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項弼觀望著整個硝煙彌漫的戰場,麵色漸漸陰沉下來。


    李羽率領的一萬弓兵大營,以五十台拋石機和五十台雲梯推進,在和丹陽城頭的上百門小鋼炮、火槍兵的對射之中,損傷異常的慘重。


    短短一炷香功夫,兩輪齊射下來,損了十台拋石機和二十台雲梯,弓兵死傷上千人之眾。


    可是,拋石機對城頭丹陽炮台的摧毀,卻微乎其微。


    拋石機隻要打三四輪,反複的對比距離,進行校準,射擊命中的準頭才能提高。而三四輪之後,恐怕一大半拋石機都要被摧毀了。


    “父王,為何兩軍對轟,相差如此之大?”


    世子項賢震驚,露出慌亂之色。他也看出來了,這樣對射下去,拋石機肯定會被全部摧毀。


    “火藥!”


    “火繩槍!”


    “火炮!”


    “這是劃時代的神兵利器!任何一個發明出來,都足以逆轉戰場。更何況小昏侯一口氣發明了如此之多。”


    “小昏侯,為何不為本王效力?他若肯歸順,本王...甚至可以封他做王爵,位三公!”


    吳王項弼麵色陰沉,死死拽緊了韁繩,重重的感歎。


    一萬弓箭手、雲梯、拋石機,和丹陽城頭丹陽火槍兵、小鋼炮的對射,顯然是毫無勝算了。


    不過,它們的犧牲,還是起到了作用——在對射中拖住了小鋼炮和丹陽火藥槍兵,令其無暇去攻擊地麵上衝鋒的吳軍大營。


    丹陽火槍兵和炮兵,是丹陽城五六萬守軍裏精銳中的精銳,小昏侯親自煉出來的精兵。弓箭手們打不贏,也正常。


    雖然吳軍弓箭手,被打的十分慘烈,但他們的犧牲還是為大局爭取到了時間。


    吳王項弼的目光,望向戰場的另外一邊——南城門戰場和斜坡戰場。


    隻要這兩個點,任何一個點突破。


    吳軍二十萬大軍便能現在這個突破點,拚命撕裂,湧入丹陽城內。城內,狹小的巷道之間,火藥槍和小鋼炮作用要小很多。


    四五倍的兵力,足夠把丹陽軍給徹底消滅。


    ...


    南城門。


    五六十包沙袋被士兵紮破口子,從城門上丟了下去,立刻堆起了一個近米高的小沙丘。


    這個不太起眼的小沙丘,立刻堵住了撞城車的前進之路,過不去。


    吳軍一萬雜兵們推動著十台撞城車到了了城門外,紛紛衝了上去,試圖把這些沙丘挖走,清除道路來。


    “射箭!”


    “滾木!”


    “油桶,快砸!”


    “拒馬,砸下去!”


    城頭上,守軍立刻開始反擊。


    大片的箭矢落下去,頃刻間,城門口幾百名雜兵中箭。他們這些雜兵,連皮甲都沒有,根本擋不住箭矢的射擊。


    城門的兩側,眾多雜兵扛著梯子衝了上去,架在城牆上便往上攀爬。


    丹陽城上守城的都是朝廷訓練有素的刀甲精兵,披著鐵甲,豈會讓這些雜兵爬上來。一刀一個,把他們全都砍了下去。


    那些雜兵一個個慘叫著摔了下去。


    而刀甲兵身後的弓箭手們,紛紛朝城下射箭。


    颼~颼!


    一百步之內,密密麻麻的雜兵都在他們的射程之內。


    攻打南城門的雜兵一波衝鋒便失利,被打的慘不忍睹,丟下上千具屍體和三架攻城車,飛快撤退到幾百步之外去休整,重新集結之後再次發動一波衝擊。


    吳王項弼看到南城門這副慘狀,微皺眉頭,但也沒在意。


    吳軍雜兵是什麽,幾十日之前不過是一群地裏的農夫而已,順風作戰還能威風一下。


    但在丹陽城朝廷精銳步兵麵前就是一群散兵遊勇,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消耗了守城軍的體力和箭矢。雜兵隻適合,跟在主力後麵,撿便宜。


    雜兵拿不下南城門,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斜坡木架處。


    斜坡木架周圍,是朝廷一萬精銳步兵。


    而進攻一番,同樣是吳軍精心煉成的一萬精銳刀甲兵。


    雙方都是正在的精兵,披著鐵甲,防禦力極強。


    兩支萬人大營,在城牆下五百長的斜坡木架,已經完全打在一起,展開兇狠的爭奪戰。


    丹陽守軍是重步槍盾兵,盾牌層層疊疊,一排一排,長槍如林。


    吳軍更多的是刀甲兵,護送著十台撞城車,往前推進。


    “殺——!”


