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秀、李敢年、謝靈雲等一行人,邊走邊聊,正往金鑾殿方向走去。


    李敢年忽然看到,前麵通往金鑾殿的一條長廊處,太子正在一塊石頭旁憤憤的磨劍。


    更奇怪的是,周圍跪了一群大小太監哭嚎著,稍遠還有幾名禁衛軍。


    “咦,是太子!他在廊道那邊做什麽?我聽說,皇上命太子也參加今年的歲舉殿試!”


    李敢年警覺起來,隱隱有些不對。


    “太子,四大紈絝之末?走,我們去跟他打一聲招唿!”


    楚天秀不由一笑。


    自穿越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金陵四大紈絝裏的其他人。終於遇見了同類,倍感親切。


    他很好奇,四大紈絝之末的太子,是什麽摸樣。


    太子項天歌聽到一群人來的聲音,豁然轉頭,看到了正朝他走來的楚天秀。


    小昏侯,終於來了!


    受死吧!


    太子項天歌頓時豪氣衝天,一躍而起,手持太子劍,殺氣衝天,大步朝楚天秀奔襲而來。


    李敢年感到那股殺氣,頓時大驚失色。


    不好!太子這是要持劍殺人啊,殺誰?殺...姑爺小昏侯?


    謝、王兩家舉子,也是臉色驚變,慌忙轉身便逃。


    楚天秀終於發現不對勁。


    這太子仿佛一隻大兇鵝,朝自己兇悍的奔來,手裏還拿著一柄明晃晃的寶劍?


    見過農村的呆鵝麽?


    就是那種在村子裏大搖大擺,曳著脖子六親不認,看誰不順眼,猛的張開翅膀竄上去,鋪天蓋地一頓猛打猛啄,非要擰倒你才肯罷休。


    農村最強家畜,土狗的戰鬥力在大鵝麵前不值一提!


    楚天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信太子項天歌敢如猖獗,在皇宮裏行刺。


    臥槽,本小昏侯什麽時候得罪了太子,居然要拿劍砍我!


    可是,項天歌真的撲過來了,隻差一丈遠。太子的眼中,正噴著一團火。


    小昏侯好像沒練過武啊!


    “祖兒,救命!”


    楚天秀頓時大叫,卻慘然發現祖兒沒在身邊。


    眼看著項天歌一劍刺來。


    他完全沒有打鬥的經驗。


    完蛋了,他這才穿越成小昏侯,上門贅婿剛當了幾天,就要被太子給刺殺了。


    “姑爺快逃!”


    李敢年猛的一個飛撲,將楚天秀推開,躲開太子那一劍。李氏子弟常年習武,臨陣經驗還是非常高的。


    李敢年也不敢跟太子打。


    楚天秀終於反應過來,撒腿就狼狽而逃。


    “小昏侯,有種別跑!跟本太子單挑,本太子一隻手打你!”


    太子項天歌持劍,在兩人後麵猛追,雙眸赤紅,大吼大叫。


    刹那間,廊道內雞飛狗跳。


    那些太監、禁衛軍們都是膽戰心驚,在遠處不敢靠近。


    忽然。


    一道倩影如風而至,一隻玉足飛揣,精準狠,踹在項天歌的屁股上。


    項天歌整個人飛了起來,“噗~!”摔在廊道外麵的雪地上,濺起一團雪,摔了個狗啃雪。


    “誰!誰膽敢襲擊本太子!”


    項天歌大怒,翻身扭頭一看,卻見是項淩公主粉麵薄霜站在他身後。


    太子一驚,有些懼色。


    但是想到小昏侯,他氣不打一處來,掙紮著爬起來,揮著劍,怒道:“皇姐,你踹我幹什麽!還不助我殺了小昏侯。”


    話音未落,卻見項淩公主又是玉足飛踹,踢在他持劍胳膊手腕。


    太子頓時手腕劇痛,慘叫一聲,手中佩劍掉落在地上。


    緊接著,他的耳朵被項淩公主的玉手抓住,狠狠揪住,整個人都被項淩公主揪著耳朵,提了起來。


    太子整個人頓時殺豬一樣,渾身猛抽,瘋狂慘叫起來。


    “你再說一遍!”


    項淩公主語氣冰冷,蘊含著怒意,“太祖皇帝恩賜的侯爵,是你想殺就殺的?!你再敢碰小昏侯,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揪下來喂狗。”


    “哎呦,我錯了!”


    項天歌痛的流淚,徹底萎了,連忙求饒。


    他感到自己耳朵都快被揪斷了,鑽心的痛,“皇姐,饒了我這迴。鬆鬆手,耳朵要斷了!”


    眾太監們、禁衛軍們慌張,拜見項淩公主。


    “你發誓!”


    “我發誓,絕不對小昏侯動手...除非他先動手!皇姐,這樣可以了吧?”


    “滾!”


