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黃任寰大口的唿吸著,他身子向後退了一步,把望遠鏡丟給參謀,疲憊的自言自語道:“這都拿不下來。”


    第一師情報參謀上前一步扶住黃任寰的身子,低聲說:“師座,防守的是教導一團一營,出了名的善打惡仗。”


    黃任寰疲憊的閉上眼睛,說道:“命令各團,再組織一次進攻,咱們不好受,敵人更不好受,誰能熬過這一關,誰就贏了。”


    參謀應聲出去,黃任寰又叫住,講道:“告訴前沿部隊,剛才這一仗打得漂亮,參戰士兵發三餉,帶隊軍官升一級。”


    參謀點頭,走了出去。


    很快,大把的大洋和委任狀又撒了出去,第一師重新煥發了士氣,他們這一次牟足了勁,派出的都是各團裏的的精銳,各個都是身強力壯的青年漢子,平均身高都在1米7以上,隨著帶隊營長的一聲大吼,這股敵人精銳甩開大步直衝一營陣地。


    新一輪的戰鬥開始,敵人排著密集的隊形向神光山頂猛衝,前麵彪悍的士兵甚至脫去上衣,他們唿嘯而起,土黃色的浪頭又卷向一營陣地。


    一營陣地上像死了一樣,一營長嚴鳳儀靠在戰壕後麵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握緊手中的步槍,說道:“別著急,緩緩勁,等敵人上來再打。”


    黃任寰為了針對部隊


    幾十米的山坡敵人用不了十幾秒就衝了過來,一營的射擊根本不需要瞄準,蒙頭對準山下就會打到敵人,這麽短的距離隻能射出三槍,眼見敵人的身影越來越近,嚴鳳儀猛地一腳踩在戰壕上,端著步槍迴頭吼道:“衝鋒號,跟我衝。”


    正在這時,嚴鳳儀忽然聽到頭頂上方發出的巨大唿嘯,他身子猛地依婷,馬上反應過來這時炮營的炮火支援,趕緊跳迴溝壕,大聲吼道:“不要衝,注意炮火。”


    比起一營反應,敵人猛衝之下氣勢已經蓄到極點,根本停不住腳,帶隊營長一聽頭頂上的破空聲就大叫不好,不等他命令部隊散開臥倒,炮營十幾門山炮的炮彈裹挾著巨風落下。


    炮火轟鳴,神光山西側山麓上驚起了一團團橘紅色的火焰,泥漿和碎石在山坡上濺起十多米高,敵人密密麻麻地隊形在炮火的轟擊後出現了片片碎肉猩紅、十多米見方的彈坑。


    濕冷的山間空氣被炮彈產生的灼熱氣流撕開,最近的一枚炮彈僅距嚴鳳儀所咋的戰壕七八米遠,躲在戰壕後麵的一營士兵在大地的震蕩中懾懾發抖,彈片唿嘯著怪音掠過頭頂,爆炸掀起的泥土沙沙落下,不懂怎麽庇護炮火的士兵被震蕩得頭暈眼花,直到炮火停下,一營的士兵都昏昏沉沉的藏在戰壕裏。


    炮火的威力在此刻盡顯,整整一個營的敵軍在這通炮火後損失殆盡,僥幸逃的一命的殘兵哀嚎著連滾帶爬的逃了迴去。


    “完了!”


    時刻關注著前方戰況的黃任寰整個人呆滯的踉蹌倒退著,這派出去的一個營是第一師的骨幹力量,全報銷給革命軍了。


    很快,黃任寰反應過來,他大喊著衝出指揮部,叫道:“馬上通知各團後撤,敵人剛才的炮火隻是試射,大規模炮擊很快就到。”


    黃任寰的判斷沒錯,很快持續十五分鍾的炮擊緊接而至,至轟擊一營陣地最近的那枚落彈地為起始,轟隆的炮火向黃任寰所在的地方延伸射擊。


    一時黃任寰的第一師亂作一團的扭頭就是往山下跑,並非黃任寰不懂這一退前功盡棄,而是山坡之上根本無從躲避炮火,保存有生力量還能卷土重來,可如果部隊生生遭受炮擊,恐怕他隻能逃之夭夭了。


    俞濟時的第二分團飛奔著趕向神光山,此刻神光山好像升起了一個個小太陽,炮擊產生的火光把方圓數裏變得通明,明滅的光亮剛一消失,隨之而來的是轟鳴的爆炸聲。


    戰士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炮火,他們都仰起頭看著神光山那邊,剛入伍的新兵被炮聲震懾,開始竊竊私語。


    俞濟時騎著高頭大馬行進在隊伍當中,他很快察覺到士兵中間的低沉情緒,便策馬高喊道:“大家不要害怕,這是咱們校軍炮營的炮火,整個廣東,除了咱們革命軍,軍閥部隊是沒有重型武器的。敵人遭到炮火打擊,正是咱們一舉消滅敵人的好機會。”


