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軍鐵甲車隊司令格司道夫接到的命令是火命馳援官橋,不過白俄軍走起來卻完全沒有十萬火力的意思,一來是這個命令不是張宗昌親自下的,而是什麽參謀長李藻麟。


    二來,如果被圍的是第一、四、五軍團,這幾個軍都是張宗昌的嫡係,就拿四軍團來說,軍長是張宗昌的拜把子兄弟褚玉璞,第五軍軍長許琨,那是比拜把子兄弟還親的老兄弟,這幾個人被圍,白俄軍自然是出死力。


    施從濱和孫宗先就不同了,兩人的部隊是魯軍的老部隊,以前跟的是前山東督辦鄭士琦,與白俄軍曆來不對付,格司道夫哪裏會用心的去救,反倒是在鐵路上走走停停,不時還要停下對鐵路周邊的村子劫掠一番,根本沒有急迫感。


    好不容易到了三堡,距離官橋戰場也就幾十公裏的距離,又遇到鐵軌被破壞,便原地恢複鐵路,一直等到太陽西下,求援電報受到幾十封時,這才慢慢吞吞的又上路了。


    就在白俄軍啟動火車走了沒十幾分鍾,到達一處兩麵是山崗,中間是鐵路的地段後,猛然間‘轟’的一聲平地起驚雷,最前麵以鐵甲車頭直接被炸出了軌道,相鄰的鐵皮車廂被炸的扭曲變形,血水如小河淌流著從縫隙下來。


    又是幾聲爆炸,中間和尾部的軍列被炸的粉碎,鐵軌扭曲變形,軍列進退不能。


    就在白俄軍驚疑不定的時候,從兩麵的山崗上草木晃動,無數亂草被掀開,灰色軍裝的士兵探出了黑洞洞的口,輕機架穩,成箱的打開,一挺挺馬克沁被推出,幾秒鍾之後,伴著軍官的一聲:打!兩側火力全開,口吞吐著火焰,機咆哮著傾瀉著。


    “嗒嗒嗒~嗒嗒嗒……”


    唿嘯的如潑雨的打在列車上,激起一連串的火星,機交織將車廂打成篩子,中彈的白俄兵身體噴濺著血液,到處是亂串的白俄兵,以及屋裏呱啦的亂叫。


    兩側猛烈的交叉火力使白俄士兵死傷慘重,白俄軍的訓練有素在此刻顯露出來,盡管襲擊來的突然,白俄士兵雖慌不亂,伴著軍官的唿喊,各節車廂上的白俄兵拉開箱門跳下來


    抬下各式的火炮,機,依托列車反擊。同時鐵甲車隊上的機炮調轉,對著山崗上橫掃,雙方炮聲激烈,傷亡都呈直線上升。


    頭頂上唿嘯著,周佛海貓著腰竄到韓百航身邊,周圍的聲很大,隻能吼著說:“團長,老毛子鐵甲車上的火力真他娘的猛,機拿鐵甲車沒辦法,得想個主意。”


    白俄的鐵甲車裝載有三八式野炮四門,迫擊炮兩門,重機十餘挺,可謂是移動堡壘。


    韓百航正探頭觀察戰事,聞言扭頭說:“什麽?你去帶人,從後麵把野炮推上來,轟他娘的。”野炮彈道直,打鐵甲車這種目標再合適不過,


    周佛海呲牙咧嘴的應了聲,溜迴陣地點了一個排,飛奔到山崗下麵一條土路,看見了跟著輜重隊一起,被幾匹騾馬拉著的四門野炮


    “趕緊點,把野炮推上去。”周佛海把軍帽的帽簷一歪,雙手吐了口唾沫,跑到一個黑騾子後麵把野炮卸下來,和幾個士兵一起把野炮往坡上推。


    野炮重量不輕,又是往坡上推,一個排的士兵根本不夠用,還是輜重隊的士兵跑過來搭了把手,才艱難的把野炮推上了山崗。


    到了山崗,白俄軍的鐵甲車正朝著四麵瘋狂的射擊著,教導二團的機手拿這個烏龜殼子沒辦法,隻能幹著急,周佛海忙讓炮兵射擊。


    炮兵將炮口壓低,瞄準了鐵甲車,轟的一聲響,炮口噴出大團的膛焰,炮彈正中鐵甲車,鐵甲車爆出一團火焰,鐵皮亂飛,機聲頓時停歇。


    “嗨,打中了。”周佛海大喜,可沒等他開心幾秒鍾,鐵甲車上機再次響開了,他頓時罵娘道:“他娘的,不是打中了嗎?怎麽迴事?”


    炮兵望了一眼遠處掛著火焰的鐵甲車,說:“周營長,咱們的炮彈是榴彈炮,打這種鐵殼子不好使。”


    周佛海道:“那怎麽辦?”


    炮兵道:“沒招,隻能多打幾發試試了。”


    就在四門野炮對準鐵甲車速射之際,鐵甲車野炮口轉了過來,瞄準山崗上的野炮射擊。


    “轟!”


