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街,最熱鬧的中心地段。


    奢華又大氣的沈氏紙鋪,在經過兩天的試營業之後,今日正式開張了。


    金字招牌刷的又光又亮,雇了一幫十多名吹嗩呐,在店鋪門口大張旗鼓,敲鑼打鼓。


    紙鋪掌櫃的和店鋪小二,熱情的招唿著走過路過的讀書人進去看看,一時熱鬧無比。


    沈大富和沈萬寶父子倆人,就坐在沈氏紙鋪,正對麵的鴻門客棧,二樓靠窗豪華雅間,看著樓下的熱鬧場麵。


    “爹,咱們沈氏紙火爆金陵城,就在今日了!”


    沈萬寶激動。


    “那是自然!別看昏侯紙賣的挺火,但是二十文的高價,也隻有金陵城門閥、官宦、權貴士子買得起,他們也就那麽丁點的人數。


    金陵城和天下儒生們才是買紙的真正大頭,他們最急切需要便宜的紙。咱家的沈氏紙,低至五文,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沈大富自傲道。


    這就是沈氏紙鋪的經商策略。


    我沈氏紙的品質是比不上你昏侯紙,那就比價錢嘛!我不跟你爭金陵士子的高檔需求,我去搶普通儒生。


    我沈氏紙一樣大賣,而且賣給更多書生,影響力更大。


    這是金陵第一豪商沈府,除了綢緞生意之外的第一新產業。砸了足足一萬兩銀子進去。


    經此一戰,足以證明他沈大富不是靠著沈太後的餘蔭發家爆富,完全是憑借自己睿智的經商頭腦,和毒辣的眼光,一眼看準了造紙這個龐大的需求。


    父子倆人在雅間,樂滋滋的點了幾壺美酒和下酒菜,充滿期待的看著,自家的沈氏紙的銷量火爆金陵城。


    從上午,一直到下午,日漸黃昏。


    掌櫃喊的嗓子都啞了。


    金陵城內聞風而來,三五成群的儒生倒是很多,但是買紙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


    “我呸,一張沈氏紙五文銅錢,老子一天飯錢還不夠買你一張紙,你們沈家這是吃人嗎!留著給你家老爺擦屁股吧!”


    有窮儒生興匆匆進去,卻罵罵咧咧的出來。


    這一整天下來,沈氏紙也就賣了百張紙出去,收了不到半兩銀子。


    這還是儒生為了嚐新鮮,買了一張迴去試一試效果。一口氣買兩三張以上的,寥寥無幾。


    怎麽會這樣?


    一張沈氏紙成本就要三文,作坊每天收購的麻皮材料、人工耗費甚大。才收半兩銀子。這造紙作坊就是個吞金獸,不斷虧本啊!


    沈大富的臉色完全塌了,滿麵烏雲,美酒佳肴難以下咽。


    一萬兩銀子啊!


    砸進水裏都能轟隆隆,濺起萬丈高。


    可是砸進這造紙作坊,卻隻冒出百來個銅板的迴響出來。


    “怎麽這麽邪門呢!昏侯紙二十文一張,居然也有那麽多士子去買。咱家的沈氏紙,才五文錢一張,居然無儒生問津。”


    沈大富無法置信,低喃著。


    以前經營綢緞生意,也沒感覺有什麽難做啊。


    這買紙的生意,咋就這麽艱難呢!


    “爹,我算是看明白了!


    買昏侯紙的那些金陵城的豪門權貴,根本不看價錢,十文、二十文銅錢對他們沒什麽區別,不差錢啊。


    可來買咱們沈氏紙,那些儒生們一個個都窮酸的很。五文銅錢一張紙,跟要他們命似得,都舍不得掏出來。”


    沈萬寶看明白了,也無言了。


    沈大富怒瞪了沈萬寶一眼,指著鼻子罵到:“你這個小王八犢子,你跟小昏侯都是金陵四大紈絝,怎麽就差了那麽多?!”


    沈萬寶滿肚子的委屈,“爹,您別老罵我小王八好不,這不是罵您自己老王八嗎!素質,咱們是文明金陵人,要點素質。”


    沈大富不滿的朝沈萬寶發泄一通。


    可,還解決不了問題啊。


    一萬兩銀子啊!


    可以買多少畝地,逛多少次秦淮畫舫啊,就這樣打水漂了。


    沈氏父子相視凝噎,眼眶泛紅,抱頭痛哭起來。


    ...


    平王府。


    虞園廂房。


    這兩天屯的昏侯紙,一口氣全賣光了。


    甚至還有金陵士子、貴婦派老嬤嬤丟下一堆銀子,預定下半個月的昏侯紙。


    楚天秀舒服的躺在廂房裏一口裝滿銀子的寶箱子上,樂滋滋的摸著大錠的銀子。


    幾千兩白花花的銀子。


    好爽!


    這才多少天的時間,造紙作坊的錢迴本了。


    雖然“小昏侯”號稱揮金如土,幾萬兩銀子被一年就敗光,是金陵城第一揮霍大紈絝。


    但那是以前的“小昏侯”啊!


