽的炯炯眼神,如小鹿般倏忽低下了頭。


    “是。”金九點頭,詫異的看了一眼安玉允,不明白為什麽名字會被李伯陽知道。


    “嗬嗬,我在船裏沒少受安姑娘的照顧,念念不忘啊。”李伯陽似笑非笑的看著安玉允說。


    金九聽不出這句話裏麵的喜怒,不由得提心吊膽道:“李將軍,冒犯您的同誌都來了。”


    李伯陽衝著安玉允一笑:“她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金九楞了一下,便想說話,卻看到了杜月笙猛給自己使眼色,便有把話咽到肚子裏,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


    待其他人走後,隻有安玉允一人局促不安的站在眾人麵前。


    “貴國人民的反日鬥爭,我很欽佩。”


    李伯陽忽然說道:“我和日本人也有仇,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我們可以合作起來。”


    金九愣了半響,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李伯陽問道:“現在臨時政府的執政黨是哪個?”


    金九迴過神,連忙道:“韓國獨立黨。”


    李伯陽一笑道:“獨立黨?這名字太小家子氣了。”


    此話一出,杜月笙不動聲色將頭低下,金九臉色一變,露出了羞怒的神情,安玉允更是在旁邊用殺人的眼光等著李伯陽,氣鼓鼓的憋紅了俏臉。


    杜漢山則站在李伯陽身側,以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安玉允。


    “叫韓國國民黨怎麽樣?”


    李伯陽無視兩人的目光,不緊不慢道:“孫先生的三民主義推翻了清政府,貴國也應該用三民主義思想武裝起來,我相信有了信仰的政黨,將會爆發出極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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