    項淩公主怒叱,繳了太子的佩劍,又是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踢出一丈開外撲在雪裏。


    太子項天歌戰鬥力差太多,被項淩公主揍的毫無還手之力,也沒人幫他。


    他沒敢再鬧事,自覺很沒麵子,從雪地裏爬起來灰溜溜的跑了。


    眾太監們、禁衛軍們跪在周圍,麵麵相覷的看著,大氣都不敢出,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是項淩公主霸氣,金陵城四大紈絝裏麵,她獨自一人便能鎮壓住兩個。


    太子發瘋,幸好項淩公主趕來的及時,否則這次要鬧得不可收場。


    “一群廢物!今日之事勿要傳到皇上和太後處,都散了!...本公主和小昏侯說幾句話。”


    項淩公主冷然看了眾人一眼道。


    眾太監、禁衛、舉子們連忙退下,往金鑾殿而去。


    隻有膽戰心驚的楚天秀,躲在走廊柱子後麵,留了下來。


    他摸不著頭腦。


    這太子項天歌發的是什麽瘋,項淩公主又為何要救自己。


    他再看公主的時候,項淩公主渾身已經毫無冰寒殺氣,變成了一位溫婉柔和的公主。


    “天秀哥哥,淩兒來遲一步,讓你受驚了!”


    項淩公主雙眸秋波,含著歉意,“天歌年少氣盛,意氣用事,太過衝動,勿要和他一般見識。”


    楚天秀頓時頭皮發麻。


    暗道不妙。


    天秀哥哥?公主這溫柔的稱唿、語氣,明顯不對啊。


    這都是什麽情況?


    難道小昏侯以前拈花惹草,調戲過項淩公主?


    以前,男未婚、女未嫁,談談風花雪月,倒也沒什麽。


    就算事情“泄露”,大不了就給皇帝當駙馬唄。


    但現在,本侯是有老婆的人,公主有駙馬的人了,再藕斷絲連,要是被皇帝知道,那可就要玩完。


    他的腦袋不夠給皇帝砍。


    “天秀哥哥,一晃已經兩年未見了。”


    項淩公主麵帶靦腆,“你可記得那年別離,你在秦淮河畔的三生樹下,留下一片竹簡掛在樹上……!”


    楚天秀頓時嚇得小心肝噗通噗的。


    小昏侯和公主之前果然有事!


    可,他依然是腦中一片懵,毫無這段記憶啊。


    楚天秀連忙打斷,“公主,殿試馬上就要開始。微臣要去趕考,告辭!”,便想要趕緊溜。


    “站住!”


    項淩見楚天秀落荒而逃,氣的跺腳,嬌喝道:“本公主又不是母老虎,天秀哥哥你跑什麽?


    本公主隻想知道,兩年前,皇帝將我賜婚給謝府謝安然。


    我們最後一次,在秦淮河畔的三生樹下見麵...你在竹簡上,寫了什麽?”


    三生樹上的竹簡太多,她找不到那片竹簡。


    楚天秀嚇得趕緊站住。


    他聽出了項淩公主的羞怒之意。


    冷靜!


    自穿越以來,他現在在皇宮內外,已經遍地是敵。


    皇舅沈大財主,欠了十萬兩銀子沒還!


    太子項天歌,莫名發狠要砍他!


    讓他頭大。


    不能再得罪這位公主了。


    得穩住她,別怨恨自己。


    要是她心生怨恨,那比太子項天歌還可怕。


    楚天秀站定,驀然迴首,眸中露出苦澀和萬般無奈,緩緩歎道,“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這一刻,他的淚,無聲湧了出來。


    “既已無緣,唯有相忘於江湖。公主珍重,微臣告辭!”


    楚天秀長鞠一躬,揮淚而去。


    項淩公主一時聽的癡了,望著小昏侯漸漸遠的背影,兩行芳淚滑落。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她低喃著。


    當年小昏侯在三生樹的竹簡上留下的話,原來是這般淒婉和哀傷。


    小昏侯心中,定然是有自己的。


    可是命運如此。


    當年,父皇堅決不同意她嫁給昏侯府小昏侯,而是賜婚給了謝主相之孫謝安然。


    她心中苦。


    小昏侯心中,何嚐又不苦!


    那日,小昏侯在三生樹下,不得不揮淚斬情絲,萬千思念藏心中,從此相忘江湖。


    她終於明白,那日秦淮河畔,小昏侯留下竹簡後,便不辭而別。兩年之久,再未見到他。


    不管將來如何...她亦不負這份深情!


    如今,她已嫁為人婦。


    小昏侯更是被皇帝貶為平王府的上門女婿,成為她好姐妹,李虞郡主的夫君。


    前些日子,李虞還送了一些昏侯紙,來請她幫忙,在皇帝麵前為小昏侯美言幾句,助小昏侯出仕。


    她心中有些嫉妒,她嫁給了謝安然,李虞郡主卻能得小昏侯為如意郎君。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項淩公主輕抿紅唇,眼眶泛紅。


    ...


    楚天秀越走越快,一路小跑,慌張的飛奔到眾舉子們聚集的金鑾殿。


    已經是氣喘籲籲,驚虛之汗都出來了。


    還好,項淩公主沒追來,似乎也沒那麽生氣了。


    這一關,總算被他蒙過去了。


    他哪裏知道,秦淮河畔三生樹的竹簡,小昏侯給公主留下過什麽話啊?還好腦子轉得快,急智躲過區。


    下迴見到公主,立刻閃遠點。


    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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