    他楚天秀自打穿越過來,除了在鴻門客棧,摸了祖兒手裏的兩文銅板一下,就再也沒碰過錢。


    連李虞給的造作坊那五千兩銀子,都是狄兒一手操辦買賣,管的太嚴實了,根本沒過他的手。


    連油水都沒機會沾一下。


    他這小侯爺,窮的要死啊。


    現在昏侯紙在金陵城名氣如日中天,火爆大賣,不斷有金陵城裏的各大門閥士子、貴婦、小姐求上門,短短數日便已經有幾千兩銀子,來錢太快了。


    他終於見到了大把白花花的銀子。


    咬了一口,銀錠子上留下一個得意的淺淺牙印。


    是真銀子!


    前世他也沒見過這麽大錠的銀子。


    總算有掙了一大筆的私房錢了,日後李虞要是敢給他這上門女婿氣受,他卷了銀子便去繁華熱鬧的秦淮河畔瀟灑。


    這穿越的小子日,過的不要太爽!


    楚天秀不由尋思起來,這一大口箱子的銀子私房錢目標有點大,該藏在哪裏呢?要不在庭院,找個空地,埋起來?!


    “夫君,有個大好消息!”


    廂房門外,傳來李虞欣喜的婉柔之聲,和細碎的腳步聲。


    楚天秀頓時一驚,有些慌,本能的想要將銀子藏起來。


    可是這座廂房空蕩蕩的,沒床,沒櫃子,根本沒地方藏啊。這,這該如何是好!


    “嘎吱!”


    李虞推開門,帶著狄兒,滿麵春風的進來。


    李虞看到原本堆滿了昏侯紙的廂房,居然完全空了,隻剩下箱子裏的一大堆銀子。


    楚天秀慵懶的躺在一堆白花花的銀子上,一副錯愕慌亂的望著她們。


    李虞有些驚訝:“咦呀,紙全賣光了?好多銀子啊。狄兒,把這些銀子歸入庫房吧!”


    “是,郡主。姑爺請下來吧,銀子上麵涼,小心凍著了。”


    狄兒喜道。


    “不——!”


    楚天秀瞪大了眼睛,螃蟹一樣趴在銀箱子上麵死死抱住,堅定無比,死活不下來,“不要,娘子,虞兒愛妻!這不是你的銀子...這是我的辛苦錢!”


    李虞看他護銀心切,不由柔聲勸道:“夫君,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今日早朝,皇上已經恩準你參加殿試!”


    “真的?”


    楚天秀目光頓時大亮,連忙道:“這麽說來,我那一車竹簡起效果了?皇帝果然聖明,還是能看出我渾身閃光點啊!”


    “這倒不是...你的自薦書冒犯了謝丞相,差點被謝丞相給駁迴了。


    不過幸好,我早有所料,事先花了不少禮,托了項淩公主,還有我爹,去給皇上說情。還有三公孔大人,他也在朝堂上為你說了很多好話。”


    李虞道。


    楚天秀目光一亮,“真的?”


    “這當然是真的。你說孔大人這麽大的官,又幫了這麽大的忙,我們總不能沒有表示吧?”


    李虞心疼說道:“這些銀子,我先拿去用用,幫你疏通關係。以後夫君要用銀子,再跟我支便是了。”


    “也罷,疏通關係...好像是要花挺多銀子的。”


    楚天秀左思右想,終於忍痛從這口銀箱子上麵下來。


    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沒有幾千兩銀子去疏通,怕是連小縣令都沒機會啊!


    為了當上官,這點銀子就拿去疏通關係吧。


    以後也不愁沒機會,弄到私房錢。


    很快,狄兒喚來幾名仆人,把姑爺楚天秀的銀箱,全給抬走,送到郡主李虞的銀庫裏去。


    楚天秀痛惜的目光,望著足足一箱溫暖的銀子,漸漸遠去。


    “夫君早歇,明兒便是殿試了,好生準備一下。策問很難,不是輕易能通過的。


    我們王府還有一名子弟李敢年,前幾年參加歲舉未過,今年再次歲舉。他有些赴試的經驗、心得。我讓他過來,你們交流一下吧。”


    李虞讓楚天秀安心準備殿試策問的事情。


    她很快帶著狄兒走了。


    路上,她吩咐狄兒道:“我書房還有幾百張紙,送去給孔府。雖不知孔大人為何會在朝堂上幫忙,但我們身為晚輩,還是該禮謝一二!”


    “是,郡主您真有辦法!”


    狄兒立刻笑著點頭。


    姑爺不知怎麽想的,居然這麽輕易就相信了“拿銀子去疏通”這個借口。


    禦史大夫孔寒友,一代大儒,監察百官,誰敢給他送幾千兩銀子啊!


    昏侯紙,文人書房之用,不值幾兩銀子錢,晚輩送些過去表示感謝,反倒是更合適。


    “你家姑爺太能折騰,手裏就不能有銀子,一有銀子他肯定翻天。到時候我也鎮不住他了!”


    李虞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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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晚上0點更新。3月到了,求新書投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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