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軒沒有騎馬,他施展輕功,他的輕功本就不凡,他飛掠時,手在前,腳在後,他的腳輕輕一點樹葉,便能一掠七丈。


    他此時如同生了翅膀的鳥兒。


    從上京的海棠山莊到壇城,白玉軒隻用了一個時辰。


    壇城是個小鎮,隻有一條主街,而這條主街上,有三家客棧。


    雲門,上水,棲霞。


    白玉軒在雲門客棧外站著,他捋了捋上唇的兩撇小胡子,看著來來往往的貴客。


    他在門外站了一盞茶的功夫。


    他沒有看見她,也沒有看見黎孟。


    或許他們不在這間客棧。


    白玉軒往前走了幾步,而後留戀的迴頭,又駐足半晌才離開。


    雲門客棧是壇城最豪華的客棧。


    他們借宿的機會很大,白玉軒漸漸憂心,他已沒有了笑容,他的表情已不再明麗,甚至有了一絲絲的沮喪。


    而他的沮喪並未持續很久,因為他看見了兩匹馬中的一個人。


    兩匹黑色駿馬,中間隔著一個人。


    那個人正是黎孟,黎孟正牽著馬想趕迴客棧。


    他也看見了白玉軒,盡管他貼了胡子,但他認得他,且不會認錯。


    他本不該出現在這裏。


    黎孟的臉漸漸染了一層寒冰。


    白玉軒已察覺他認出了他,他緊走幾步,迎上他。


    黎孟冷冷看著他,冷冷說道:“你來看她?”


    白玉軒點頭。


    黎孟轉身,躍上馬,居高臨下地對著白玉軒說道:“上馬,我帶你去見她。”


    白玉軒遲疑片刻,他未曾想到黎孟如此爽快。


    “上馬!”黎孟又說了一句。


    白玉軒也一躍而上,他躍上的那一刻,黎孟猛拍馬屁股,駿馬便如離弦的箭一般衝出去。


    白玉軒雙腿一夾,勒起馬韁,跟在黎孟馬後。


    他們騎了大抵一盞茶的功夫,已到了壇城郊外,一片原野,原野間有眾橫交錯的農田。


    黎孟並沒有止步。


    白玉軒已漸漸發覺事情似乎有點兒不對。


    他在一條小河邊勒住了馬,馬兒打了個響鼻,他的馬兒停了,黎孟也在不遠前止了步。


    黎孟掉轉馬頭,朝著白玉軒而來。


    “她在何處?”白玉軒問他。


    黎孟的目光如同遠山上的寒冰,他一字字說道:“我不會讓你見她。”


    白玉軒苦笑,他該想到的,但卻屁顛屁顛的跟他來了。


    他不再多言,掉轉馬頭,馬兒的前蹄還未著地,他背後的黎孟突地從馬背上一躍而起,一個直拳衝向了他!


    白玉軒一個靈巧的翻身,從馬背上滑下。


    他目光銳利的看著黎孟,“我並不想同你動手。”


    “你若想見她,先贏了我。”黎孟絲毫不退讓。


    “隻怕,即便我贏了你,你也不會讓我見她。”白玉軒忽然有些後悔,他看見黎孟的那一刻,不該迎上去,而是該溜走,躲著他。


    若是躲著他,此刻說不定他已看見了她。


    “她的傷如何了?”


    “不勞你費心。”


    白玉軒不與他多言,轉身,他轉身的一瞬,黎孟又揮拳而來,白玉軒身子向右側傾倒,拳頭擦著他的左肩而過。黎孟並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緊握的拳頭在下一刻,又搗向他的側腰。


    他的拳頭很硬,自從那一次之後,白玉軒已感覺出了,黎孟會得拳法很多,金剛拳,七傷拳,都是硬派功夫,他會使刀,會用槍,但他最厲害的還是他的拳頭。


    沒有什麽比拳頭來的可靠。


    他少年時,一拳已可擊倒一頭牛。


    而如今,他的拳頭更硬,更猛,更快,但他的拳頭再快,還是快不過白玉軒。


    白玉軒輕巧一躍,輕鬆地避開了他的拳頭。


    黎孟眼中燃氣怒火,他眼眸的寒冰已被鮮紅的火焰所融化,變得更加赤紅,他的唿吸也變得沉重,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已出了三十五拳,但全被他躲過了。


    但是他還在打,等到打了五十拳時,他的額頭已冒出了汗珠,一滴滴,有的甚至滴進了他的眼中。


    又鹹又澀。


    白玉軒躲得也並不輕鬆,他的拳頭帶起的勁風似乎都能灼痛他的肌膚。


    他好似低估了他對他的恨意。


    白玉軒本以為黎孟討厭他,但從他招招致命的招式來看,他簡直恨他恨的要命!


    午時,陽光毒辣。


    黎孟的上衫已濕透,白玉軒架住他的拳頭,猛然向後一掠,徑直躍上了那匹馬兒。


    馬兒是好馬,好馬不僅識途,還懂得主人之意。


    白玉軒躍上馬兒的一瞬,馬踏飛燕,疾馳而去。


    黎孟並未放棄,他同樣躍上那匹快馬,緊咬著白玉軒。


    黎孟忽而踏著馬背,一個飛跳,竟從他的馬,躍上了離他五尺之遠的白玉軒的馬上,他就從背後,一把抱住了白玉軒,將他拽下了馬。


    兩人從一個緩坡上滾下來,黎孟的雙臂緊緊箍住白玉軒的上身。


    這是個笨法子,但是很管用。


    白玉軒一時沒有辦法。


    他聽見他耳後,黎孟粗重的喘息聲,他的聲音也有些嘶啞,“白玉軒是你食言在先。你說過,日後永遠不再見他!你這個混蛋!”


    他將白玉軒的身子扳正,讓他正視他,他又握緊拳頭,鋼鐵般的拳頭揮向了白玉軒的臉!


    若是臉上挨了這樣一拳,鼻梁肯定會斷,五官也定會變形扭曲,臉一定會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拳風灼人,眼看這一拳已觸及他的鼻尖,白玉軒似乎已避無可避。


    白玉軒也沒有躲,但千鈞一發之際,他出手握住了黎孟的拳頭,他的手掌寬大有力,那隻拳頭再也無法前移半分。


    白玉軒看著黎孟的眼眸,臉上忽然湧起一種難言的悲傷,他就用這副悲傷的表情低聲說道:“這張臉此時不能花……”


    黎孟憤怒地抽出拳頭,大吼一聲,一拳又砸向了白玉軒的腹部,白玉軒沒有擋,也並未躲,那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腹部,隻是他挨這一拳時,他的手也出手,點了黎孟的五處大穴。


    黎孟已不能動,他隻是大瞪著眼睛,眼眸中似乎有座火山,他用這雙噴火的眸子看著白玉軒,看著他慢慢起身,慢慢整了整衣衫,慢慢擦去唇邊的血,又一步步向那匹馬走去,而後一躍上馬,馬兒飛馳而去!


    黎孟眼眸中的怒意更兇,他的額頭青筋凸顯,似一匹被困的野獸,隻要脫離桎梏,就能將所有東西撕碎!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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