    “攻過去!”


    “撞開他們的盾牌!”


    大將蔣巍,護在一台撞城車的旁邊,厲聲高吼著。


    撞城車猛的撞在一塊盾牌上,頓時把盾牌後麵的撞重甲兵給翻。


    立刻,五六名刀甲兵從縫隙裏擠了進去,朝那些長槍兵劈砍過去,周圍幾名長槍兵立刻被砍翻在地。


    但是,後排的長槍齊刷刷刺了過來。


    那些刀甲兵們,眨眼間被刺成了刺蝟。


    後麵的長槍兵立刻提著盾牌衝上去,堵住被撞開的缺口。


    兩支萬人大軍完全交織在一起,誰也占不到大便宜,殺得難解難分。雙方死傷,都是幾百人數。


    而丹陽城頭上火槍兵、炮兵,正在和吳軍的雲梯、投石機在彼此一輪一輪的對射,也無暇去管他們。


    吳王項弼不由深吸一口氣。


    突破口,還是在斜坡這裏。


    這一萬精銳刀甲兵,要是能攻破丹陽守軍的重步大陣,衝上斜坡,站住丹陽城頭,此戰就贏了。


    他的時間不多。


    半個時辰!


    最多半個時辰,李羽率領的一萬弓箭兵大營,五十台拋石機和五十台雲梯就會被摧毀。


    那個時候,丹陽城的一百門炮和六千名火槍兵將能夠騰出手來,對付斜坡處的這支萬人精銳刀甲兵。


    那個時候想要再攻破這道斜坡,幾乎不可能了。


    可是,雙方的兩支萬人大營在斜坡處死戰,完全混在一起。別說半個時辰,就算血戰一天,也打不出一個勝負來。


    吳王項弼斟酌了自己手裏剩下的籌碼。


    二十萬大軍為了鋪設出這道斜坡木架,直接陣亡了一萬多雜兵。


    丹陽城的東、西、北門,各有三個三萬雜兵大營,共九萬雜兵正在攻城。有多少效果,不好說。


    南門,他出動了一個精銳弓兵大營和所有攻城器械進行遠射牽製火槍兵和炮兵,已經陷入了頹勢。


    一個精銳步兵大營在主攻斜坡,和守軍血戰。


    三個萬人雜兵攻打南城門和周圍的城牆。


    吳軍多達十六萬大軍,正在拚命攻城。


    丹陽城的五六萬守軍定然全部都上了四麵城頭,在各段死守城池,以防任何一處被突破。


    他現在還有兩支萬人精銳輕騎兵營、一萬精銳步兵、兩萬雜兵,並未出動。


    輕騎兵營幾乎上不了戰場。


    他真正能動用的,還是那一萬精銳步兵。


    這一萬精兵,必須精心挑選一處丹陽城的薄弱突破點,一擊必中。


    “大王,微臣仔細觀察了!丹陽守軍的六千火槍兵、一百門小鋼炮全在南城門。集結了一萬重甲兵,五千名弓箭手。


    其餘三麵城牆,各有三千名刀甲兵,一二千名弓箭手。最薄弱的在西門,城牆年久失修。


    丹陽還有兩萬名輕騎兵,在城內按兵不動。不過,各個城門都有很多拒馬和砂石堆,他們暫時也出不了城。”


    一名謀士在吳王項弼,低聲道。


    “嗯!”


    吳王項弼眸中閃爍著鋒利的寒芒。


    越到關鍵的時候,越需要冷靜。


    他最鋒利的一把刀,要在這個時候用了。這支尖刀,要紮在丹陽城最軟肋處。


    他微微點頭,下了決心,喝道:“徐三,你領本王的禁衛親兵一萬,三員猛將和三百名猛士,從西城門突破!攻之不下,提頭來見。”


    “是!末將領命,末將親自衝城。”


    立刻,旁邊的大將徐三悶聲道,領著一支衣衫襤褸全是農夫穿扮的“雜兵營”,拔營而起,迅速前往西城門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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