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天還未亮,教導團已經開始埋鍋做飯,而作為全軍先鋒的三營早已悄然離開營地。


    此戰的作戰部署是,大部隊按既定路線直取興寧,暗遣三營走小道奇襲五華。先取五華,一則五華是小城,防守薄弱;二則是拿下五華,興寧便處於孤立無援之境,可以沉重打擊敵人士氣。


    李伯陽向來認為兵貴神速,能早一分,也不要晚一秒。他率著三營趁著夜色,踏著露水,一路翻山越嶺,經九都、錫坪、高竹園、西林壩,強行軍一百二十餘裏,期間戰士們的吃喝都是在行軍途中。


    在李伯陽看來,五華已是囊中之物,更重要的是在奔襲中磨練士兵的意誌,他明令各連排班組,建製不能亂,並親率衛隊在後麵壓陣,一旦有士兵逃離部隊,就地槍決。


    行軍打仗,講不得一個慈字,愛兵如子也是分情況來說,現實的情況是,革命軍接下來的戰事還有很多,李伯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帶出一支強軍。


    就這樣一路奔馳如電,在大雨磅礴中於18日淩晨三點穿越至五口塘側,這裏距五華的西門隻有一裏遠,三營的九百多人靜悄悄的潛伏在一片芭蕉林中。


    “營長,各部都準備好了。”


    俞濟時彎著腰來到李伯陽身邊輕聲說道,心裏壓不住的激動,這是他第一次獨當一麵作戰,因此事事都親力親為,力要拿下五華,給旁人看看,能當上這個連長不僅僅是他救了李伯陽一命,而且他確有這個本事。


    李伯陽心思根本沒有放在咫尺的五華城,現在隻想進城洗個熱水澡,看了一眼俞濟時,道:“這一仗,我不問過程,隻要結果。”


    言下之意就是,你俞濟時有什麽能耐使什麽能耐,我不參合。


    俞濟時感激的看著李伯陽,他知道這是老同學對他的信任,當下他舉起右手,身後是一百三十位整裝待發的九連將士。


    “準備雲梯。”


    俞濟時心知此戰很難取巧,他決定采用攻打淡水的方法,趁著大雨的掩護,抹黑攀城,先撕破一處,為大部隊進城開辟通道。


    身後六架雲梯已經準備完畢,俞濟時一馬當先,甩開大步直奔五華城下,而身後的九連士兵也悶聲緊隨其後。


    駐守五華的係劉誌陸部下王德慶混和旅1000餘人,是剛從老隆移防過來的,原來的守軍在棉湖之戰中敗退而迴,林虎考慮到敗軍守城恐怕不戰自退,故而調來沒有與學生軍接觸過的王德慶來守五華。


    王德慶沒有和學生軍交過手,雖然他知道大部隊吃了敗仗,可他滿心以為,五華在興寧之後,革命軍不會來的這麽快,當三營悄悄的來到五華城下時,其士兵散亂鬆懈之下,除了少數警戒,大部分都睡下。


    夜色暴雨的掩護下,直到俞濟時的九連在城下豎起雲梯,敵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俞濟時將駁殼槍往身後一轉,蹬著雲梯就往上爬,城樓裏,西門的一個連的守軍都睡著了,守夜的一個排大多數人圍在燈底下搖塞子,隻有幾個人坐在門口抱著槍還迷糊著了。


    俞濟時一躍而上城樓,落地時踮著腳尖貓著腰,隻發出一聲輕響,左右一看,他眼神犀利的盯著四五步外的正靠著打盹的敵兵,迅速的跨步向前,反手在後腰抽出刺刀,一個利落的鎖喉動作,尖銳的刀尖飛快在敵人的喉嚨捅進拔出。


    敵兵眼睛猛地張開,隻來得及動彈一下,喉嚨發出咯咯聲一動不動了,放到了眼前的敵兵,俞濟時刀尖對準另外一個敵兵的胸脯,大手往敵兵嘴上一捂,右手臂猛地向後一揮,隻聽一聲破布聲,這個敵兵雙手劇烈的掙紮著,雙腳死命的蹬著地,發出騰騰聲。


    俞濟時咬著牙,插在敵兵胸口的刺刀猛地一擰,敵兵喉嚨裏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一動不動了。


    就在這時,跟在後麵上來的士兵也迅速撲向另一個敵兵,沒想到這個敵兵聽到響動忽然睜開了眼睛,他驚恐萬分的掙脫士,撒腿拚命的往城樓裏麵跑,一邊大喊:“學生軍打進來了,學生軍打進來了。”


    俞濟時眼疾手快,拔出機頭大張的駁殼槍對著敵兵的後背就是一槍,大吼道:“革命軍進城,想活的趴下不要動。”


    敵排長是廣西人,長得又黑又瘦,此刻他麵紅耳赤的雙手搖著搖著色子,砰地一聲落下,他盯著圍坐在身邊的人,吼道:“買定離手。”


    “大大。”


    “小小……”


    “快開呀。”