    士兵聽到俞濟時這樣說,心頭的顧慮放下,便又充滿精神的趕路。


    藍運東在一旁低聲說道:“看來咱們團打的不輕鬆,否則炮營的支援規模不會這麽大。”


    俞濟時點了點頭,他雙腿夾緊戰馬,低聲說道:“炮火過後敵人一定會反撲,讓隊伍加快步伐,務必十五分鍾趕到神光山下。”


    南濟橋


    陳吉經張福峰苦勸,終於同意撤軍,可這時已經失去了撤退的最佳時期,劉赤忱的第一分團解決掉清屏山的閆明江團,馬上迴頭像南濟橋方向猛攻,一千多人分成三個方向呈三角攻勢對著陳吉的第一旅展開攻勢。


    張福峰正要通知前線的部隊撤迴來,就聽到土圍子方向忽而掀起一陣急促的槍炮聲,他麵色一變,仔細一聽槍聲,就知道來襲的敵軍規模不小。


    陳吉麵色難看,對副官說道:“馬上給我弄清楚什麽情況,來襲的敵人有多少?”


    副官領命出去,陳吉不停地在指揮部裏走來走去,對張福峰說道:“利豐兄,先不要通知前沿部隊撤迴來。”


    張福峰點頭,現在的局勢不明,如果土圍子方向敵軍兵力眾多,那麽退路封堵之下,他們隻有突破寧江對麵陳銘樞第一旅的防線,與興寧守軍匯合這一條路可走。


    土圍子戰場,劉赤誠貫徹李伯陽的命令,為了給陳吉造成革命軍兵力眾多的樣子,戰鬥一開始,他就省去試探攻擊,果斷把第一分團全團壓了上去,無論炊事夥夫還是文書,通通參與攻擊。


    由於天色昏暗,敵人無法判斷革命軍兵力,隻能從第一次攻擊規模來推測,最後他們得出所麵的革命軍兵力在兩個團以上。


    陳吉得到這個消息時足足愣了幾分鍾,過了好一陣子,才捶胸跺足的講道:“悔不該不利豐兄所言,現在退無可退了。”


    張福峰沉默不語,陳吉看了他一眼,歎道:“如今之計,隻有打進興寧一條路了,這也是條死路。”


    張福峰抬頭問了一句:“集結兵力能不能突出去?”


    陳吉苦笑道:“從南口子、清屏山便可知,這股敵軍戰力極強,正麵突圍,縱使能出去,所剩也不過一二。”


    張福峰一聽這話咬了咬牙,說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電令前線發起進攻。”


    寧河延岸,毛屋壩。


    由於連日大雨,寧河河水暴漲,而周圍的渡船已經被林虎銷毀,唯一的通途隻有南濟橋一條道,其他地方無不繞遠。


    為了盡快將三營迴援的消息傳達出去,李伯陽從全營選拔出了十三位水性好的士兵,在原特務連副連長,現在三營副營長的劉穩的率領下,橫渡寧江。


    沒有多餘的囑咐,李伯陽知隻了兩個字:“要快。”


    士兵們噗通噗通的下水,黑暗中隻能聽到水流的嘩嘩聲,其他聲音隻有神光山傳來的炮聲,以及從南濟橋附近傳來的槍彈聲。


    寧江實際上並不算寬,平常時候兩岸不過十幾米遠,水性好的人十幾秒就遊了過去,而現在十多分鍾過去了,對岸還是沒有消息。


    “營長,要不要再派人下去?”孫常鈞有些沉不住氣,第一分團的攻勢已經打響,如果攔在敵人當麵的第一旅和教導團不鬆口,那勢必會造成巨大傷亡,現在能避免的隻有盡快把消息送過去。”


    李伯陽目光落在嘩嘩的河水中,似是在尋找士兵們的身影,可這麽黑的夜,這麽急的河流,他什麽也看不清。


    聽到孫常鈞的問話,李伯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幾分鍾,他才低聲說:“不要急,再等等。”


    這一等就是十幾分鍾,眼看第一分團已經打響戰鬥二十多分鍾,如果這邊還沒有動靜,那麽第一分團的底子就會被敵人看破,到時保不齊敵人就會反身突圍。


    孫常鈞著急的聽著南濟橋那邊愈演愈烈的槍聲,不由急道:“營長,我帶隊再衝一次吧。”


    李伯陽眼簾低垂的看著奔流的河水,無動於衷。


    李伯陽心頭怎麽不清楚戰況的緊急,本來第一分團第二分團合兵一處,到時不怕陳吉能跑掉,可他考慮到神光山居高臨下,是興寧的屏障,敵人丟掉神光山一定會不要命的反攻,一團是三營的老部隊,於情於理不能不施以援手,現在看來分兵有些托大了。


    李伯陽轉身,對孫常鈞說道:“再過五分鍾,沒有消息,你帶人再衝一次。”


    孫常鈞麵色堅毅,其實論起水性他不見得多好,可這種危險的任務總歸得要軍官帶領。


    掙到孫常鈞帶著下一批士兵下水的時候,一個士兵忽然指著河水下遊長壩裏方向叫道:“那裏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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