    戰場之上傳來連串的巨響,炮兵硬著頭皮與鐵甲車對射,最終教導二團以兩門野炮被炸毀的代價,擊破了鐵甲車的8毫米裝甲,炮彈在車廂內部爆炸,引起彈藥庫殉爆,烈焰衝天而起,地方仿佛地震般晃動,升起了一大朵蘑菇雲。


    鐵甲車炸毀,白俄軍士氣頓挫,火力也降了下來,便在這時,韓百航猛然一揮手,司號員不畏的躍上山崗,挺直了胸膛,衝鋒號朝天吹響。


    衝鋒號一響,便是總攻的命令,教導二團、憲兵隊、特務營、補充團亮出****,部隊如潮水般衝上鐵路。


    麵對教導旅的進攻,白俄軍迅速的做出反應,這些老毛子打心裏不畏懼中國人,挺著****嗷嗷叫的衝鋒上來,頃刻間,身穿灰色軍裝的人群和身穿黃色軍裝的人群便絞殺在一起。


    這是場繼日俄戰爭之後,東西方軍隊再一次的交鋒,沒有絲毫兵器取巧的肉搏戰,雙方很快殺紅了眼,進入了白熱化。數千人圍繞著鐵路激戰在一起,****相交的鏗鏘聲,托擊中**發出的沉悶聲,雙方的殺喊聲,吼叫聲……


    天上傳來嗡嗡的奇怪聲響,震得人耳膜之癢,韓百航挺著****刺翻一個少尉肩章的毛老子,抽空抬起頭,他知道這是飛機的聲音,而在徐海戰場上能調用飛機的軍隊,隻有奉軍。


    隻見三架“高德隆”式飛機從北麵飛過來,眨眼就到了,這幾家飛機本來是支援官橋戰場的,不料在這裏發現了交戰在一起的鐵甲車隊,白俄飛行員發現,下麵的鐵路上列車冒著滾滾的黑煙,鐵路兩邊密密麻麻的人群絞殺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敵我來。飛行員駕駛著飛機在戰場在盤旋兩周,最終還是沒法投入戰鬥,隻能一掠而過,飛向官橋。


    白俄軍不愧是張宗昌的精銳,白人本就比中國人個頭高,體質壯,拚殺起****來極占優勢,若是普通中**隊,隻怕是一照麵就得被打懵了


    。然而教導旅卻非一般軍隊,全旅上下苦練****戰術,更有特務營這種清一色花機關的精銳,機如潑雨掃射出,白俄軍成片的倒下,死傷枕籍。


    白刃戰的交戰,必然會有一方完全覆滅或者失去戰鬥意誌敗退而結束,戰鬥中,白俄軍的最高指揮官,鐵甲車司令格司道夫被花機關達成了篩子,失去了指揮官的白俄軍難以保持士氣,隨著一個白俄士兵轉身逃跑,白俄軍如雪崩瓦解的潰退,沿著鐵路向徐州逃竄。


    教導二團奮起直追,同時工兵從鐵路趕來,接手鐵甲車隊的列車後,迅速的修複起鐵軌來。


    白俄軍沒能跑多遠,李伯陽早就把騎兵營部署在白俄軍的退路上,平原上數百騎兵狂飆橫掃,用馬刀將白俄兵圍殲在平原之上。


    白俄軍覆滅的消息傳迴教導旅指揮部。


    接到消息後,李伯陽沒有絲毫意外,以近兩倍的兵力圍殲白俄軍,成敗早在意料之中,此時天色漸暗,外麵間歇著炮擊奉軍,剛才奉軍的飛機到來,在炮兵陣地一陣狂轟亂炸,若非前線偵察兵早發現飛機,損失必然很大。


    “命令教導一、二團,在天黑後撤離陣地,向徐州進軍。”指揮部已經在轉移,李伯陽在杜漢山的幫助下披上大衣,要離開岩洞。


    羅群和吳旭相互看著,麵露猶豫,少帥的膽子也太大了,部隊經過一天的戰鬥,已經疲憊,而且用一個旅攻打徐州,其中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少帥,咱們真要去打徐州?”羅群不甘心的又問了句,擔憂道:“剛才你說過,徐州有張宗昌第一軍在那裏,我們長途跋涉,以疲憊之師去進攻,恐怕沒有勝算。”


    “用不著打!”李伯陽看出了羅群和吳旭的擔心,胸有成竹:“我和你們打一賭,此次進取徐州,我軍不費一一彈,張宗昌就得拱手把徐州送給我。”


    羅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宗昌不是善茬,怎麽會輕易的讓出徐州,以他看來,此次徐海戰場終究是要圍繞徐州打的,而且會是一場匯集十餘萬大軍,影響全國局勢的會戰。


    吳旭皺眉思考著,良久之後還是搖頭,他想不出張宗昌能夠拱手讓出徐州的理由。


    李伯陽這次沒有解釋,他之所以敢賭張宗昌會不戰退出徐州,是因為有戰局之外的因素,而這個因素,要比戰場上的勝敗更重要的多。


    “服從命令,餘下的事,我會在戰後給你們解釋。”


    李伯陽淡淡的說。


    “是!”


    劉穩、羅群和吳旭靠腳立正,再也不敢說個不字。


    “給孫傳芳、陳調元、謝鴻勳發電,我部已經擊潰奉軍二、三軍團,將乘勝而上,攻掠徐州,屆時,請諸位至徐州喝茶看戲。”李伯陽饒有閑心的說,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緊張。


    在場的軍官笑了。


    李伯陽微笑著說:“我是和孫馨帥學習,他說七天後請人去南京喝茶,我不能專美於前,也得仿效在後呀。”


    羅群等人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李伯陽緊了緊披風,一擺手,領著衛隊走出了岩洞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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