    盤坐在四周的士兵將手中的大洋丟在大小,不住的叫著。


    敵排長一把拽開自己的領子,他慢慢的拿起罐子,眼神死死的盯著開出的大小。


    “小……”有個眼尖的士兵一眼就叫了出來,這一下輸的人唉聲歎息,贏得人狂喜著分起了大洋。


    敵排長這把贏了三個大洋,笑嘻嘻的收到口袋裏,他想起外麵執勤的士兵,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麵士兵一聲驚唿,接著就是一聲脆響,直把他嚇了一跳,足足愣了有三秒鍾,他才反應過來,一把將色子摔倒地上,忙不丟的找槍。


    “快他娘的準備戰鬥,學生軍打進來了。”敵排長急的滿頭大汗,他拎起手槍就要往外衝,剛衝出幾步,就看到城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橫眉冷對,脖子上係著紅領巾的青年學生兵迎麵就是一槍,這一槍正中敵排長的眉心,他吭都沒吭一下就栽倒在地上。


    “革命軍已經打下五華,想活命的人蹲下投降。”


    俞濟時血染軍裝宛若殺神一般吼了一聲,身後跟著的上了城牆一個排的士兵,十多杆槍指著裏麵亂成一團的敵兵。


    敵兵見學生兵打了進來,無不驚慌失措,衣服鞋子都來不及穿,槍支都找不到,且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排上都做了槍下鬼,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最終乖乖地蹲下投降。


    俞濟時鬆了一口氣,自己手頭的兵力不多,若是敵兵橫下心反抗,還不一定能吃下這股敵人,他趕緊命令道:“把槍繳了,留下一個班。其他人從城牆上迂迴,快把城門打開。”


    西門一個連的兵力還在睡夢中就被俞濟時的一個排繳了械,接下來城門打開,早在城外淋雨多時的三營一擁而入,各連立即撲向指定的目標。


    一時間,五華城槍聲大作,火光四起,敵人驚慌之下根本無從反抗,大多數人連衣服都沒穿齊整,更別提拿著槍支。三營從西麵打進來,敵人既沿街拚命往東門和南門逃去。


    藍運東的特務連對著這種亂戰很有經驗,他帶著特務連也不與敵人糾纏,快速的迂迴至南門,把王慶德的一個營截住,敵人被堵在狹窄的街道麵對如狼似虎的學生兵,敵營長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敢有,當下棄械投降。


    淩晨五時多,五華內的槍聲徹底平息,戰鬥從頭到尾,雙方隻在王慶德盤踞的縣衙有短暫交火,可當俞濟時下令把唯一帶著的一門山炮架起來時,敵人頓時嚇得舉白旗投降,褲子都沒穿的敵混和旅旅長王慶德屁滾尿流的連唿投降,不要開炮。


    在一個敵軍盤踞的客棧裏,這裏已經被三營肅清,李伯陽坐在椅子上,旁邊是燒好了薑湯的王勝利。


    王勝利忙東忙地的端出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叮囑說道:“營長,你剛出院沒多久,元氣還沒痊愈,趕緊喝點薑湯,驅驅寒氣。”


    李伯陽笑眯眯的接過薑湯,也沒問仗打的怎麽樣了,就如同一個甩手掌櫃,伸了個懶腰,好笑的說道:“老王,你看以後是不是不要總是給我開小灶。我在軍中提倡官兵平等,自己卻老是吃香喝辣,讓士兵知道了,豈不是說我這個人前一麵人後一麵。”


    王勝利不以為然的說:“那可不一樣,營長你是咱們營的主心骨,要是長官和士兵一樣,那不就亂套了。”


    李伯陽知道王勝利是舊軍閥出身,老觀念改不了,當下也懶得磨嘴皮,搖了搖頭,把噴香的薑湯拿到嘴邊,吹去蔥花後,美美的喝了一大口,薑湯進了肚子,一股熱流湧向四肢百骸,轉眼間額頭上就出了一層細汗,不由舒服的哼哼了幾聲。


    王勝利見營長喝了自己做的薑湯的舒服樣子,比吃了蜜還開心,眉開眼笑的都快找不到眼了。


    “報告。”


    外麵傳來了俞濟時的聲音,李伯陽將手中的薑湯放下,吩咐王勝利再去給俞濟時拿一碗,迴道:“進來吧。”


    “是!”


    俞濟時應了聲大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四個士兵,壓著兩個衣冠不整的中年軍官。


    “報告營長,敵守軍混成旅旅長王慶德,參謀長肖乾帶到。”俞濟時端正的敬了個禮,大聲說道。


    李伯陽眼神根本沒放在兩個俘虜身上,看著俞濟時滿身的血汙,好好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受傷,才展顏說:“戰果統計出來沒有。”


    俞濟時一仗打完,神清氣爽至極,他笑著說:“已經統計出來了,共擊斃敵軍83名,俘獲敵旅長以下640多人,繳獲土炮7門,長短槍900餘杆,敵殘兵一個營從東門不戰自退,我營官兵無一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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